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就凭朕是你的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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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世民平素出行,大多时候皆是以微服私访的低调姿态,极少会如此大张旗鼓、兴师动众。然而这一回,他却一反常态,竟直接率领着威风凛凛的御林军浩荡前行。那队伍浩浩荡荡,旌旗迎风烈烈飘扬,士兵们身着的盔甲在阳光的映照下闪耀着冷冽而夺目的光芒。马蹄声犹如滚滚惊雷,惊天动地,震彻云霄,一路扬起漫天的尘土,气势恢宏,令人望而生畏。

没用多久,张庄便出现在眼前。高力士恭恭敬敬地双膝跪地,将自己的身躯低伏在地,以身充当凳子,只为方便郑世民与郑梓涵能够安然、平稳地走下马车。

郑世民与郑梓涵并肩走进张庄,郑世民放眼望去,不禁开口说道:“果真是个富庶的庄子,瞧瞧这一家一户,皆是土坯砌成的房屋,屋顶所盖的瓦片虽显陈旧,却也能为百姓遮风挡雨。难怪云翔时常囊中羞涩,维持这样规模的庄子,想必耗费甚巨。”他的声音在庄中悠悠回荡,带着几分审视与思索。

张庄的众人一见到郑世民,先是瞬间愣住,仿佛时间在那一刻骤然停滞。紧接着,他们如梦初醒,齐刷刷地跪地参拜,齐声高呼:“草民叩见陛下!”那声音整齐划一,洪亮而庄重,饱含着对天子的深深敬畏。

张庄的这些人,皆是曾经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退伍老兵。想当初郑世民还只是韩王之时,他们便已有所交集。再者,在这天下间,能够乘坐由六匹骏马牵引的华贵马车出行的,唯有天子。那华丽无比的马车,威严庄重的仪仗,无一不在彰显着帝王的尊崇与无上权威。

“平身!”郑世民微微抬手说道,语气中既有帝王的威严,又带着几分温和。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眼前这些人,只见有的人身残臂断,有的人腿脚不便,还有的人面部纵横交错着狰狞可怖的刀疤,令人触目惊心。但他们每一个人,曾经都在沙场上英勇无畏,为了大康的江山社稷浴血拼杀,如今虽已解甲归田,但那满身的伤痕便是他们功勋的永恒见证。郑世民的目光中充满了敬重与感慨,这些人,无一不是为大康立下赫赫战功的功臣。

“谢陛下!”众人齐声说道,随后起身,但依然低垂着头,不敢轻易直视天子的容颜。

郑世民微微眯起双眼,开口问道:“张呆子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那个人。

“回陛下,少爷在.......”回答之人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心中十分紧张。

“在做什么?”郑世民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好奇与疑惑。

“我这就去叫少爷!”那人说着,便转身欲走。

他们心里清楚得很,哪能让陛下亲自去见张浩呢。

“不用了,告诉朕,张呆子在哪儿。”郑世民摆摆手,神色中带着些许急切。

“少爷在.......地里!”那人低着头,目光不敢正视郑世民。

郑世民听闻,毫不犹豫地抬脚朝着田地的方向大步走去。那步伐坚定有力,仿佛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而此时,前去通报的人已经气喘吁吁地来到了田间。

“六根叔,不,不好啦,陛,陛下来了!”通报的人气喘吁吁,脸色苍白,仿佛带来了惊天动地的消息。

“你说什么?”杨六根听到这消息,整个人瞬间呆住了,手中的农具“哐当”一声掉落,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陛下,陛下带着梓涵公主朝这边过来了。”

“快,快去通知少爷!”杨六根回过神来,声音都变了调,慌乱地指挥着。

杨六根匆匆忙忙地跑过去,边跑边大声呼喊:“少爷,陛下来了!”他的声音在田间回荡,充满了焦急与紧张。

此刻的张浩正趴在坑口,全神贯注地一边往铁炉子里添火,一边指挥着众人用黄泥砂浆将炉子严严实实地封起来。随后,又让人在旁边搭建起小巧实用的小木屋和堆满柴火的屋子。熊熊燃烧的火焰跳跃不止,使得土地的温度逐渐升高。为了保持适度的湿润,还得时不时地洒水。他还让人制作了许多结实的架子,想着日后架子上面可以整齐地摆放众多陶罐,借此进行精细化种植,将空间利用到极致。

