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器示警新危机,探寻在启程(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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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脆的梆子声“梆梆”作响,如利箭般穿过草垛缝隙,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此时,丁羽的指尖正悬在镜面三寸之上,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莫名的紧张气息。血珠顺着镜框蜿蜒游走,像一条条暗红色的小蛇,在广陵渡口四字上洇开暗红的花,那颜色鲜艳得如同刚流出的鲜血,视觉上的冲击让他心头一紧。

他分明记得两个时辰前庆功宴上,熊熊篝火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火星四溅。谢渊用新缴获的弯刀削开酒坛泥封时,“噗”的一声,泥封裂开,酒香四溢。阿虎盯着篝火,嘴里嘟囔过一句:广陵渡离咱们村少说三百里。

咔嗒。那枯枝断裂的声音如同在寂静夜空中炸响的惊雷,让丁羽的心脏猛地一缩。草垛后方传来这声响,他下意识地反手将铜镜扣进怀里,能感觉到铜镜表面还有一丝温热。

谢渊拎着半壶浊酒转出来,刀刃残留的酒液在清冷的月光下泛着琥珀光,那光芒一闪一闪的,好似夜空中闪烁的星星。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调侃道:守夜人说你数了十七遍粮车。

我在数麻绳结。丁羽扯动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苦笑,目光快速掠过对方腰间新换的玄铁刀鞘,那玄铁刀鞘泛着冰冷的光泽,似乎散发着丝丝寒意。

白日混战中断成两截的旧刀,此刻正静静躺在谢渊枕席下——就像三日前他们初见时,这人说刀在人在的模样,那坚定的话语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谢渊突然抛来酒壶,脸上带着一抹随意的笑容:你耳后沾了槐花瓣。丁羽接壶的动作僵在半空,他能感觉到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心跳也变得急促起来。

镜面在怀中发烫,好似一个烧红的铁块,烫得他胸口隐隐作痛。广陵渡口的老槐树此刻应当缀满雪色花串,想象中那洁白如雪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阵阵清幽的香气。而他们脚下这片刚遭流寇洗劫的村落,连井沿都被血浸得看不出纹路,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刺鼻难闻。

阿虎尿裤子了。谢渊盘腿坐下时,刀鞘撞出清越声响,如同清脆的铃声在夜空中回荡。他一边擦拭刀刃,一边漫不经心地说道,抱着粮袋哭得打嗝,非说闻到槐花香。他擦拭刀刃的粗布掠过丁羽肩头,那粗糙的触感让丁羽微微皱了皱眉。老村长让我问你,洛书卦象所指方位

草垛突然剧烈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有一头巨兽在其中挣扎。阿虎顶着满头草屑钻出来,发红的眼眶在月光下格外分明,他涨红着脸,大声喊道:我才没哭!是丁哥的镜子太烫手!少年举起的手掌间,两道灼痕正渗出细密血珠,那血珠晶莹剔透,却又带着一丝触目惊心。

丁羽瞳孔微缩,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天机镜认主那夜,镜框曾在他掌心烙下相同的纹路,那刻骨铭心的疼痛至今仍让他记忆犹新。

此刻怀中铜镜突然震颤,镜钮磕在肋骨上的钝痛让他想起破庙雨夜——当时垂死的敌将面具脱落,露出与他前世女友七分相似的脸,那熟悉的面容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丑时三刻,祠堂议事。老村长的烟斗从草垛顶端垂下来,火星落在丁羽衣摆,“嗤”的一声,灼出个带着槐花香气的洞,那淡淡的槐花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走进祠堂,梁柱还挂着缴获的兽皮,血腥气混着线香,那刺鼻的味道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线香燃烧时发出“滋滋”的声响,将洛书卦象映得忽明忽暗,卦象上的纹路仿佛在跳动,充满了神秘的气息。

丁羽第四次摆弄卦签时,眉头微皱,神情专注。谢渊突然用刀尖挑起那半截烧焦的麻绳,目光锐利地问道:流寇突袭前,你就是在系这个绳结?

