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刚爬上云州城的飞檐,宁平便被李夫子亲自领到了翰林院门前。
青石板阶上的晨露打湿了他的麻鞋,抬头望去,朱漆大门上云州翰林院五个鎏金大字在晨光里泛着冷光。
门两侧站着的带刀护卫目光如炬,见李夫子递上帖子,其中一人垂眸扫过,这才掀开朱帘:张大学士在观星阁候着,两位请。
宁平跟着李夫子穿过三重院落,耳中是风吹过檐角铜铃的轻响。
他能感觉到袖中系统面板在发烫——昨夜系统提示文气值因周学政的推荐涨了十点,此刻正静静躺着12点文气,像颗滚烫的石子硌着他的手腕。
到了。李夫子停步,宁平这才发现眼前是座三层木楼,最顶层的雕花窗半开着,能看见一道青衫背影负手而立。
宁平,进来。
声音清越如钟,宁平喉头微动,拾级而上。
观星阁顶层比想象中逼仄,靠墙立着半人高的青铜漏刻,案上堆着卷帙,最显眼的是块巴掌大的玉牌,刻着文道监正四字。
张大学士转过身来,眉如墨画,眼角有道刀疤,倒不显得凶,只添了几分沧桑:周学政说你文武双修,可真?
草民资质愚钝,不过是文道武途都略窥门径。宁平垂眸,袖中手指无意识蜷起——这是他紧张时的习惯。
略窥门径?张大学士忽然抬手,案上狼毫笔咻地破空而来!
宁平瞳孔骤缩,本能地侧步、抬臂,腕间银铃轻响,竟用两根手指稳稳夹住笔杆。
笔锋扫过他耳侧碎发,在身后屏风上点出个墨点。
好!张大学士击掌大笑,这等反应,比寻常武师还快三分。他又指向案上的宣纸:作首《云州赋》,我要见文气。
宁平深吸一口气,笔尖刚触到纸面,便觉有热流自丹田升起——那是系统在运转。
昨夜他特意温了《滕王阁序》,此刻文思如泉,笔走龙蛇间,宣纸上渐渐浮起淡金纹路。
当最后一个雄字落下时,整幅纸突然腾起金芒,竟将漏刻里的铜珠震得叮叮作响。
文气显形!李夫子扶着门框,胡须都在发抖,我教了三十年书,头回见秀才境就能引动文气具象!
张大学士的手指重重叩在案上,震得玉牌跳了跳:好个宁平,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他忽然压低声音,翰林院百年前立过规矩,能同时引动文气武劲者,可入天道文脉传承者候选。
宁平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想起阿木昨日在巷口塞给他的密信——赵府的马车昨夜进了城主府,车帘掀起时,他看见赵承宇脖颈上的青筋。
此刻张大学士的话像盆冷水兜头浇下,他强压下翻涌的情绪,作揖道:全凭大人安排。
安排?张大学士突然笑了,你且去后园的万界碑前站半个时辰。他指了指窗外,那碑认人,若它肯显字,你便算过了最后一关。
宁平退出观星阁时,日头已爬到中天。
他刚转过月洞门,便听见拐角处传来压低的争吵声:父亲!
那宁平不过是个破落户,凭什么压我一头?
是赵承宇的声音。宁平脚步微顿,贴着墙根。
你当翰林院是儿戏?另一个苍老的声音斥道,我已让人在青阳县传了话,说他上月在南山寺结识了契丹商队——
够了!赵承宇的玉佩啪地砸在墙上,我要他身败名裂!