“少爷,别弄了,陛下来了!”杨六根急匆匆地跑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道。

“哈,我岳父大人来了?”张浩听到这个消息,先是一愣,心中不禁暗自揣测,郑世民此番前来所为何事?难不成是专程过来责骂自己的?无数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瞬间闪过,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正想着,便看到郑世民带着郑梓涵以及一众随从匆匆走来。那身影越来越近,张浩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如鼓点般急促。

“岳父大人,您怎么来了!”张浩脸上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容,慌里慌张地跑过去,那笑容中带着几分惊讶和惶恐。正欲伸手行礼,却发现自己双手沾满了黑乎乎的泥巴和尘土,连忙在手边的衣服上用力搓了搓,这才小心翼翼地握住郑世民的手。

郑世民上下仔细地打量着他,此时的张浩脸上被晒得黝黑发亮,仿佛涂了一层厚厚的墨汁。衣服上到处都是泥土,那泥土的痕迹犹如一幅抽象而凌乱的画作。裤管高高卷起,光着的脚脖子上也糊满了泥巴,鞋子早已被泥巴包裹得完全看不出原本的形状。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真是让人又好气又好笑。

郑梓涵看到张浩如同一个乡巴佬般的邋遢模样,眼中的厌恶之情愈发浓烈,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堆令人厌恶的垃圾。然而他这滑稽可笑的样子,又不禁让人忍俊不禁。她的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对张浩的形象感到极度的厌恶,另一方面又觉得眼前这场景有些荒诞可笑。

“呆子,你就这副鬼样子来见朕?”郑世民板着脸,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下水来,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责备。

“那不然呢?”张浩梗着脖子说道,“我在种菜啊,岳父大人,您见过哪个农民在菜地里劳作还能身上干干净净的?”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理所当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倔强。

郑世民被怼得一时语塞,竟不知如何回应。他怎么也没想到张浩会如此回答,心中又气又无奈。

还真是这样。

自觉被问倒,郑世民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尴尬,同时还有几分难以抑制的恼怒,“混账东西,农人种地那可是要严格遵循时节的,哪有人会在这寒冬腊月里种地的?你如此肆意妄为,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他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明显的怒气,那愤怒的情绪仿佛燃烧的火焰。

“我为什么要怕?”张浩呆呆地望着郑世民,眼神中透着坚定和无畏,“再说了,谁说冬天就一定种不出蔬菜来的?”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自信和决心,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的丰收景象。

“你还敢狡辩。”郑世民气得脸色铁青,从身后迅速掏出戒尺,毫不犹豫地朝着他的脑袋狠狠地敲打过去,“混账东西,千百年来都是春天播种,秋天收获,冬天休养生息,哪有人在冬天种菜的?你这简直是违背常理,肆意妄为!”那戒尺带着凌厉的风声,重重地落在张浩的头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张浩一脸委屈地捂着被敲打的脑袋,眼眶中瞬间盈满了泪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岳父大人,您不讲道理,还搞偷袭,别人种不出来,难道我就一定种不出来吗?您都没有亲身实践过怎么能擅自下结论,没有实践过,就永远没有发言权!”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那模样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怜悯。

杨六根刚刚气喘吁吁地赶过来,听到张浩的这番话,差点没被吓得瘫倒在地。

我的少爷哟,您怎么敢这么跟陛下说话。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担忧,额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那汗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地滚落,一颗接着一颗,打湿了脚下的土地。

高力士等人也是一愣,听张浩这意思,竟是嫌陛下多嘴?他们面面相觑,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惶恐,不知该如何是好,仿佛置身于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之中,手足无措。

郑世民沉默不语,脸色阴沉得可怕,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压抑着无尽的怒火。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张浩,那眼神仿佛要将他的灵魂都看穿,要从他的眼中找到一丝屈服和认错的迹象。

郑梓涵则是在心中暗暗高兴,“对,就这样,惹怒父皇,越生气越好!”她巴不得张浩把事情闹得越大越好,好让父皇彻底对他失望,这样自己就不用嫁给这个让她讨厌的人了。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和得意,心中暗自盘算着。

