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羽自从得到这件神秘宝物——天机镜后,一直对他爱不释手。据说它能感知世间的危险与隐秘,还会在关键时刻给持有者显示相关的画面。这天,密室中,火把噼啪爆开一粒火星,那火星如流星般划过,正落在丁羽脚边的蜀锦残片上。
王员外拇指上的翡翠扳指在晃动的光影里泛着幽绿,那幽绿的光好似毒蛇吐信时露出的獠牙尖,透着一股阴寒。
丁公子可知这贪狼枢的妙用?王员外用如意尖挑起谢渊下巴,后者喉结上的血珠如晶莹的红玛瑙,顺着银枪纹路滚落,去年重阳节,徐州粮仓起火那夜,刺史大人就是用这物件,把十二个税吏的舌头串成了风铃。
丁羽的袖口突然传来细微震颤,与此同时,天机镜在识海里炸开针扎似的疼痛,那疼痛如尖锐的针,直直刺进他的脑海。
他借着弯腰咳嗽的姿势,将三本账册飞快塞进束腰的暗袋。
蜀锦上的金丝勾住他小指结痂的伤口,那触感好似粗糙的砂纸摩擦着伤口,腥甜的锈味混着密室里陈年的霉味,熏得人眼眶发涩,那味道好似一把无形的钩子,直直勾住他的鼻腔。
王员外盘了二十年核桃,手倒是稳得很。谢渊忽然嗤笑出声,脖颈又往前送了半寸。
血线沿着如意雕纹蜿蜒,在翡翠狼首的眼窝处凝成暗红的泪,就是眼神不济——方才钉在门框上的黑影,穿的可是青州府衙的皂靴?
话音未落,密室东南角的博古架轰然倒塌,那声响好似闷雷在密室中炸开。
五六个蒙面人从翻倒的汝窑花瓶后窜出,手中钢刀寒光连成一片,那寒光好似一道道冰冷的闪电。
丁羽旋身躲过劈面而来的刀刃,后腰重重撞上装账册的檀木箱,那撞击的疼痛好似重锤砸在后腰上。
碎瓷片擦着脸颊飞过时,他看见谢渊的银枪在血雾里挑出七朵枪花,那血雾好似红色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中。
接着!谢渊踹开扑来的黑衣人,将半截账册抛向丁羽。
染血的纸页在火光中展开,密密麻麻的朱砂符咒突然泛起青光,那青光好似鬼魅的眼睛,透着诡异。
天机镜发出尖锐嗡鸣,丁羽眼前闪过零碎画面:披红挂彩的画舫、浸在酒坛里的童男童女、还有刺史府后花园那株系满红绸的歪脖子柳树,那些画面好似快速闪过的电影片段。
王员外的狂笑震得梁上积灰簌簌直落:都说丁公子断案如神,怎么算不到河伯祭本就是刺史大人亲赐的福泽?他肥硕的身躯灵巧避开谢渊的突刺,紫檀如意重重敲在密室机关兽首铜环上,既然二位这般喜欢查账,不如去阴曹地府找阎罗王对账!
地面突然剧烈震颤,那震颤好似大地在咆哮。
丁羽踉跄着扶住墙壁,指尖触到砖缝里渗出的冰水,那冰水的凉意好似寒冬的冷风,刺骨冰凉。
方才打斗中散落的账册纸页无风自动,那些朱砂符咒竟像活过来似的,扭曲着爬向密室穹顶的二十八星宿图。
天机镜的蜂鸣声几乎刺破耳膜,他看到谢渊后背空门大露,三个黑衣人正举刀合围。
小心右翼!丁羽扬手抛出袖中暗藏的铜钱镖。
淬毒的暗器扎进为首者眼眶的刹那,他袖袋里的账册突然腾起青烟,那青烟好似幽灵的气息,缥缈诡异。
金丝装裱的封皮开始融化,露出内页密密麻麻的银箔小字——那根本不是账目,而是用殄文篆刻的献祭名册。丁羽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账册里竟然隐藏着如此惊人的秘密,看来这背后的阴谋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
王员外的声音忽近忽远:丁公子可知,为何每逢河伯祭就要沉三对童男女?他抚摸着机关兽首滴血的獠牙,密室外传来江水倒灌的轰鸣,那轰鸣好似万马奔腾,气势磅礴,因为要借六阴之血,养刺史大人那株延寿的...呃!
