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文道试炼遇奇险,剑魂觉醒破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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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卯时三刻的梆子声刚掠过青瓦屋檐,宁平已站在翰林院后殿的青铜门前。

晨雾未散,他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撞在胸腔里,像擂动的战鼓。

腰间引路人玉牌微微发烫,系统面板在意识深处浮动——文气值昨夜因《满江红》诗成暴涨至三百点,此刻正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跳动。

宁秀才。

周伯谦的声音从门内传来,老人仍着青衫,手中却多了柄刻满云纹的青铜钥匙。

他将钥匙插入门环,铜锁咔嗒轻响的瞬间,宁平看见门缝里渗出淡金色的光,像极了昨夜万界碑上的星芒。

幻境由文道本源凝聚,你所见所闻皆由心起。周伯谦推开门,目光扫过宁平攥紧的拳头,但记住,文心若坚,幻象自破。

宁平跨入门内的刹那,眼前的景象骤然翻转。

入目是一片荒芜的平原,碎纸片在风中打着旋儿,有的写着之乎者也,有的沾着墨渍,更有半阕《登高》悬在半空,万里悲秋常作客的作字缺了半边,像被利刃生生剜去。

远处立着块断碑,碑身刻满童生落榜秀才折戟的名字,宁平一眼就看见自家祖父的宁正安三个字,被墨汁涂得模糊。

这是......他喉头发紧。

前世看过的话本里,文道幻境最善攻人心防——祖父当年因一篇《论农桑》触怒权贵,从进士贬为白丁,父亲才会被迫经商,母亲才会病亡无钱抓药...

叮——检测到文道幻境·文心不灭关。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当前考验:文心是否因往事动摇。

宁平的指尖触到腰间的引路人玉牌,凉意顺着掌心爬遍全身。

他弯腰捡起脚边半截狼毫,笔杆上还沾着干涸的墨,像极了自己在书院里用了三年的那支。

文心不灭......他低喃着,前世未传世的诗稿突然浮现在眼前。

那是他在现代读大学时写的,当时觉得太不合时宜,此刻却清晰得像是刻在骨头上——

大楚的风该是什么样?他开口,声音震得碎纸片簌簌落,该卷着稻花香穿过青石板,该驮着书声漫过护城河,该把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墨香,吹到每一户破瓦寒窑前。

狼毫重重压在虚空中,第一字梦刚落下,断碑上的宁正安突然发出刺目的光。

宁平咬着牙继续写:梦入山河万里春,苔痕爬上旧朱门。碎纸片突然静止,空中的断句《登高》开始自动补全,百年多病独登台的登字泛着金光。

莫笑寒儒笔如铁,能化霜雪作朝暾!

最后一字写完的瞬间,平地卷起一阵清风。

那风裹着墨香,扫过断碑时宁正安三个字突然剥落,露出下面新刻的文心可昭;拂过碎纸片时,所有字句自动拼成完整的诗赋,《关雎》的温柔,《将进酒》的豪壮,在风中织成一片文气之海。

幻境轰地裂开。

宁平踉跄两步,再睁眼时已身处云雾缭绕的山巅。

好个能化霜雪作朝暾。

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宁平转身,见一位白须老者负手而立,腰间悬着柄无鞘的剑——剑鞘在他脚边,裂成三截,像被某种巨力生生震碎。

第二关,剑意通灵。老者抬手指向他,你持笔,我持剑。

话音未落,老者的身影已化作一道青影。

宁平只觉眼前一花,左肩传来火辣辣的痛——不是外伤,而是文气被剑气割开的灼痛。

他慌忙运转《清风十三式》,这是前日具现的武侠功法,招式讲究风过无痕,可此刻每一式都像打在棉花上,老者的剑无形无质,却能精准刺中他的文气薄弱处。

文道与武道本可相融。老者的声音忽远忽近,你空有文心,却无剑胆。

宁平的后背沁出冷汗。

他能听见系统面板的提示音在狂响:检测到剑道压制,宿主当前武师境难以抗衡。

是否消耗200文气具现《仙侠》世界·剑魂碎片?