宁平的指甲掐进掌心。
他望着地上晃动的人影,突然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检测到恶意谋划,建议今日具现次数留作应对危机】。
他低头理了理衣袖,等那两道人影走远,这才继续往后园走。
后园比前院更静,满院的老槐树枝叶交错,将阳光割成碎片。
正中央立着块黑黢黢的石碑,高约两丈,表面坑坑洼洼,像被雷劈过千百回。
宁平走近时,指尖突然发麻——那是系统在发烫。
把手放上去。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张大学士轻声道。
宁平伸出手,掌心刚触到石碑,眼前便炸开一片白光。
无数金色文字在他视网膜上流淌,像是《三国》里的战报,又像《仙侠》话本里的符咒。
他听见系统的机械音在耳畔响起:检测到万界碑共鸣,次元进度解锁 10%。
当前进度:25%。
如何?张大学士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宁平缓缓收回手,石碑表面竟浮现出三个淡金色的凹痕,像被刀刻出来的:我...好像看见字了。
张大学士的呼吸突然粗重起来。
他摸出块青铜钥匙插进碑底的锁孔,咔地一声,石碑发出闷响,最下方的凹痕里渗出点金光,凝成一行小字:三试证心,方见真章。
宁平望着那行字,喉结滚动。
他想起赵府马车里的密谋,想起观星阁案上的玉牌,想起系统面板里跳动的文气值——有些事,确实才刚刚开始。
观星阁后的老槐树下,宁平望着石碑上三试证心,方见真章的金痕,喉间泛起铁锈味——那是方才触碰石碑时,系统在识海翻涌带起的血气。
张大学士的青铜钥匙还插在碑底,锁孔里渗出的金光像活物般顺着他的指尖攀爬,在腕间烙下淡金色纹路。
第一试,文心炼魂。张大学士不知何时退到了三丈外,青衫被穿堂风掀起一角,以你当前文气,作一篇直指本心的策论。
若能引动碑纹共鸣,算过。
宁平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想起七岁那年,母亲咳血倒在柴房,药铺伙计把药单拍在他脸上:破落户也配抓参茸?想起上月书院课考,赵承宇将他的《论语注》撕成碎片,当众笑他穷酸秀才,也配谈圣人之道。
喉间的血气突然翻涌成火,他踉跄着扶住石碑,系统面板在识海炸响:【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文气值 5(当前17)】。
取笔!他突然抬头,眼尾泛红。
李夫子从袖中摸出羊毫递来,笔杆还带着体温。
宁平接过笔,砚台里的墨汁突然自动旋成漩涡——那是他体内文气外溢的征兆。
笔尖触到张大学士提前备好的洒金笺,第一个字刚落下,整方砚台轰地炸裂!
墨汁凝成黑龙,绕着他的手腕盘旋,在纸上游走成耻字。
好个耻!张大学士抚掌,穷而不贱,辱而不折,此乃文心!
洒金笺上的字迹开始泛金,每一笔都像有生命般跳动。
当最后一个鸣字写完时,整幅纸突然腾空而起,撞在万界碑上。
石碑表面的坑洼里渗出金砂,顺着耻鸣二字的轨迹流动,最终在碑身刻下一行新字:文心如炬,可破长夜。
系统提示音紧接着响起:【文心炼魂完成,文气值 20(当前37),次元进度 15%(当前40%)】。
宁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能清晰感觉到,丹田处原本零散的文气正聚成小漩涡,连带着武道的气海都跟着发烫。
第二试,武意化形。张大学士的声音里带了丝激动,用你最锋利的武道,在碑上留下痕迹。
宁平深吸一口气。
他想起昨夜系统面板里刚解锁的《武侠》世界功法《惊鸿十二式》,消耗10文气值兑换的残篇此刻正在识海发光。
他屈指弹开腰间玉佩——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玉面刻着平安二字,此刻在武意激荡下竟泛起青光。
喝!
他足尖点地,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射向石碑。
左手成爪如鹰搏兔,右手化刀似斩乱麻,正是《惊鸿十二式》前两式。
指尖触及碑面的瞬间,系统突然自动具现!
一道青影从他背后浮现——是《武侠》话本里的惊鸿剑客,腰间铁剑嗡鸣,替他补上了第三式破云。
当!
