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升沉默不语,内心正激烈地挣扎着,他深知杨文生所言有理,可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杨文生一脸严肃,条理清晰地抛出一连串质问,目光紧紧锁住齐升,试图从他的反应中找到破绽:“齐大人,我想问问,小姐闺房平日几人伺候?出了这么大的事,为何这屋子里却只有我和你女儿,伺候的人呢?我自己都一头雾水,根本不知道怎么进的你家门,更别提还入了你家小姐的闺房。不知齐大人府上究竟多少下人,又有哪个真真切切看到我进门,还玷污了你女儿?还有这婆子,”他说着,猛地转头看向那妇人,眼中满是审视与怀疑,“她又是怎么回事儿?一口咬定是我玷污了你女儿,这般急切,不但不顾及小姐死活,连贵府名誉都抛之脑后,张口叫嚷着要招来许多人,这行径实在可疑!”
齐升听着杨文生的话,眉头越皱越紧,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那婆子。只见婆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微微颤抖,眼神游移不定,不敢与任何人对视。齐升心中“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小姐也似乎被杨文生的话点醒,她停止了哭泣,从被子里坐直了身子,目光在杨文生和那婆子之间来回游移,脸上露出困惑与怀疑:“父亲,他说的好像有道理,我记得睡前丫鬟还在,可醒来时却不见踪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齐升的目光在屋内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心中五味杂陈。他本以为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可经杨文生这么一分析,疑点重重。他紧盯着那婆子,声音低沉而威严:“你给我老实交代,到底怎么回事?若有半句假话,休怪我不客气!”
婆子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子抖如筛糠,嘴里却还在狡辩:“老爷,奴婢冤枉啊,就是这姓杨的干的坏事,奴婢亲眼所见!”可她颤抖的声音和躲闪的目光,却让人越发觉得可疑。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原来是齐升派去调查的家丁回来了,只见家丁神色慌张,快步走到齐升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齐升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猛地看向那婆子,眼中满是愤怒与懊悔。
齐升听完家丁的汇报,怒不可遏,一脚踢翻了身旁的凳子,指着跪在地上的婆子大骂:“你这可恶的东西,竟然为了你那赌鬼儿子,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算计到杨公子头上,还险些毁了我女儿的名声!”
婆子吓得瘫倒在地,连连磕头,哭喊道:“老爷饶命啊,都是那伙人逼我的,他们说只要我帮这个忙,就放了我儿子,还会给我一大笔钱,我鬼迷心窍,就答应了。”
杨文生心中的愤怒也到达了顶点,但他强压着怒火,冷冷道:“哼,为了一己私利,就设计陷害无辜,今日若不是我据理力争,岂不是要被你们污蔑得身败名裂,齐家小姐也不清不楚被害了!”
小姐得知真相,又羞又气,眼泪再次夺眶而出:“父亲,我好冤啊,平白无故就背着婆子和坏人毁了一生。”齐升心疼地走到女儿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别怕,是为父疏忽了,是父亲无用,这就给你和杨公子一个交代。”
随后,齐升立刻吩咐家丁将婆子看管起来,并派人去抓捕那些与她合谋之人。同时,他满脸愧疚地看向杨文生:“杨公子,实在对不住,是我齐家管教不严,让你受了这无妄之灾。”
杨文生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说道:“齐大人,事情既然已经查明,我也不想过多追究,只是眼下木已成舟我也会担起责任,只是我今年已经二十九岁了,家有贤妻妾室和儿女,如今这般模样实在非我所愿。我今日回家变告知妻子,齐大人且稍安勿躁……小姐这里委屈了。”齐升心头又愤怒又心疼,只怪自己无能没有保护好女儿,如今这样怕是只能让女儿入杨家做妾了,就看这杨文生的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若是不好相处,他便辞官带着女儿回老家,也能养女儿抱住家里的声誉。
经过这场风波,天色已晚,杨文生告辞离开齐家。回到家中,他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田蕊。田蕊听完,又惊又怒:“竟有这等事,实在耸人听闻……”说着,眼眶微微泛红。