是!他在心里吼道。

刹那间,一道冷冽的剑意从识海深处涌出。

那剑意像极了昨夜万界碑影子里的赵云,带着七进七出的决绝,更带着剑指天道的锋芒。

宁平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炸开,武师境的桎梏咔地裂开条缝,他甚至能看清老者剑势里的破绽——左肩下沉时,剑会偏半寸;收势时,腕间会有半息的停滞。

断水式!他大喝一声,右手成剑指,朝着老者左肩虚劈。

这一式本是《清风十三式》里最温和的起手式,此刻却带着破空声。

老者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终于露出实体,手中的剑也现了形——是柄锈迹斑斑的铁剑,剑身上刻着宁氏祖剑四个字。

原来......宁平的声音发颤,这剑他在族谱里见过画像,是祖父当年中进士时,皇帝御赐的文道镇邪剑,后来随祖父被贬,不知所踪。

铁剑当啷落地的瞬间,幻境彻底崩塌。

宁平栽倒在地,额头抵着青石板,能闻到熟悉的檀香味——他回到了翰林院后殿。

周伯谦的手搭在他肩上:两关皆过,第三关......

不必了。宁平抹了把脸上的汗,看着掌心还在发烫的剑魂碎片,我知道第三关会是什么。

周伯谦笑了笑,目光越过他看向门外。

赵承宇正站在院外的银杏树下,指尖捏着半块黑玉。

他看见宁平的瞬间,慌忙把黑玉塞进袖中,转身要走,却又顿住脚步,回头时脸上挂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宁兄好本事......恭喜了。

他的声音发颤,袖中黑玉却在隐隐发亮,像某种蛰伏的兽。

宁平望着他的背影,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检测到恶意源,危险等级:★★☆。

晨雾渐散,远处传来敲梆子的声音,这一次,不是更夫,而是青阳县衙的铜锣——有人在喊:赵员外重金悬赏,寻......

话音被风卷散。但宁平知道,这不过是开始。

赵承宇踩着满地银杏果往巷口走,靴底碾碎果核的咔吧声让他牙根发酸。

袖中黑玉烫得几乎要穿透锦缎,那是三日前在城西破庙,他跪着献给灰袍老者的信物——只要宁平死在试炼幻境里,赵家钱庄的三成收益,归先生您。

老者浑浊的眼珠当时就亮了,像饿狼见了血:那幻境的阵眼在文心关与剑道关之间,老夫当年参与过设计,能往里面塞道生死劫。

此刻他摸了摸袖中鼓囊囊的钱袋,里面装着提前预付的五百两银票。

转过街角时,他回头瞥了眼翰林院朱漆大门,正看见宁平被周伯谦扶着出来,衣袍虽乱,眉目间却有清光流转。

好个宁平!赵承宇咬得后槽牙生疼,指甲在掌心掐出月牙印,等你进了第三关,看那灰袍老狗怎么收拾你!

宁平跟着周伯谦往试炼殿深处走时,后颈突然泛起凉意。

系统面板的红标在意识里疯狂闪烁:检测到幻境参数异常,存在外部篡改痕迹。

危险等级提升至★★★。

第三关在最里间。周伯谦停在一扇绘满星图的门前,这关没有固定考验,全看你......

等等。宁平抬手按住门框,指尖触到的木纹里藏着细微的刻痕——那是三横一竖的困字,笔锋阴鸷,和翰林院诸位夫子的端方笔意截然不同。

他想起赵承宇袖中发亮的黑玉,想起族谱里记载的邪修篡改文道幻境典故,喉间突然泛起铁锈味。

周夫子,这关......是不是被人动了手脚?

周伯谦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伸手抚过门框,指腹在困字上一擦,竟擦下些暗褐色粉末——是掺了血的朱砂,带着腐朽的腥气。

退!老人拽着宁平往后跳开,殿门轰地炸开,漫天血雾裹着碎木片扑面而来。

宁平本能地护在周伯谦身前,识海里的剑魂碎片突然灼烧起来,一道青色剑气破体而出,将血雾斩出条通路。

好个贼子!周伯谦抹了把嘴角的血,这是当年被逐的邪修方九皋的手段!

他竟敢......

话音未落,血雾重新凝聚成幻境。

宁平眼前的景象急转直下:破瓦寒窑里,母亲咳着血蜷缩在草席上,他攥着空药罐跪在地上,耳边是药铺掌柜的冷笑:宁家穷鬼也配抓药?

阿平,别练了。母亲伸出枯枝般的手,摸他脸上的泪,娘不疼,就是可惜你这副好脑子......