想了想,她开口说道:“张呆子,你是怪父皇多嘴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眼神中透着狡黠,那表情仿佛在等着看好戏,等着张浩犯下更大的错误,好让她的计划得逞。

张浩斜睨了她一眼,心中暗骂:靠,这小娘们居然在这儿拱火,她这话是故意想让皇帝更加生气。

“这是你说的,我可没说!”张浩回瞪了她一眼,心中充满了愤怒,暗骂这女人真是不安好心,故意挑拨离间,想要让局面变得更加混乱和糟糕。

郑梓涵暗暗咬牙,心中暗想:这呆子还挺聪明的嘛,居然不上钩!

她眼珠一转,计上心来,看着不远处热火朝天忙碌着的张庄人,故意提高声音说道:“听说你给菜地穿了丝绸,你傻不傻,丝绸轻薄透风,便是穿一百件也不御寒!”她故意把话题往丝绸上引,想要再次激怒郑世民,让他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

她故意把话题往丝绸上引,果不其然,郑世民的脸色瞬间黑得如同锅底,“败家子,还不快把丝绸拆下来!”他的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那愤怒的样子让人胆战心惊,仿佛下一秒就要大发雷霆,将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发泄出来。

“不行,不能拆,拆了种子就活不了了!”张浩着急地大声反驳,声音中充满了焦急和绝望,仿佛这丝绸是他最后的救命稻草,是他所有希望的寄托,如果被拆除,一切都将前功尽弃。

“要是云翔在,非把你的屁股打开花不可!”郑世民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张浩,那手指都在微微颤抖,显示出他此刻极度愤怒的心情,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和理智。

张云翔此时去京城替他办事了,三五日之内回不来。

郑世民心想,这一万两银子,八成是张浩倒卖家产换来的。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加旺盛,仿佛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

“去,把丝绸拆了!”郑世民一声令下,身后的御林军便如狼似虎地要上前动手,那气势汹汹的样子让人不寒而栗。

张浩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成如今这般模样,要是就这样被拆了,之前所有的努力和付出不就都白费了?

他张开双臂,如同一只护雏的母鸡,坚决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然后冲着郑世民喊道:“你这个糊涂岳父,不讲道理的岳父,你要是拆了我的大棚,我恨死你!”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沙哑,那表情仿佛要与郑世民拼命,不顾一切地保护自己的心血和成果。

“陛下,我家少爷脑子缺根筋,说话不经大脑,请陛下恕罪!”杨六根吓得连忙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额头都磕出了鲜血,那鲜血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形成了一片片触目惊心的血迹。

“呆子,快让开,再不让开,朕让你屁股开花!”郑世民怒目圆睁,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熊熊烈火,要将一切都焚烧殆尽,他的声音充满了威胁和愤怒。

“不让!”张浩急红了眼,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你不讲道理,这是我辛辛苦苦弄出来的,你凭什么拆除啊!”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中满是倔强和不甘,仿佛一头受伤的小兽在做最后的抵抗,坚决捍卫自己的领地和尊严。

郑世民冷笑一声,抬手又狠狠地抽在了张浩的屁股上,疼得张浩哇哇大叫,那叫声在田间回荡,显得格外凄惨。“就凭朕是你岳父,你如此败家,云翔辛苦一辈子才打下多少家业?到时候梓涵嫁给你,岂不是要跟着你过苦日子?”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失望,那语气仿佛对张浩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对他的行为感到无比的愤怒和不满。

“谁说我败家了,我在赚大钱,岳父大人,你不懂不要瞎说!”张浩不服气地大声喊道,“你要是不信,我们打个赌,最多两天,我就能让种子抽芽,不出半个月,第一批小青菜就能收成,到时候,就有源源不断的夏令蔬菜!”他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和坚定,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丰收的景象,对自己的计划充满了信心和期待。

“荒谬!”郑世民冷哼一声,脸上满是不屑,“朕看你是痴人说梦!”他根本不相信张浩的话,觉得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是不可能实现的幻想。

“岳父大人,你就说敢不敢跟小婿赌!”张浩梗着脖子,目光坚定地看着郑世民,那神情仿佛在说,我就不信你不敢,充满了挑战和倔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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