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辩难擂台,文战惊四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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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雾未散时,讲堂里已飘着松烟墨的清苦。

二十余张梨木案几在晨光里泛着暖黄,最前排乌木官椅上,孙县丞正用镇纸压着一卷《青阳县志》,靴底偶尔蹭过砖缝里的青苔,发出细碎的响。

李文昭站在擂台中央,腰间玉牌随着转身叮当作响。

他扫过台下攒动的学子,清了清嗓子:今日辩难,题为何谓真才。话音未落,后排传来折扇展开的脆响——张明远斜倚在案边,玄色锦袍金线滚边,李兄这题看似宽泛,实则考的是真才的来路。他抬眼看向宁平的方向,比如某些人,诗作突飞猛进,莫不是得了什么...奇遇?

宁平垂眸盯着自己磨得发亮的砚台,指节轻轻叩了叩案角——这是昨夜与墨笔先生对练时养成的习惯,用来压下心头翻涌的文气。

他能感觉到,袖中诗稿正贴着小臂发烫,蜂蜜调的墨在纸里凝成暗纹,像蛰伏的龙。

宁兄不说话?张明远的折扇点了点自己案头的《昭明文选》,莫不是被说中了?

文道最重根基,若靠旁门左道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时,宁平正看见张明远眼底的阴鸷。检测到辩论场景,是否具现《三国·荀彧》辩论技巧?

消耗文气值200。他迅速扫过面板,文气值还剩320点,足够。具现。

刹那间,无数辩词如潮水涌来——曹操帐下,荀彧如何以四胜四败说动袁绍;面对孔融千里袭许的诘难,如何用天时、人和、法度层层拆解。

宁平抬眼时,目光如刀裁开满室喧嚣:才者,或天生,或苦学,亦或因缘际会。他指尖轻点案上《楚辞》,屈子若未见湘水之波,何来《九歌》?

陶令若未归田园,岂有《饮酒》?

若因偶得妙句便斥为取巧,则天下英才尽失矣。

讲堂里静了一瞬。

王七突然从后排站起,圆脸涨得通红:那文道安邦之说又当如何?

武夫提刀能定乱,文人握笔不过写几句酸诗!

宁平站起身,广袖拂过案头诗稿,墨迹未干的字迹突然泛起金光——那是昨夜用蜂蜜调墨写成的《破咒诗》,墨笔先生说能震碎陈长老下的锁文咒。文者,治国之器也。他声音陡然拔高,震得梁上铜铃轻响,昔有范文正先忧后乐定民生,今有我等以文立身明是非。

若说文不能安邦,那《盐铁论》辩的是什么?

《贞观政要》写的又是什么?

好!孙县丞突然拍掌,惊得阶下麻雀扑棱棱飞起。

他向前探身,官服上的仙鹤纹几乎要碰到案几:此子有胆有识!

周夫子原本垂着的眼突然睁开,白须微动。

他望着宁平案头泛光的诗稿,又看了看孙县丞泛红的耳尖,终于开口:宁平所言,既有理,又有情,足见其志。

那依周夫子之见,此子能否入州试?孙县丞摸着胡须笑问。

当得。周夫子话音未落,讲堂里便炸开一片议论。

张明远的折扇啪地合上,骨节捏得发白,锦袍下的手指深深掐进案沿——他原计划的出丑,竟成了出彩。

散场时,日头已偏西。

宁平收拾诗稿,指尖触到一张信笺——不知何时落在砚台旁,墨迹未干的小楷写着云州城西破庙,林无涯留。

他抬头,正撞进柳若雪的眼睛。

她站在廊下,月白裙角沾着几片银杏叶,声音轻得像风:我知道你在找什么。

若有需要...

宁平攥紧信笺,残卷里引路人的字迹突然在脑海中浮现。

他张了张嘴,终究只说了句:谢。转身时,瞥见张明远在廊角与人低语,对方腰间玉佩刻着陈字——是书院执事陈长老。

第二日卯时三刻,书院门口的红榜被人掀起一角。

新糊的桑皮纸上,州试备选名单七个大字下,宁平二字端端正正落在首位。

晨露顺着榜文滴落,恰好浸在宁字的宝盖头下,像一滴未干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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