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之下的巧妙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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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集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各种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鱼腥味混着新雪,凉飕飕地钻进丁羽的衣领,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拢了拢沾着墨迹的灰鼠皮大氅,那大氅的绒毛摩挲着他的脸颊,触感柔软。

谢渊把刚买的胡饼掰成两半,“咔嚓”一声,焦脆的饼渣落在他刀疤纵横的手背上,粗糙的触感让他皱了皱眉:司徒府抄出的账册,真能扳倒王允旧部?

突然,“啪”的一声,青石板上的冰碴炸开裂纹,仿佛打破了市集的喧闹。十二柄环首刀从两侧屋檐劈落时,丁羽正弯腰捡拾滚落的铜钱,那清脆的铜钱碰撞声瞬间被紧张的气氛淹没。

刀锋擦过他后颈,那冰冷的触感让他头皮发麻。就在这瞬间,谢渊的牛皮靴底重重踹在青砖墙面上,“咚”的一声闷响,震落的积雪像白色的幕布,“唰”地一下恰好盖住三个偷袭者的眼睛。

往东走!谢渊吼道,吼声在嘈杂的市集中格外响亮。他反手抽出背后双戟,精铁打造的戟刃撞上第七把环首刀,“当”的一声脆响,巷口鱼摊的木桶突然翻倒。

三条活蹦乱跳的鲤鱼在冰面上“噼里啪啦”地弹跳,裹着鱼鳞的冰水“哗”地泼了丁羽满身,那冰凉刺骨的感觉让他打了个哆嗦。

丁羽抹掉睫毛上的冰渣,瞳孔骤然收缩。他心中一惊,暗暗思忖:这些刺客来势汹汹,究竟有何目的?左侧第三个袭击者握刀的手腕在颤抖——这是惯用左手的人强行改用右手的特征。他当机立断,抓起竹筐里的冻鱼,用力砸向那人膝窝,“嘭”的一声,对方踉跄着撞翻了同伴。

他们分三路包抄!谢渊的吼声里混进了沉重的喘息,右肩新添的刀伤正“汩汩”地洇透葛布短打,那温热的鲜血触感让他感到一阵疼痛。

日头西斜,金色的光影洒在地上。二十多个灰衣人踩着彼此肩头叠成三道人墙,寒光凛冽的刀尖在阳光下闪烁,组成移动的铁网,那耀眼的光芒刺痛了丁羽的眼睛。

丁羽的后背撞上结冰的酱缸,“哐当”一声,陶缸裂开的细纹里渗出豆豉的酸味,那刺鼻的味道让他皱起了鼻子。

他强迫自己睁开灼痛的双眼,深褐色的瞳仁掠过每个袭击者的面部。太多肌肉抽动的微表情在同时闪现,就像暴雨天的池塘被无数雨点击碎。

低头!谢渊大喊。他的链子戟擦着丁羽发髻飞过,“嗖”的一声,削断两根偷袭者的手指。断指带着血珠“噗”地嵌进雪堆,就在这瞬间,丁羽看见西北角的灰衣人正在调整蒙面布——粗麻布料下隐约露出鎏金护腕的边角。

铁器相撞的火星“噼里啪啦”地溅到冻硬的腊肉上,油脂燃烧的焦臭弥漫开来,那刺鼻的气味让他有些作呕。丁羽的太阳穴突突直跳,过度使用的洞察之眼让鼻腔涌出温热的液体,他抬手一抹,黏糊糊的触感让他心里一紧。

他摸到腰间洛阳令的青铜官印,冰凉的印纽在掌心印出蛇形纹路,那清晰的纹路触感让他感到一丝安心。

进染坊!谢渊撞开褪色的靛蓝门帘,“哗啦”一声,五口巨大的染缸整齐地排列在染坊中央,缸里的液体翻滚着,冒着青烟,那温热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丁羽拽倒晾晒的布匹,浸透赭石颜料的粗麻布像血瀑般“轰”地罩住追兵。跑在最前的灰衣人被滚烫的茜草汁泼中面门,“啊”的一声惨叫惊飞了檐下的寒鸦。

染缸底部突然传来机括转动的闷响,“嗡嗡”声让人心生警惕。丁羽扑倒谢渊的刹那,三支弩箭“嗖、嗖、嗖”地穿透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箭尾的布条被蒸汽打湿后显出半幅西凉军徽。

不是王允的人!谢渊的虎口崩裂出血,双戟交叉卡住劈来的刀刃,“当”的一声,火星四溅。

丁羽想起自己上个月在义庄验尸的经历,当时那些复杂的伤口和诡异的线索,仿佛为如今的一切埋下了伏笔。他抓起染匠留在案板上的铜剪刀,精准刺进某个袭击者手肘的肌腱缝隙。

暮色染紫窗纸时,最后三个灰衣人突然收刀后撤。其中领头的家伙踩到染坊门口结冰的靛蓝染料,“哧溜”一声滑倒,蒙面布被门钉勾破,下颌的旧箭疤在月光下泛着青白。

丁羽的瞳孔骤然收缩,心中一阵震惊:七天前刑部停尸房里,那个服毒自尽的刺客身上也有同样的疤痕,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更夫的梆子声从三条街外传来,“梆、梆”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染缸里沸腾的咕嘟声渐渐微弱。

