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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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门关前,皇帝的左膀右臂,谢贤大人,身兼太傅、龙图阁大学士、吏尚书三职,风尘仆仆地来宣读圣旨。这谢大人,与周泰同是皇上的心腹,自皇上还是皇子时,他就紧跟左右,几十年如一日,忠诚可靠,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圣旨到:夏侯勇,镇军有功,边疆安定;击匈奴如秋风扫落叶,战功累累。朕心喜悦,特封为玉门候,赐彭城为封邑。望尔勉励,勿骄勿躁,领军再创佳绩!”谢贤声音洪亮,字字铿锵。

话音刚落,四周响起一片惊叹。那些在将军府服务多年的老仆,激动得眼含泪花。封侯啊,这可是大华数百年来的稀世荣宠。连威风凛凛的山海关主将杨再兴,也不过得了个伯爵的头衔,那还是用两个儿子的英勇事迹换来的。

谢贤后面的话,人们已是心不在焉,府里的家丁、家将、丫鬟们心里的小算盘拨得噼啪响:往后,咱就不是将军府的人了,而是侯府的,月钱嘛,肯定得往上蹿一蹿!

而在人群外的李明远,还迷迷糊糊的,似乎谢贤提到了他的名字。只是,距离太远,他只是隐约听到了些什么,却没能真切地抓住。

圣旨摆开,虽不甚长,却也有千八百字,洋洋洒洒间,对夏侯勇赞不绝口,其他功臣亦受表彰,然而论及封赏,不过升官发财,与夏侯勇的封侯相比,顿时显得不那么耀眼。

圣旨一宣,老太君和夏侯夫人亲手接过,将其安放在府内那座专用于供奉圣旨的阁楼之中。夏侯勇则与谢贤并肩,悠哉游哉地在客厅里拉起了家常。

主人们一走,下人们便四散而去,互相讨论着下月的月钱能涨多少,府里的热闹又能增添几分。

对这些琐事,李明远兴味索然,他心中所想,唯有夏侯小姐的容颜,那神秘的背影,让他不禁想起前世的挚爱。

李明远回到房中,躺在床上,口中喃喃念着那首前世的诗篇:“暮晓春来迟,先于百花知。岁岁种桃花,开在断肠时。”这首桃花诗,曾触动无数人的心弦,也包括他在内。

“哎呀!”正沉浸在回忆中的李明远,突然听到附近一声轻叹。

“谁?”他瞬间从床上翻滚而起,站稳身形,心中暗自惊叹,自己虽有些走神,但寻常人靠近,岂能毫无察觉?若非朋友,只怕早已遭逢不测。

那一刻,李明远抬头,愣在原地。身旁的白衣女子,纯净如雪,手中紧握的乌木洞箫似是她全部的世界。她的眉,她的眼,那孤高气质,让人一眼难忘。

“周周!”李明远声音微微颤抖,眼眶里闪过一丝泪光,显然这个名字对他意义非凡。

屋子里静悄悄的,只有李明远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相对他的情绪波动,夏侯琴却平静如水,似乎他的存在对她来说,无关紧要。

“暮晓春来迟,先于百花知。岁岁种桃花,开在断肠时。”夏侯琴忽然念出一首诗,打破了这份宁静。

“是!你觉得如何?”李明远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的心海早已波涛汹涌,前世的暗恋,今生的重逢,那复杂的情感交织,让人难以言喻。

李明远随口一出,却未料在夏侯琴耳中,竟成了对她的轻慢。她自幼在慈航静斋,修的是正义之心,视尘世纷扰如过眼云烟。李明远那一句轻问,让她不禁心生皱眉,暗道:这少年,未免太过轻狂。

“你的诗,可有名字?”夏侯琴忍住不快,依旧问询。

“名为桃花诗。”李明远答得干脆。

“桃花诗……”夏侯琴低吟,目光在李明远身上打量,忍不住劝诫,“你虽有才,但言语轻率,往后可得慎重点。”

哪知,她话音未落,抬头却撞见李明远那满含爱意的目光,直愣愣地盯着自己。她心中一沉,那最后的一丝好感,瞬间烟消云散。“真是个无礼的浮夸子弟!”夏侯琴心中轻哼,转身便走,留下李明远在那儿,既幸福又心碎,愣愣地站在原地。

夜色渐浓,明月如银盘挂天际,李明远正悠哉哉地愣神,直到高志明的脚步声打破了宁静。

“李大哥,你这是在做啥呢?膳厅里的热闹可等着你呢!”高志明风风火火地闯进门,声音里透着焦急。

李明远懒洋洋地抹了抹嘴角,不以为然地回答:“他们吃他们的,我这不还没饿嘛。”

“哎,可是钦差大人点了你的名啊!”高志明急切地拉着李明远,脚下生风。

“志明啊,急啥呢,得有个仪态不是?”李明远虽是这般说,却被高志明不由分说地拽着走,那劲头儿,像是救火一般。

一路上,两人身影在月光下拉得老长,高志明就像拖着一只不愿挪窝的小猫,硬是把李明远拖到了膳厅。

“哈,咱们来得正是时候!”高志明瞧着尚未开始的宴席,长舒了一口气,胸膛一挺,满脸庆幸。

“哎呀,高志明,你着什么急呢?告诉你,大官儿就得晚点儿到,这才显得有派头嘛!权威这东西,不是靠抢座儿就能体现的。你说是不是?”李明远一本正经地教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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