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时分,一则惊人的消息在京城权贵圈不胫而走——闲云王爷染上怪病,太医诊断后竟说是会传染的疫症!
听说闲王浑身长满黑斑,咳出的血都是紫色的
宫里已经下令封锁闲云王府了,说是要防止疫病扩散...
最可怕的是,有人说看见府里抬出好几具尸体,浑身溃烂...
茶楼酒肆间,谣言越传越离谱。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太子赵玄明,此刻正在东宫偏殿与一位黑袍人对弈。
师尊这步棋,妙啊。太子落下一枚黑子,借疫病之名焚府,就算父皇问起,儿臣也可推说是为了百姓安危。
黑袍人低笑一声,袖中滑出一枚红子落在棋盘死角:玄明啊,你可知为何这枚棋子是红色?
太子一愣:请师尊明示。
因为...黑袍人突然捏碎棋子,红色粉末飘散在空中,血的颜色。记住,要杀人,就要确保对方流尽最后一滴血。
同一时刻,闲云王府后院。
赵玄明正悠闲地躺在藤椅上晒太阳,完全不像传言中病入膏肓的模样。晴雪蹲在一旁,专心致志地解剖今天第五只老鼠。
王爷,这只的肝脏黑化程度比前几只轻很多。晴雪熟练地翻检着内脏,是不是说明...
说明解毒丹起效了。赵玄明闭着眼道,去把它的胃囊取出来,看看里面残留的食物。
晴雪手起刀落,动作已经比上午熟练许多。她切开胃囊,忽然轻咦一声:这里面...有未消化的米粒!
果然。赵玄明睁开眼,府中米缸被下了慢性毒药,而昨晚开始,我们已经换用了织云从密道运来的新米。他站起身,去厨房。
厨房里,厨娘刘妈正在准备午膳。见赵玄明亲自到来,她明显慌了神,手中的勺子咣当一声掉进锅里。
王、王爷万安!您怎么亲自...
本王来看看午膳准备得如何。赵玄明虚弱地咳嗽两声,刘妈在府中有十年了吧?
刘妈额头渗出细汗:回王爷,整十年了。
赵玄明突然伸手揭开锅盖,一股香气扑面而来。他舀起一勺汤,在刘妈惊恐的目光中递到嘴边——
王爷不可!晴雪急忙阻拦,您病体未愈...
无妨。赵玄明笑了笑,却将汤勺转向刘妈,来,刘妈辛苦了,这第一口赏你。
刘妈脸色瞬间惨白:老奴、老奴怎敢...
喝。赵玄明眼神陡然转冷。
刘妈颤抖着接过汤勺,在即将入口的瞬间突然暴起,一勺热汤朝赵玄明脸上泼去!晴雪惊呼一声,却见赵玄明袖袍一拂,那些汤水竟在空中转了个弯,全数泼回了刘妈脸上。
啊!刘妈捂脸惨叫。
赵玄明冷冷地看着她在地上打滚:十年老仆,竟对本王下毒。说吧,太子许了你什么好处?
刘妈突然停止哀嚎,从袖中掏出一个火折子:王爷既然知道了,那就一起死吧!她猛地掀开衣襟,露出绑在腰间的火油罐!
晴雪吓得呆立当场。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剑光闪过,刘妈的手腕齐根而断。闻莺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剑尖滴血。
王爷受惊了。闻莺单膝跪地。
赵玄明却摇摇头:留活口。
已经晚了。刘妈嘴角溢出黑血,头一歪断了气。闻莺检查后禀报:齿间藏毒,典型的死士做法。
搜查她住处。赵玄明吩咐道,转身时却踉跄了一下。晴雪急忙扶住他,发现王爷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王爷,您的身体...
无妨。赵玄明低声道,方才那一下袖里乾坤,耗了太多内力。他苦笑道,这具身体,还是太弱了。
回到书房,赵玄明让晴雪取来银针,自行在几处要穴施针。晴雪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忍不住问:王爷,这针法...似乎不是《黄帝内经》所载?
这是《灵枢九针》的变种。赵玄明拔出银针,脸色好了些,你想学?
晴雪重重点头。赵玄明笑了笑,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膛:来,在我身上试针。
这...这怎么行!晴雪连连摆手。
医者眼中无男女。赵玄明淡淡道,还是说,你不敢?
晴雪咬了咬唇,终于接过银针。她手抖得厉害,第一针就扎偏了。赵玄明闷哼一声,却鼓励道:没关系,再来。记住,中府穴在锁骨下三寸...
一个时辰后,晴雪已经能准确找到十几个主要穴位。赵玄明穿好衣服,突然问:知道为何先教你解剖和针法吗?
晴雪摇头。赵玄明指向窗外:因为三日后,会有一场真正的瘟疫爆发。
什么?晴雪大惊。
太子既然散播疫病谣言,就一定会让它成真。赵玄明冷笑,如果我猜得不错,此刻已经有染疫的流民在往京城赶了。
正说着,织云匆匆跑进来:王爷!城南出现十几个流民,症状和您说的一模一样——发热、咳血、皮肤出现紫斑!官府已经封锁了城南街...
赵玄明与晴雪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晴雪,考验来了。赵玄明从书架上取下一卷空白竹简,从现在开始,记录我说的每一个字——青霉素的制备方法...
晴雪茫然地眨着眼:王爷,青霉素是...
一种能治瘟疫的神药。赵玄明嘴角微扬,而这,将是你的成名之战。
三日后,京城疫情果然如赵玄明所料迅速蔓延。太医院派出的医官束手无策,城南已经堆了二十多具尸体。更可怕的是,开始有官员家眷染病,整个京城人心惶惶。
王爷,按照您说的方法,第一批青霉素已经培养出来了。晴雪兴奋地跑进书房,手里捧着几个瓷罐,但是...怎么确定有没有效呢?