谢渊用撕开的衣摆裹住肋下伤口,突然踢开墙角堆着的茜草根:这些不是普通死士。

丁羽蹲在染缸边缘,从尚未消散的蒸汽里捞起半片鎏金护甲。他仔细端详着护甲,想起曾经在刑部时,见过文吏袖中若隐若现的类似纹样,如今这护甲内侧的云雷纹与之一模一样,边缘还沾着墨绿色的辽东苔藓,那粗糙的苔藓触感让他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染坊外传来巡夜卫兵的铁靴声,“噔、噔、噔”的声音越来越近,丁羽将护甲塞进装靛蓝粉末的皮囊。

谢渊用染成暗红色的布条缠紧双戟,望着门外渐亮的长街灯火,忽然露出白生生的牙:司徒府抄出的辽东舆图,怕是要派上用场了。

寒风卷着碎雪扑灭最后一盏灯笼时,丁羽摸到官印底部的蛇形凹痕里嵌着半粒辽东特产的赤晶砂,那光滑的触感让他心中一动。

更远处传来两声带着并州口音的鹧鸪啼叫,与昨夜巡夜卫兵的换岗暗号分毫不差。

寒风卷着碎雪“呼呼”地扑进染坊,丁羽突然按住谢渊的肩膀。西北墙角的靛蓝染料桶微微颤动,十二道黑影破窗而入,刀刃在月光下划出银亮弧线。

闭气!丁羽拽着谢渊扑向染缸。沸腾的茜草汁被刀风掀翻,血红色的蒸汽瞬间充满整间屋子,那刺鼻的气味让人难以呼吸。

刺客们蒙着口鼻的布巾被染料浸透,动作顿时迟滞半拍。谢渊的双戟穿过蒸汽,精准刺穿两人咽喉,“噗”的一声,鲜血飞溅。

丁羽却突然闷哼一声,捂着左肩踉跄后退,官印脱手滚到墙角,“哐当”一声。

刺客首领眼睛一亮,手势突变,剩余九人立即结成三角阵型包抄。

先杀文吏!首领的嗓音像是砂纸摩擦,刺耳难听。

丁羽背靠染缸艰难招架,青铜剪刀在第七次格挡时脱手飞出,“当啷”一声落在地上。

当刺客的刀尖抵住他咽喉时,谢渊正被五人缠斗在东南角。

丁羽的睫毛忽然颤动,深褐色瞳孔在刀锋映照下闪过暗金流光。他清楚看见首领耳后刺青纹路——正是王允府上暗卫独有的玄鸟衔环标记。

沸腾的染缸在他身后发出咕嘟声,蒸汽在官印表面凝成水珠,那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了几分。

刀尖刺入皮肉的瞬间,丁羽突然翻身滚入染缸。滚烫的茜草汁飞溅而起,首领本能抬手遮挡。藏在缸底的铜剪寒光乍现,精准刺入他脚踝的筋腱缝隙。

就是现在!丁羽抹去脸上血水,青铜官印迎着月光举起。鎏金护甲碎片在强光下折射出刺目光斑,正照在谢渊面前的刺客眼中。

双戟带着破风声横扫,五颗头颅同时撞上染坊的承重柱,“嘭”的一声闷响。

丁羽抓起浸透靛蓝的布匹甩向剩余刺客,深蓝色染料蒙住三人面门。他踩着倾倒的染缸跃起,官印棱角重重砸在首领太阳穴上。

骨裂声响起时,藏在袖中的验尸铁钩已勾住对方耳后刺青——整块皮肤连着血肉被撕下。

玄鸟纹!

王司徒好手段!丁羽的吼声惊起屋外寒鸦。

剩余刺客见身份暴露,纷纷咬碎毒囊。谢渊抢上前捏住两人下巴,却只抠出半截发黑的断舌。

染坊外传来密集脚步声,二十名巡夜卫兵举着火把冲进来时,丁羽正将带血的刺青皮塞进官印锦囊。

卫兵长盯着满地尸体皱眉:又是辽东死士?

劳驾通报太尉府。丁羽咳嗽着扶住染缸,指缝间漏出半支刻着西凉军徽的断箭,烦请董太尉看看,他麾下儿郎的箭镞怎会沾着辽东苔藓。

卫兵长脸色骤变,接过断箭的手微微发抖。

谢渊突然用戟尖挑起块未燃尽的腊肉,焦黑油脂里嵌着半粒赤晶砂,在火光中泛着诡异血光。

更夫梆子敲过三响,丁羽弯腰捡起染成暗红的官印。掌心的蛇形纹路不知何时多了道裂痕,像是被人用辽东弯刀生生劈开。

远处谯楼传来夜枭啼叫,带着西凉口音的调子混在打更声里,与他今晨在董卓府外听到的卫兵口令一模一样。

谢渊用染布裹紧崩裂的虎口,突然咧嘴笑道:司徒府的舆图该晒晒太阳了。丁羽望着渐亮的天际线,官印底部的赤晶砂正将晨曦折射成血色光斑,在他脖颈烙下转瞬即逝的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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