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替身迷局,风波再起惊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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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雾未散,青石板上还凝着露珠。

青阳县书院的晨钟刚敲过第三响,穿月白儒衫的学子们便陆续往讲堂涌。

最前排靠左的位置,那个总抱着旧书简的身影早早就坐——仍是宁平惯常的姿势,脊背挺直如松,发间那枚褪了色的木簪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

怪事。张明远攥着腰间玉牌的手紧了紧,站在廊下望着堂内,声音里裹着冰碴,昨日还说要查他,今日倒来得比谁都早。他身后几个附和的学子也噤了声——那宁平正低头翻书,连翻页的节奏都与平日一般无二,指节抵着《孟子》某处,分明是他前日在书斋里与周夫子争论性善论时划下的折痕。

讲堂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陈长老跨进门的刹那,檐角铜铃叮当响,惊得几个学子缩了缩脖子。

这位管着书院规矩的白须老者目光如锥,扫过满座后径直停在最前排:宁平,随老夫来。

是。那宁平起身,青衫下摆带起一阵风,桌上《论语》被吹得翻到见贤思齐那页。

他跟着陈长老往外走时,经过张明远身边,脚步微顿:张兄昨日说要讨教《诗经》,下课后可敢来?

张明远的脸腾地红了——昨日他正是用《诗经·氓》里士贰其行的句子暗讽宁平行止不端,此刻被当面点破,喉咙里像塞了团棉花,只梗着脖子应了声自然。

偏厅里,陈长老反手闩上门,案上铜炉飘着沉水香。伸手。他指节叩了叩案几。宁平依言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背还留着昨日抄书时被砚台硌出的淡红印子。

陈长老眯眼盯着那道印子——这是他昨日巡查书斋时亲眼见宁平伏在案上抄《春秋》留下的,作不得假。

昨日未时三刻,你在书斋与周夫子论《楚辞》,可记得说了什么?陈长老突然发难。宁平垂眸一笑:学生说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周夫子却道香草美人不过是文人托物言志,真正的善当见于行。他抬眼时,眼底波光流转,长老若不信,可去问周夫子。

陈长老的眉峰跳了跳。

昨日那番对话,连他都只在窗外听了个尾声,这宁平却连周夫子的反驳都记得分毫不差。

他伸手去摸对方颈间——那枚宁平从不离身的玉坠还在,温凉的触感与他前日查看时一般无二。

退下吧。陈长老挥了挥手,声音里泄了些气。

门开的瞬间,穿杏黄襦裙的身影一闪而过。

柳若雪缩在廊下,指尖捏着帕子,指节发白——方才宁平说话时,尾音比平日多了半分生硬,像极了她幼时背错诗被父亲纠正时,故意咬字清晰的模样。

日头爬过东墙时,宁平抱着书往藏书阁去。

柳若雪捏紧帕子跟在后面,穿过月洞门时被绊了下,再抬头已寻不见人影。

她正急得转圈圈,肩头被人轻拍。

柳姑娘。

她猛回头,正撞进宁平的眼睛里。

晨光照得他眉峰发亮,哪里有半分藏在暗处的狼狈?

柳若雪张了张嘴,宁平已将一张字条塞进她掌心:莫跟,莫疑。他倒退两步隐入竹影,再出现时已在三丈外的廊角,衣袂带起的风卷着几片竹叶,落进她半张的嘴里。

清风引?柳若雪望着空无一人的竹径,喉间的竹叶涩得发苦——那是只有武师境以上才能修炼的轻功名招,宁平不过是个秀才境的文弱书生,如何能...

月上中天时,宁平蜷在柴房的稻草堆里。

他摸出系统面板,淡蓝光幕上次元进度跳到了15%,新提示还在闪烁:检测到宿主完成替身干扰任务,解锁虚实切换能力:可在真身与替身之间短暂互换位置,每日限1次。

他盯着那行字,喉结动了动。

柴房外传来巡夜护卫的脚步声,他翻身将脸埋进稻草,嘴角却压不住地上扬——昨日具现墨千影时,他故意让替身的眼睛在月光下泛幽光,原是算准了陈长老会起疑;今日替身引着陈长老查了个底朝天,又用周夫子的话堵死所有漏洞,更是要让对方明白:他宁平行得正,不怕查。

哐当!

柴房的门被踹开。

陈长老举着火把站在门口,身后跟着五个持棍护卫。

火光里,稻草堆还冒着热气,却空无一人。

他弯腰捡起地上半片纸,墨迹未干:若有诚意,请正大光明较量。

追!陈长老将纸团捏得粉碎,去他的住所、去藏书阁、去后园废井——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护卫们的脚步声渐远,宁平从梁上翻身跃下,借着月光摸向书院后门。

他摸了摸颈间的玉坠,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此刻贴着心口,暖得发烫。

明日晨课的钟声,该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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