铜钱拼出的孙字渗进青砖缝,苏婉清碾碎掌中骰子。
琉璃碎渣混着鱼腥血水,在袖口晕开暗红斑块。
「瘸子跑不过三条街」慕锦容剑尖挑起半截红线,玄铁冷光削断檐角垂落的蛛网,「西市鱼档卯时三刻开秤」
梆子敲过四更时,刑部停尸房少了具溺亡的挑粪工。
苏婉清踹开漕运司后墙狗洞,沾着烂菜叶的密信刚露出火漆印,三支弩箭钉穿她翻飞的石榴裙摆。
「王爷查错地方了」蒙面人倒吊在槐树枝桠间,烧伤的左脸缠着褪色符纸,「明日午时收手,给你们留全尸」
慕锦容甩出剑穗缠住对方脚踝,红线突然自燃。
焦糊味裹着黑衣人沙哑的嗤笑:「王妃昨夜翻墙的姿势,比花月楼的胡旋舞还带劲」
苏婉清反手掷出染血的骰子。
暗器撞上树干的瞬间,二十八个铜钱从树皮里爆开,拼成血淋淋的死字。
晨雾散尽时,刑部撤了全城搜捕令。
「认怂了?」孔瑶掀翻苏婉清递来的茶盏,滚水在青砖上烫出蜿蜒的漕字纹路,「昨儿不是说要掀了御史台?」
慕锦容踹开哭嚎的线人,染血的状纸飘进荷花池。
苏婉清倚着凉亭剥莲子,任由倒戈的证人被黑衣人拖进竹林。
当第十七个探子传回王妃罢手的消息,暗桩账册突然流窜于东市菜贩的鱼腹中。
子夜打更声擦过王府飞檐,苏婉清扯断夜行衣束腰。
慕锦容的剑穗还缠着半截红线,此刻正勒紧她藏在裙下的羊皮地图。
「王爷的剑该磨了」她甩出淬毒的银簪,钉穿窗外窥视的第三只眼睛,「钓出狐狸窝就撒网,哪用亲自沾腥气?」
慕锦容突然按住她系腰封的手。
剑茧刮过昨夜被钩锁划破的伤口,凝血珠染红他拇指上的翡翠扳指。
西郊乱葬岗传来鸦啼时,苏婉清摸到袖袋里多出的犀角匕首。
刀柄缠着新鲜的红线,浸过三重蛇毒的锋刃割开她掌心血痂。
卦摊铜钱又开始震。
苏婉清甩开慕锦容的手,毒刃抵住他咽喉。「王爷当我是闺阁绣娘?」
「王妃昨夜踩塌两处暗哨」慕锦容反手扣住她腕子,翡翠扳指碾进伤口,西南角槐树第三根枝桠——
三枚铜钱突然穿透窗纸。
慕锦容揽着苏婉清滚进拔步床,金丝楠木床柱裂开蛛网纹,二十八个孔洞拼成歪斜的死字。
「赌坊骰子声停了」苏婉清扯断慕锦容腰封暗扣,掏出淬毒的虎头锁,「戌时三刻西市鱼档,王爷敢不敢押命?」
铜锣声炸响时,钱富商正抖着八字胡往账册抹朱砂。「这得请胡道长算过吉时......」
郑师爷蘸着茶水在桌面画圈:「刑部仵作验出挑粪工指甲里的金箔」
苏婉清踹开楠木屏风。
七颗骰子砸在鎏金算盘上,三点红痕正对钱富商抽搐的右眼:「胡道长昨夜收的银锭,铸着漕运司的火印」
胡道长桃木剑劈向香炉的刹那,慕锦容剑尖挑开他道袍。
三张褪色符纸飘落,赫然是刑部通缉令拓印的死囚二字。
「钱老板认得这朱砂印?」苏婉清碾碎从符纸刮下的红泥,「御史台卷宗里可掺着人血」
钱富商瘫在太师椅里抖若筛糠。
二十八个铜钱突然从房梁坠落,拼成漕运司暗桩的分布图。
三更梆子敲到第二声,张太医撞翻药箱闯进书房。
慕锦容手中状纸飘落,虎口泛出蛛网状青斑。
「王爷何时碰过西域曼陀罗?」银针在烛火下淬成幽蓝,这毒见血封喉......」
苏婉清扯开慕锦容衣襟。
锁骨处三点红痕正渗黑血,与她袖中淬毒的银簪尖一模一样。
窗外传来瓦片碎裂声。二十八盏灯笼同时熄灭,铜钱震响如催命符。
苏婉清攥紧染血的犀角匕首。
慕锦容掌心突然滚出半枚骰子,三点红痕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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