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杨文生遭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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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蕊带着一身宴会的喧嚣走进吉香居,神色间还留着几分意犹未尽。一进屋,她便扬声问道:“王嬷嬷,燕窝粥炖好了吗?”

王嬷嬷满脸笑意,连忙迎上前,声音清脆又恭敬:“炖好了,太太。老奴还特意准备了精致小菜和魔芋凉面,想着太太和小姐们、少爷们回来兴许饿了。太太,您和少爷小姐们先净手,吃食马上就端上来。”说着,便朝身后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小丫鬟立刻端着铜盆和毛巾快步走来。

田蕊微微点头,抬手接过毛巾,轻轻擦拭着双手,目光扫向屋内,见一群儿女正坐在一旁,脸上还带着宴会里玩耍后的兴奋劲儿。“今儿在伯爵府,玩得可好?”她轻声问,语气里满是慈爱。

映雪眼睛亮晶晶的,抢先说道:“可好啦,娘!伯爵府的花园可大了,还有好多好看的花灯,我和哥哥还结识了几个新朋友呢。”

庶出少爷琳哥儿也在一旁附和:“就是,那些糕点也好吃得很,我吃了好几块。”

田蕊忍不住笑了起来:“就知道你们惦记着吃的和玩的,可别光顾着贪玩,失了礼数。”这时,王嬷嬷指挥着几个丫鬟,将热气腾腾的燕窝粥、摆满精致小菜的碟子和凉拌好的魔芋凉面依次端上桌。燕窝粥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精致小菜色泽诱人,魔芋凉面爽滑透亮,让人看了便食欲大增。

田蕊看着桌上的美食,招呼孩子们:“快来尝尝,王嬷嬷特意准备的,都是你们爱吃的。”子瑜和子琅欢快地跑过来,刚要伸手,又想起什么,忙收回手,乖乖坐下等母亲动筷。田蕊欣慰一笑,拿起汤匙,先给儿女各盛了一碗燕窝粥,再给自己舀了一勺,轻抿一口,暖意瞬间在腹中散开。

子琳迫不及待夹起一筷子魔芋凉面,大口吃起来,边吃边含糊说道:“太好吃了,比伯爵府的糕点还合我口味。”田蕊笑着嗔怪:“慢点吃,又没人和你抢,瞧你这馋猫样儿。”转头又对杨元芳和杨倩说:“多吃点燕窝,对身子好,你最近读书费神,正该补补。”

两个庶女乖巧点头,细细品尝着燕窝粥,突然想起什么,杨元芳说道:“母亲,今儿在伯爵府,我听其他小姐们说,下月有个诗会,邀请了不少京城才女,女儿可以去吗?”田蕊微微一怔,思索片刻后说:“诗会倒是好事,能结交些才学之士,不过你可要好好准备,莫要丢了咱们家的脸。”杨元芳重重点头,眼里满是期待。

这时,王嬷嬷在一旁笑着插话:“大小姐才情好,去诗会定能大放异彩,今儿晚上,用点子清淡的,明儿再给主子们露一手炙烤羊肉。”田蕊点头赞同:“那就有劳嬷嬷了。”

子琳咽下嘴里的食物,一脸好奇:“诗会好玩吗?我能不能去?”田蕊敲了下他的脑袋:“你个小调皮,诗会是文雅之事,你去凑什么热闹,好好读书才是正事。”小家伙撇撇嘴,小声嘟囔:“读书太无趣了,还不如出去玩。”田蕊佯装生气:“你若不好好读书,以后可没机会去伯爵府这般好玩的地方。”六岁的子琳一听,立刻坐直身子,保证道:“我一定好好读。”一家人在温馨的氛围里,享用着美食,讨论着生活琐事,欢声笑语回荡在吉香居。

此时,田蕊这个四房奶奶还不知道,她又要多一位“妹妹”了。杨文生在伯爵府和人相谈甚欢去了外头接着喝酒,不知几时醉了。醒来就在一处小院儿里,身边躺着个姑娘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人从床上扯下来……杨文生脑袋昏沉,酒意还未完全消散,只觉天旋地转,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按在地上。他挣扎着喊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怎会做出这等事!”那六品小官怒目圆睁,指着杨文生的鼻子骂道:“你个登徒子,我女儿清清白白,竟被你糟蹋,今日定要你给个说法!”

