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暗流涌动(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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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藏海仍坐在竹榻上,案头《机关集成》摊开,茶盏里的残茶结了层薄釉。

他刚要开口,老人已先抬眼:那些破坏,比你说的更狠?

是。沈昭将怀里的纸页抖开,带血指痕的那张飘落在汪藏海膝头,东南柱基的蛇纹铜钉,主墓道的毒骨,还有这血印——他指腹压过那抹暗红,是昨夜刺客的血,混着今日新伤。

汪藏海的拇指缓缓抚过血痕,喉结动了动:赵元在南诏有旧部,蛇纹钉是他们标记。他突然攥紧纸页,指背青筋凸起如老树根,这些人敢动云顶天宫,是要断大楚龙脉。

沈昭望着师父鬓角的白发,前世被毒杀前师父病危的画面突然闪过——那时他若有今日的机变,何至于让阴谋得逞?

他握紧袖中改良流沙陷的图纸,声音发沉:师父,我跟你去查。

不行。汪藏海猛地抬头,眼底翻涌着他从未见过的暴戾,又瞬间压成深潭,你是云顶天宫的魂,他们要的不只是图纸。他从腰间解下玄铁令牌拍在案上,今夜起,你守在书房,任何动静都不许出府。

沈昭盯着那枚刻着鬼工二字的令牌,喉间发紧。

前世他也是这样被师父护在身后,直到毒酒灌下时才明白,有些保护反而成了弱点。

他指尖摩挲着令牌边缘的齿痕,轻声道:我会守好自己。

子时三刻,书房烛芯噼啪爆响。

沈昭伏在案前整理今日记录,烛火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墙上像柄悬着的剑。

窗外槐叶沙沙,他突然顿住——那不是风响。

呼吸放轻,他摸向案下暗格,指尖触到三棱弩的冷铁。

脚步声从西墙传来,极轻,像猫爪挠过青瓦。

他想起白天刘婉儿说的小崽子,后颈汗毛倒竖。

系统提示突然在脑海炸响:检测到墓葬防御机关布置区域,是否使用流沙陷·改良版?

沈昭迅速起身,掀翻墙角的檀木柜。

露出的青砖下,他用匕首撬出块活板,将改良图纸上的沙层配比在脑中过了一遍——三斗粗沙掺半升磁粉,埋入半尺深的土坑,上覆浸过鱼胶的薄木板。

他又摸出两根细钢丝,绕在门框与东侧花架间,末端系上弩箭的扳机。

做完这些,他退到案后,将《星枢镇脉阵图》摊开,烛火映得图上的星点忽明忽暗。

窗棂被撬开的瞬间,沈昭屏住呼吸。

两个黑衣人翻窗而入,月光从他们背后漏进来,照见腰间云纹玉牌的反光。

左边那人抬手要捂嘴,却被钢丝绊了个踉跄——弩箭咻地擦过他左肩,钉进墙里。

有埋伏!右边那人低喝,抬脚去踹案几。

沈昭早算准这一步,他的鞋尖刚碰到案脚,咔嚓一声,脚下木板塌陷。

那人惊呼着往下坠,却只陷到小腿——改良流沙混了磁粉,像团粘人的胶,将他的腿死死吸住。

左边黑衣人抽出短刀扑来,沈昭抄起镇纸砸向他握刀的手。当啷一声,短刀落地,镇纸却擦着他耳际砸在墙上,露出里面嵌着的青铜倒刺。

黑衣人惊觉上当,转身要跑,却被沈昭甩出的绊马索缠住脚踝,重重摔在地上。

绑了。沈昭拾起短刀抵住左边黑衣人咽喉,声音冷得像冰,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咬紧牙关不说话,右边陷在流沙里的却先怂了:赵...赵大人的人!

我们只要毁了图纸!

沈昭的刀尖又压进半分:赵元停职了,谁是你们的上家?

是...是左相府的陈管事!黑衣人额头冒冷汗,他说只要搅黄云顶天宫,我们每人能拿百两黄金!

够了。

门砰地被撞开。

汪藏海提着灯笼站在门口,玄色官服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盯着地上的黑衣人,又看向沈昭脚边的流沙坑,眼底闪过一丝欣慰:昭儿,把证据收好了。

天刚擦亮,汪藏海便带着黑衣人去了刑部。

沈昭站在院门口,看他的马车碾过晨露未干的青石板,突然想起昨夜师父说的话:有些事,得让陛下亲眼看见。

日头爬到头顶时,刘婉儿端着药碗过来:公子,老爷走前说让您别出门。她指了指廊下的食盒,这是新蒸的桂花糕。

沈昭接过药碗,目光扫过廊外的槐树——昨夜那只乌鸦,此刻正蹲在枝头,歪着脑袋看他。

他摸了摸袖中那叠证据,突然笑了:去把阿福叫来,我们把书房的机关再加固些。

傍晚时分,沈昭正蹲在院门口看蚂蚁搬家,远处官道突然扬起一阵尘土。

他眯起眼,看见玄色官服在暮色里若隐若现,马上那人的脊背挺得笔直,连帽檐都没压——是汪藏海。

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沈昭望着那道影子一步步靠近,看见老人嘴角翘着极淡的弧度。

风卷着槐叶掠过他脚边,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这一次,该轮到他们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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