金属交击声震得老槐树落叶纷飞。
宁平后退三步,石碑上赫然多了道三寸深的剑痕,剑痕周围浮现金色纹路,正是惊鸿二字的简笔。
武意借势,引异力为己用...张大学士摸着刀疤,声音发颤,百年了,终于又见能与异力共鸣的苗子。
系统提示音再次炸响:【武意化形完成,文气值 25(当前62),次元进度 20%(当前60%)】。
宁平只觉眼前闪过无数画面:三国的战马踏过草原,仙侠的剑修劈开云层,武侠的酒坛碎在巷口——这些他曾在话本里读过的场景,此刻竟像刻在他骨血里般清晰。
第三试,跨界感应。张大学士的手按在碑上,用你与系统的联系,去触碰碑里的记忆。
宁平闭起眼。
他能感觉到系统面板在疯狂跳动,像急于要告诉他什么。
当他将意识沉入系统核心时,眼前突然出现一片混沌空间,正中央悬浮着块和万界碑一模一样的石头,石头上刻着次元引路人五个大字。
你是被选中的人。机械音不再冰冷,竟带了丝温度,百年前上一任引路人陨落时,将系统与碑绑定。
现在,你需要
宁平!
李夫子的惊呼打断了意识里的声音。
宁平猛地睁眼,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跪在了碑前,双手正按在碑身两道新浮现的凹痕里。
石碑表面的金砂如活物般钻入他的掌心,他听见张大学士倒吸冷气:碑...碑在认主!
系统提示音最后一次响起:【跨界感应完成,文气值 30(当前92),次元进度 25%(当前85%)】。
与此同时,一段记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百年前,一位穿月白长袍的书生站在同样的碑前,笑着对他说:记住,引路人的使命,是让所有世界看见彼此的光。
成了。张大学士摸出帕子擦汗,你是近百年来第一个通过三试的。他指了指碑底突然弹出的木匣,这是引路人的信物,收好了。
木匣里躺着块半透明的玉牌,正面刻着次元,背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宁平刚要伸手,后园外突然传来喧哗。
让开!我要见张大人!
是赵承宇的声音。
宁平的手指在袖中蜷起——他能听见系统在提醒:【检测到恶意接近,建议保留1次具现次数】。
穿月洞门的瞬间,赵承宇就看见了宁平。
他脸上还带着脂粉气,腰间的玉佩却不见了——显然方才跪得太急,把配饰都蹭掉了。张大人!他扑到张大学士脚边,那宁平勾结契丹商队,我有证人!
证人?张大学士的声音冷得像冰,你说的可是西市米铺的王二?
他方才已在城主府招了,是你爹塞了五十两银子,让他作伪证。
赵承宇的脸刷地惨白。
他转头看向宁平,喉结动了动:你...你怎么可能...
因为我站在这里。宁平向前一步,袖中系统面板的热度透过布料传来,站在翰林院,站在万界碑前。
拖出去。张大学士挥了挥手,剥夺秀才功名,逐出云州书院。
两个带刀护卫上前架起赵承宇。
他突然暴起,指甲抓向宁平的脸:我咒你不得好死——
宁平侧身避开,系统自动具现!
一道银枪虚影从他背后刺出,正戳在赵承宇手腕上。
赵承宇痛呼着摔倒在地,看着自己腕上的红痕,突然哭出声来: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引路人。宁平弯腰捡起他掉在地上的玉佩,引着所有被轻视的人,走向该去的地方。
日头西斜时,宁平站在翰林院门前。
朱漆大门在他身后缓缓闭合,他望着天边的火烧云,能清晰感觉到体内文气与武意正交融成更强大的力量。
系统提示音适时响起:次元进度解锁10%(当前95%),可解锁《玄幻》世界角色具现权限。
明日。他对着风轻声说,该去见文道导师了。
青石板阶上的影子被拉长,像一条通往未知的路。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