这时,一个婆子急匆匆从外面进来,在小官耳边低语几句。小官脸色微变,随后冷哼一声:“哼,你以为你是谁?任你有天大的背景,今日也别想轻易脱身!”杨文生心里一沉,酒也醒了大半,他深知事情棘手,若处理不好,不仅自己名声受损,还可能连累家族。

他强装镇定,说道:“大人,此事定有误会,我与贵千金素未谋面,怎会做出如此荒唐之事?想必是有人故意陷害。”小官却不为所动:“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我这就报官,让官府来定夺!”说着,便要让人去衙门。

杨文生心急如焚,忙喊道:“大人且慢!此事若闹到官府,贵千金名声也难保。不如我们私下商议,寻个妥善的解决办法。”小官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这时,躺在床上的小姐哭声渐小,怯生生地说道:“父亲,女儿……”小官看向女儿,眼中满是心疼。

就在僵持不下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小厮匆匆进来,在杨文生耳边说了几句话。杨文生脸色骤变,他意识到,自己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否则局面将彻底失控。

齐升满脸怒容,一步跨到杨文生面前,手指几乎戳到他的鼻尖,质问道:“如今这情景,你作何解释?难道是我女儿把你怎么了?我该亲手勒死她以正家风!”说罢,他猛地转身,作势要冲向床边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的女儿。

杨文生见状,心猛地一揪,酒意彻底消散,赶忙上前阻拦,声音急切:“齐大人,使不得!此事绝非表面这般简单,令爱无辜,万不可冲动行事!”他边说边抬手示意齐升冷静,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心里暗自叫苦,深知此刻稍有差池,便是两败俱伤的局面。

齐升被杨文生拦住,脚步顿住,却仍怒目圆睁,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与愤怒:“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哪怕是庶出,也是我的心头肉,今日遭此大辱,叫我如何咽得下这口气!”说罢,他狠狠甩开杨文生的手,一拳砸在旁边的桌子上,桌上的茶盏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水洒了一桌。

裹在被子里的小姐听闻父亲这番话,哭声愈发悲切,瘦弱的肩膀剧烈颤抖,断断续续地抽噎着:“父亲……女儿冤枉……”那声音里的恐惧与无助,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刺痛在场每个人的心。

杨文生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出破解困局的办法。他目光扫过屋内众人,发现那妇人正眼神闪躲地站在一旁,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虑,他稳了稳心神,开口道:“齐大人,先别急着下定论,不如我们仔细想想,这事儿疑点重重。”

杨文生强压着内心的慌乱,放缓了语调,试图让齐升冷静下来:“齐大人,咱们不妨先捋一捋这事儿。我在伯爵府饮酒,之后稀里糊涂到了此处,这中间定有蹊跷。您看,会不会是有人蓄意安排,想陷我们两家于不义?”说着,他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齐升,试图从对方的神色中捕捉到一丝松动。

齐升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可脸上依旧满是狐疑:“你说有人蓄意安排?这又从何说起?我女儿好好地在闺房,难不成是她自己把你招来的?”

这时,那妇人突然上前一步,哭诉道:“老爷,这事儿肯定是这姓杨的轻薄了小姐,咱们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啊!”杨文生闻言,目光如电般射向那妇人,冷冷开口:“你先别急着喊冤,我且问你,我进来之时,你又在何处?为何如此巧,偏偏等我醒来才出现?”妇人被他这一问,脸上闪过一丝慌乱,眼神下意识地飘向别处,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小姐也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脑袋,声音带着哭腔:“父亲,我……我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就感觉有人在屋里,等我醒来,他……他就已经在这儿了。”齐升看着女儿惊恐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刺痛,他再次看向杨文生,眼神里多了几分探寻:“你听到了,我女儿不会说谎,你若真无辜,可有证据证明?”

杨文生沉思片刻,缓缓说道:“齐大人,我虽一时拿不出证据,但我以杨家的声誉起誓,绝未做出苟且之事。依我看,咱们不如先封锁消息,暗中调查。若是贸然报官,一来令爱名声难保,二来若真有幕后黑手,反倒让他逍遥法外了。”齐升沉默不语,内心正激烈地挣扎着,他深知杨文生所言有理,可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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