宁平的呼吸骤然急促。

这场景他梦过百次,每次惊醒都能摸到枕上的湿痕。

可这一次,他看见母亲眼角的泪是黑的,听见她的声音里藏着蛇信子般的嘶鸣——是幻境在扭曲记忆。

系统,检测到幻境类型。他咬着舌尖保持清醒。

检测到邪修篡改版执念劫。

宿主需在放弃文道换取亲人平安与坚持道心承受魂蚀间选择。

母亲的手突然掐住他的手腕,指甲刺进肉里:阿平,你答应娘,别再舞文弄墨了。

去码头当苦力,赚点钱给娘买副薄棺......

宁平盯着母亲眼底翻涌的黑雾,突然笑了。

他想起昨夜在书院抄书时,李夫子拍他后背说的话:宁生的字有股子劲,像石缝里的竹,压不弯。想起第一次具现赵云时,那员白袍将军说的匹夫立志,当如磐石。

娘,您当年在油灯下补我破书时,说过什么?他反手握住母亲的手,掌心的温度烫得黑雾滋滋作响,您说宁家的文脉,是刻在骨头上的。

您说就算穷死,也不能丢了这口气。

母亲的幻象开始碎裂。

血雾中传来方九皋的尖叫:他识破了!

快用终极幻象!

下一刻,宁平站在了九霄云外。

脚下是翻涌的劫云,面前悬着块玉碑,上面刻着文道断绝,武运昌隆八个金漆大字。

放弃文道,你可立刻成为武王境高手。冰冷的声音在耳畔炸响,你的父亲会恢复商队,母亲会活过来,祖父的冤屈会被洗清——只要你在这碑上按个手印。

宁平望着玉碑上的手印凹槽,突然抽出腰间狼毫。

那支陪他抄了三年书的笔杆上,还留着他磨破手指时染的血渍。

文道是什么?他提笔蘸了蘸自己的血,是童生时在雪地里抄书,是秀才时为穷人写状纸分文不取,是看见饿殍时写朱门酒肉臭的胆气。

狼毫重重落下,在玉碑上写了个不字。

血字刚成型,玉碑咔嚓裂开,劫云里劈下道金色雷柱——不是劈向他,而是劈向藏在云后的方九皋。

文心可昭,万邪不侵!

宁平的文气值在这一刻疯狂飙升,系统面板的提示音几乎要震聋他:检测到文道武双重突破!

当前境界:秀才境武士(文道秀才 武道武士)!

当宁平喘着气从幻境里跌出来时,周伯谦正掐着方九皋的脖子,将他按在墙上。

那灰袍老者的半张脸已经焦黑,嘴里还在骂骂咧咧:赵承宇那小崽子说......

够了。宁平擦了擦嘴角的血,目光扫过殿外。

赵承宇正站在台阶下,脸色白得像张纸。

他袖中的黑玉已碎成齑粉,指缝里还沾着血——显然是刚才幻境崩溃时被反噬了。

宁兄这是......他勉强扯出个笑,声音却发颤,恭喜通过试炼?

赵公子倒是关心。周伯谦甩下方九皋,从怀里掏出块墨玉牌,宁平,这是翰林预备生的腰牌。

三日后随我进京,参加大楚文道盛典。

进京?宁平接过腰牌,触手生温,上面刻着文道引路人五个小字——和他腰间的引路人玉牌纹路竟能完美契合。

赵承宇的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他望着宁平腰间新挂的墨玉牌,听着周伯谦说此次进京,可是要面圣的,只觉得喉间发苦。

父亲在京城的表叔是吏部侍郎......他攥紧袖中碎玉,转身时脚步虚浮,宁平,你等着......

傍晚的风卷着桂花香吹进翰林院。

宁平站在殿外,望着天边如血的晚霞,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提示:次元进度 10%,已解锁《神话》世界。

他摸了摸腰间的两块玉牌,想起周伯谦说的进京面圣,想起赵承宇临走时阴鸷的眼神。

月光爬上飞檐的瞬间,他听见李夫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阿平,明日我让人收拾书箱。

京城的文气,比咱们青阳县盛得多。

宁平回头,看见李夫子手里捧着他用了三年的旧书,封皮上还留着他当年抄书时蹭的墨点。

风掀起书页,露出里面夹着的半张纸——是他昨夜写的诗稿,最后两句墨迹未干:

且携文胆过长江,看我笔下起苍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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