谢渊的银枪贯穿王员外右肩,将他钉死在星宿图中央的紫微垣位置。
喷溅的鲜血染红室宿三星,整张星图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
丁羽扑过去抢夺滚落在地的紫檀如意时,听到谢渊压抑的闷哼——三个黑衣人的刀锋已在他后背犁出血沟。
接着贪狼枢!丁羽将翡翠狼首抛向谢渊的瞬间,密室四壁的青铜灯台齐齐喷出毒烟,那毒烟好似黑色的云雾,弥漫开来。
他屏息翻滚到墙角,被血浸透的账册内页突然浮起金色小篆:亥时三刻,贪狼吞月,枢转星移。
谢渊挥枪扫开毒烟,染血的衣袖卷住丁羽手腕:坎位砖墙有暗门!他反手将贪狼枢塞进丁羽掌心,翡翠狼首的瞳孔突然射出红光,但要启动机关,需得
钢刀破空声打断低语。
丁羽转身格挡的刹那,看见王员外挣扎着举起完好的左手。
那根戴着翡翠扳指的拇指,正按在星宿图边缘的危宿三星上。
密室穹顶传来齿轮咬合的咔嗒声,二十八星宿的银箔星辰开始接连熄灭。
谢渊的银枪在毒烟中划出残影,将最先扑来的黑衣人钉死在亢金龙星位,自己却踉跄着撞上开始渗水的砖墙。
丁羽握紧发烫的贪狼枢,翡翠狼首的獠牙突然刺破他掌心。
血珠滴落的瞬间,他听到密室四面八方响起细碎的脚步声——那绝不是人类该有的蹒跚动静,倒像是无数湿漉漉的布帛拖过青石板。
丁公子可听过阴兵借道?王员外咳着血沫怪笑,危宿三星在他染血的指尖下泛起妖异紫光,刺史大人养的河伯卫队,最爱吞食...咳咳...吞食断案人的...
谢渊的怒吼与机关轰鸣同时炸响。
丁羽在剧烈震荡中抓住半卷飘落的账册,看到墨迹间的血煞之气凝成童男童女的哭脸。
天机镜的蜂鸣陡然拔高,他眼前闪过锋刃寒光——不是钢刀,而是数百柄生锈的青铜戟,正从密室每个阴影里缓缓探出尖刃。
密室的砖墙突然炸开,江水裹着腥臭的水草涌进来,那腥臭的味道好似腐烂的尸体,令人作呕。
丁羽被冲得撞上青铜灯台,后腰传来肋骨断裂的脆响。
谢渊的银枪在血水中搅出漩涡,挑飞三个扑来的黑衣人,枪尖却被王员外死死攥住。
看好了!小翠的声音穿透水浪。
她甩出茶馆擦桌的抹布,布巾在空中展开成丈许见方的绢帛,上面用胭脂画着刺史府后花园的密道图。
张老汉从怀里掏出个陶罐,罐中飞出的萤火虫突然变成金色,密密麻麻落在星宿图的角宿方位。
王员外的翡翠扳指开始龟裂:不可能!
这些贱民怎么会知道...话未说完,谢渊的靴底已印在他肥脸上。
丁羽趁机将账册残页按在星宿图中央,鲜血顺着二十八星宿的银箔沟槽奔涌,整张星图突然变成血色罗盘。
酉位三寸,破军移位!张老汉嘶吼着掷出陶罐。
罐中飞出的不是萤火虫,而是他儿子被沉江时攥着的桃木剑。
丁羽感觉天机镜在识海里发出龙吟,他旋身躲过阴兵的青铜戟,将桃木剑插入星宿图破军星位。
密室穹顶传来琉璃破碎声。
那些游走的童魂突然凝成实体,抓着王员外的手下往血水里拖。
丁羽的袖口无风自动,天机镜的虚影浮现在密室半空,镜面映出的不是人影,而是去年重阳节十二税吏被串成风铃的惨状。
该算总账了。谢渊抹了把脸上的血,银枪挑飞王员外的腰带。
藏在蟒纹玉带里的密信雪花般飘落,每封都盖着刺史府的朱红火漆。
小翠甩出七枚茶盏,盏中升起的白雾竟化作被沉江的童男女,死死咬住黑衣人手腕。
丁羽的指尖按在天机镜背面。
镜中突然伸出青铜锁链,将王员外缠成端午的粽子。
他看见镜面浮现出洛阳城门的景象,有个戴獬豸冠的御史正在翻看他们拼死保护的账册,突然转头对着镜子露出森然冷笑。
密室中的危机终于解除,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个月后,丁羽蹲在茶馆后院喂鸽子。
他手腕还缠着祛毒的白麻布,喂食时总会不自觉摸向腰间暗袋——那里藏着御史台送来的嘉奖令,帛书上忠勇可嘉四个金字在夜里会变成狰狞的鬼面。
听说京城来了个戏班子。谢渊把新打的银枪靠在石磨旁,枪尖特意铸成獬豸角的形状,唱的正是《贪狼枢传奇》。他故意用枪杆挑起井边的木桶,清水泼在青砖上显出一行殄文,转瞬被阳光蒸成雾气。
丁羽撒尽掌中粟米。
鸽群扑棱棱飞过屋脊时,他瞥见街角有个戴斗笠的货郎,扁担两头竹筐里装的不是货物,而是两盏写着明镜高悬的惨白灯笼。
货郎哼着河伯祭的童谣走远,腰间玉佩刻着御史台的獬豸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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