这是警讯。老村长烟斗敲在麻绳末端,“笃”的一声脆响,焦黑处显出道锯齿状裂痕,“三十年前黄巾军过境前,祠堂铜锣也系过这种绳结。”

阿虎突然将手掌拍在卦象中央,脸上带着一丝焦急和好奇:所以这女人脸是下一个危机?少年掌心血珠渗入卦签,本该静止的坎位突然转向广陵渡方位,那卦签的转动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天机镜在供桌上发出蜂鸣,那尖锐的声音如同警报一般,惊得牌位簌簌落灰,灰尘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忍不住咳嗽。

丁羽按住震颤的镜钮,能感觉到镜钮在手中剧烈地抖动,仿佛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其中涌动。白日水洼倒影中的女子在镜中浮现,唇齿开合间,他竟听见破庙檐角铜铃的声响——与那夜敌将袖箭袭来时的风声一般无二,那“叮叮当当”的铃声和呼啸的风声交织在一起,让他的头皮发麻。

我去。谢渊的刀鞘压住卦象变动,他眼神坚定,语气果断,“管她是人是鬼。”

我们同去!阿虎挥动灼伤的手,血珠甩在兽皮地图上,恰巧圈住广陵渡口的槐树林,那血珠溅落在地图上的声音“啪嗒啪嗒”作响。

老村长沉默着展开褪色的绢布,他的手微微颤抖,枯瘦的手指正划过某个被反复描摹的标记——与镜框裂缝形状完全相同。

祠堂烛火骤灭的刹那,周围陷入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噗”的一声,烛火熄灭的声音在寂静的祠堂中格外清晰。天机镜腾空而起,发出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星河倒灌进梁柱缝隙,在众人惊愕的注视中,镜面浮现出三百里外的画面:虬曲古槐下,数十道与流寇首领戴着相同面具的身影,正在月色中挖掘坟茔,那挖掘的声音“吭哧吭哧”地响着,仿佛是死神的召唤。

阿虎突然指着槐树尖叫:那是我娘亲的簪花!那尖锐的叫声划破了寂静的夜空,让人毛骨悚然。镜中画面应声碎裂,如同玻璃破碎的声音“哗啦”作响。

丁羽接住坠落的神器时,能感觉到神器的重量和热度。镜框裂缝已蔓延至广陵二字,鲜血顺着卦象纹路浸透绢布地图,那鲜血的颜色在绢布上显得格外鲜艳。

谢渊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不知何时浮现出与镜框相同的灼痕,他咬着牙,愤怒地说道:从你接住这破镜那刻起...

咚咚咚!守夜人急促的梆子声撞散未尽之言,那急促的梆子声如同战鼓一般,让人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丁羽握镜的手背青筋暴起,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在沸腾。他看见镜中自己倒影正在微笑——与那日斩杀流寇时,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狠戾神情一模一样。

祠堂门缝渗入的夜风卷起卦签,那风声“呼呼”作响,卦签在风中飞舞,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老村长突然哼起荒腔走板的调子,那怪异的曲调在祠堂中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丁羽听出这是镜中女子唇语对应的音律,而谢渊的刀不知何时已抵住他咽喉,谢渊的眼神冰冷而锐利,语气充满了威胁:现在你眼中有双瞳。

阿虎颤抖着举起火折子,他的手不停地抖动,火折子的火焰也跟着摇晃不定。跳跃的光影里,丁羽在镜中看见自己左眼重瞳幽深如渊,右眼却映着谢渊刀尖的冷光,那冷光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怀中的天机镜愈发滚烫,好似要将他的身体燃烧起来。广陵渡三个字正在吸吮他的鲜血,而心底翻涌的竟不是恐惧,而是某种令他战栗的渴望。

砍下来。丁羽突然握住谢渊的刀背向前拽,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若这双眼变成怪物...

刀锋反转擦过他耳畔,“嗖”的一声,削断那缕刺眼的白发。谢渊扯下发带扔进火盆,腾起的青烟中传来冷笑,那冷笑充满了不屑和嘲讽:怪物?那夜你胸口中箭还能站着布阵时,我就知道...

梆子声再次炸响,盖住后半句惊雷般的话语,那响亮的梆子声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震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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