杨文生轻轻握住她的手,安慰道:“蕊娘,如今这般模样我也不知对方是什么人,要这样算计我。齐大人那里现下也明白我是清白的,可是如今齐家的女儿清白没了,这事儿怕是不好处理,敌人在暗处还不知道有什么后手……我、是我对不起你和孩子们,这般不小心出了这乱子。”田蕊默默无语,心里盘算着怎么处理。
杨文生和田蕊坦诚相待了之后,田蕊说:“眼下只能尽快和齐大人商量一下齐小姐的事,不然暗处的人恐怕还要下黑手。名声上坏了不说,只怕齐小姐性命不保,小小女子何其无辜……趁现在事发不久,暗处的人还没有下一步,我们这就趁天黑赶去齐家和齐大人商议纳妾之事,我愿让齐小姐做贵妾,真是可怜她年纪小小这般委屈。”
杨文生看着田蕊,眼中满是感激与钦佩,他轻轻握住田蕊的手,感慨道:“蕊儿,有你在我身边,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福气。若不是你心思缜密,这事儿还不知要如何收场。”田蕊微微摇头,苦笑着说:“咱们是夫妻,理应携手面对。齐小姐无辜被卷入这场阴谋,咱们可不能让她受委屈。”
说罢,两人迅速收拾妥当,趁着夜色匆匆赶往齐家。一路上,马蹄声急促,田蕊的心中也满是忧虑。她深知,此事若处理不好,不仅齐家名誉受损,自己和杨文生也会被卷入无尽的麻烦之中。
到了齐家,齐升听闻杨文生夫妇深夜到访,心中已然猜到几分来意,赶忙将他们迎进客厅。宾主落座后,杨文生开门见山地说道:“齐大人,今日之事想必您也明白,背后之人绝不会善罢甘休。为今之计,只有尽快解决齐小姐的事,才能彻底斩断他们的阴谋。”
齐升叹了口气,满脸无奈:“杨公子所言极是,只是小女名节受损,往后可如何是好?”田蕊见状,轻声说道:“齐大人,实不相瞒,我与文生商议过,愿让齐小姐做贵妾。一来可保齐小姐名声,二来也能让她有个安稳的归宿。我知道这样委屈了令爱,可是再晚了恐怕小姐性命不保,这事冲着我们来的,你们无辜受累我只能尽量弥补。”
齐升闻言,先是一怔,随后眼中泛起一丝感动:“田夫人,不想你如此大度,实在让我齐某感激不尽。只是委屈了小女,做父亲的心里难过更是我无能啊……好好的女儿被人害的要做妾室。”田蕊微微一笑,安慰道:“齐大人不必介怀,我与文生定会善待齐小姐。”
经过一番商议,双方终于达成一致。齐升当即表示,会尽快安排齐小姐与杨文生的纳妾事宜,务必赶在暗处之人有所动作之前,将此事妥善解决。
从齐家出来,已是深夜。田蕊靠在杨文生的肩头,疲惫地说道:“希望这一切能顺利过去,齐小姐也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杨文生轻轻搂住她,坚定地说:“放心吧,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马车缓缓驶向远方,在夜色中留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田蕊动作很快,一回家就吩咐王嬷嬷明日一大早就热热闹闹去齐家,按照规矩给杨文生纳齐家小姐为贵妾。
王嬷嬷领了命,不敢有丝毫耽搁,连夜就开始清点采买纳妾所需的物件。烛火摇曳,映着她忙碌的身影,只见她一会儿翻找着礼单核对物品,一会儿又差遣小丫鬟去库房搬绸缎、香料。
天刚蒙蒙亮,王嬷嬷便指挥着一众下人,将早已备好的聘礼整齐摆放在院子里。那琳琅满目的聘礼,有光彩夺目的金银首饰,花纹繁复的精美布匹,还有珍稀的古玩摆件,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与此同时,田蕊也早早起身,精心梳妆打扮,准备前往齐家。她身着一身端庄得体的衣裳,神色温和却透着几分干练。出门前,她又细细叮嘱几个管事:“今日去齐家纳妾,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容不得半点差错,可别丢了咱们家的颜面。”管事们纷纷点头称是。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齐家。齐家早已得到消息,齐升带着齐家老小迎了出来。双方一番寒暄后,便开始举行纳妾仪式。田蕊满脸笑意,亲手将象征着接纳的信物递给齐小姐,轻声说道:“妹妹往后进了家门,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有什么委屈都可跟我说。”
齐小姐低着头,脸颊微红,声音细若蚊蝇:“多谢姐姐,往后还望姐姐多多关照。”仪式结束后,田蕊又和齐升夫妇聊了几句,这才带着齐小姐返回自家。
回到家中,田蕊安排丫鬟带着齐小姐去熟悉新的住处,又叮嘱厨房准备丰盛的接风宴。忙完这一切,她才稍稍松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揉着有些发酸的肩膀。王嬷嬷在一旁心疼地说:“太太,您忙了一早上,也该歇歇了。”田蕊笑着摆摆手:“这事儿总算是顺利办成了,我心里的大石头也算落了地,歇不歇的倒也无妨。只是希望往后家里能平平安安,别再出什么乱子。”话音刚落,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来,神色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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