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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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雾未散,沈昭捏着《星枢镇脉阵图》的手微微发紧。

窗棂上的水珠顺着纸页边缘滑落,在那道极细的朱砂划痕上晕开个浅红的圆——和昨夜刺客玉牌上的刻痕,分毫不差。

他想起昨夜刺客腰间云纹里的暗扣,想起宣政殿内皇帝拍案时震落的茶盏,喉结动了动。

前世被师弟毒杀前,案头的图纸也是这样平白多了道划痕,后来他才知道,那是师弟偷偷拓印的标记。

吱呀——

门轴轻响惊得沈昭抬眼。

他迅速将图纸塞进案下暗格,抄起镇纸作势要砸,却在看清来人时松了手。

刘婉儿缩在门框边,青布裙角沾着草屑,攥着帕子的指尖发白。

昭...昭公子。她声音发颤,目光往左右扫了扫,我...我昨夜值夜,听见后巷有动静。

沈昭两步跨到门口,反手掩上半扇门:什么动静?

是...是几个黑衣人。刘婉儿喉结滚动,他们说赵大人的人今夜必须得手,还有个说那小崽子要是敢多嘴...。她突然攥住沈昭的衣袖,我、我躲在柴房后,看见其中一个腰间挂着云纹玉牌——和您说的刺客,像极了!

沈昭的后颈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

前世师弟毒杀他前三天,也有个丫鬟来报类似的话,结果那丫鬟第二日就坠井了。

他盯着刘婉儿发颤的睫毛,突然伸手按住她手腕:你为何要告诉我?

我...刘婉儿眼眶泛红,您上月替我挡过张管家的鞭子,说丫鬟也是人。她低头盯着自己磨破的鞋尖,我娘临终前说,要记着别人的好。

沈昭松开手,指腹蹭过袖中玉牌的纹路——那是汪藏海昨日给的鬼工牌。

他压下心头翻涌的疑虑,沉声道:去偏厅等我,别让任何人看见。

主院的檀香混着药味飘来。

汪藏海正靠在竹榻上翻《机关集成》,听见脚步声头也不抬:昭儿,早膳的桂花糕在

师父,出事了。

老人的手顿住。他放下书,茶盏搁在案上发出清脆的响:说。

沈昭将刘婉儿的话和图纸上的划痕一并说了。

汪藏海的指节慢慢捏紧书页,指背青筋凸起:赵元停职才一日,余党就急了。他突然抬头,目光像淬了冰的刀,你昨夜击退的刺客,身上可带伤?

左胸有箭伤。沈昭想起昨夜弩箭破空的声响,我用的是三棱箭镞,伤口难愈。

好。汪藏海从袖中摸出个青铜哨子,去把刘婉儿带来。他顿了顿,声音突然放软,昭儿,你留在府里。

师父!

我老了,这点风浪还经得住。汪藏海起身拍了拍他肩膀,褶皱里藏着沉郁的笑,云顶天宫的图纸不能再出事,你下午去工地盯着。他转身走向内室,玄色官服扫过青砖,记住,任何异常都要记下来。

日头升到头顶时,沈昭站在云顶天宫的夯土台上。

山风卷着松针刮过他的脸,他却盯着东南侧的立柱皱起眉——那根合抱粗的楠木,竟比昨日倾斜了半指。

他蹲下身,指甲抠开立柱底部的夯土层。

新土的潮湿混着铁锈味涌上来,他瞳孔骤缩:夯土里埋着半枚带血的铜钉,钉头刻着南诏特有的蛇纹。

系统提示:检测到墓葬核心区域——未完工主墓室基础层。

是否签到?

熟悉的机械音在脑海里炸响。

沈昭顺着柱基下的暗渠爬进半人高的洞穴,霉味呛得他咳嗽两声。

洞顶透下一线天光,正照在中央的青石板上——那是主墓室的中心标记。

签到!

金光从石板缝里涌出来,沈昭眼前浮现出一卷泛着青铜光泽的图纸。流沙陷·改良版六个古篆字在光中流转,他看见详细的沙层配比、机关触发节点,甚至标注了如何用现代水泥加固沙墙。

好!他攥紧图纸,指节发白。

前世他设计的地铁防塌陷系统,终于能在这用上了。

日头西斜时,沈昭抱着一沓记录纸往回走。

他数了数,今天在工地发现了七处人为破坏:被割断的承重绳、掺了碎石的夯土、故意错位的榫卯。

最狠的是主墓道的排水口,竟被堵了半块带毒的兽骨——若雨水倒灌,毒性渗进地宫,能腐蚀石墙十年。

公子!小斯阿福从后面跑过来,老爷说今晚在主厅用饭,让您别去偏院了。

沈昭应了声,低头整理记录纸。

最上面一页突然飘下来,他弯腰去捡,却看见纸背有块暗红的痕迹——是血指印。

他猛地抬头。

山脚下的树林里,一道黑影闪过,腰间云纹玉牌的反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月光爬上屋檐时,沈昭将带血指痕的图纸塞进怀里。

他望着主院窗纸上晃动的人影,摸了摸袖中改良版流沙陷的图纸,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住。

院外的槐树上,一只乌鸦扑棱着翅膀,消失在渐浓的夜色里。

沈昭推开门时,主院烛火正被夜风吹得摇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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