赵玄明正在绘制一张精细的图纸,闻言头也不抬:找只染病的老鼠试试。
晴雪面露难色:府里已经找不到病鼠了...
那就去城南找。赵玄明放下笔,展开图纸——那竟是一个结构复杂的显微镜示意图,顺便把这个交给城西的铁匠老李,让他按图打造。
晴雪接过图纸,却被上面奇怪的构造难住了:王爷,这些镜片...
告诉他,用最纯净的水晶打磨。赵玄明想了想又补充,若他问起用途,就说本王病中胡闹,要做观星镜。
晴雪领命而去,却在门口撞见了闻莺。女剑侍神色紧张,腰间佩剑已经出鞘三分。
王爷,太子府派人包围了城南悬壶堂!说那里是疫病源头,要放火烧医馆!
赵玄明手中的茶杯一顿:悬壶堂?那不是...
是晴雪暗中接诊的地方。闻莺低声道,她这两日偷偷去城南给流民看病,用的都是王爷教的法子。
赵玄明眼中精光一闪:带路。
半刻钟后,一顶华贵软轿停在悬壶堂前。赵玄明虚弱地掀开轿帘,看到数十名官兵正将一桶桶火油泼向医馆。门口跪着几个哭求的百姓,其中一人怀里还抱着个面色青紫的孩子。
住手。赵玄明声音不大,却奇异地传遍全场。
官兵们愣住了。为首的侍卫长见是闲王,敷衍地行了个礼:王爷恕罪,属下奉太子令...
太子令大不过王法。赵玄明咳嗽两声,这医馆是本王府上的产业,谁敢烧?
侍卫长面露难色:可是太医确诊,疫病就是从这...
太医?赵玄明冷笑,哪个太医?叫他出来当面与本王对质!
侍卫长语塞。正当僵持之际,医馆门突然打开,晴雪满脸疲惫地走出来,白裙上沾满血迹。
王爷...她惊讶地看着赵玄明,随即会意,转向侍卫长,这位大人,民女已经找到治疗疫病的方法,请给我一天时间...
荒谬!侍卫长厉喝,太医院都束手无策,你一个小小医女...
让她试。
一个清冷的女声突然插入。众人回头,只见一队身着玄色官服的人马不知何时到来,为首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冷艳女子,胸前绣着钦天监三字。
赵玄明瞳孔微缩——钦天监少司命,林寒衣。这可是个难缠的角色。
林寒衣下马,先向赵玄明行了一礼,然后对侍卫长道:奉监正令,疫病之事由钦天监接管。你们可以回去了。
侍卫长还想争辩,林寒衣已经亮出一块青铜令牌。侍卫长见状,只好悻悻地带人退走。
赵玄明眯起眼睛:少司命好大的威风。
林寒衣不卑不亢:王爷谬赞。下官只是奉命行事。她看向晴雪,这位姑娘说能治疫病?
晴雪紧张地看向赵玄明。得到默许后,她挺直腰板:民女已经找到病源,是井水被一种特殊霉菌污染。只要服用我配制的药水...
需要多少时间?林寒衣打断道。
三天...不,两天!晴雪咬牙道。
林寒衣意味深长地看了赵玄明一眼:好,就两天。若无效,按律当以妖言惑众论处。说完,她转身离去,玄色官服在风中猎猎作响。
待钦天监的人走远,晴雪腿一软差点跪下。赵玄明扶住她,低声道:做得不错。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你说谎的技巧太差了。赵玄明轻笑,那药水根本不是治霉菌的,对吧?
晴雪吐了吐舌头:王爷英明。其实青霉素是用来对付继发感染的,真正起效的是王爷教的煮沸消毒法和隔离措施...
进去说。赵玄明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这里眼线太多。
医馆内,景象触目惊心。二十多名患者躺在简易病榻上,大多面色发青,咳血不止。角落里,几个瓷罐正在发酵着什么,散发出一股古怪味道。
王爷,您怎么亲自来了?晴雪急道,这里太危险...
无妨。赵玄明扫视一圈,你按我说的做了隔离分区?
晴雪点头:轻症在左,重症在右,已经出现紫斑的单独隔离。她指向后门,死者都暂时安置在后院,等家属认领。
赵玄明走到一个昏迷的小女孩床前,掀开她的眼睑看了看:典型的血液中毒症状。他转向晴雪,青霉素给她用过了?
用过了,但效果不明显...
因为剂量不够。赵玄明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这是我按现代方法提纯的浓缩液,给她静脉注射。
晴雪接过瓶子,却犹豫道:王爷说的静脉,是不是就是您图上画的那些蓝色血管?可是没有您说的注射器...
那就用银针蘸药,直接刺入血管。赵玄明示范着,看准了,手要稳...
小女孩在针刺入的瞬间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又平静下来。令人惊讶的是,不过半刻钟,她脸上的青紫就开始消退!
有效!晴雪惊喜道。
赵玄明却不见喜色:药太少了,不够分给所有人。他沉思片刻,去准备一口大锅,本王教你批量提取的方法。
接下来的十二个时辰,医馆后院烟雾缭绕。赵玄明亲自指挥,将晴雪培养的青霉菌进行过滤、提纯。到第二天傍晚,他们已经制备出足够五十人用的青霉素。
王爷,您该休息了。晴雪担忧地看着赵玄明苍白的脸色,剩下的我来...
来不及了。赵玄明看向窗外,钦天监的人已经来了。
果然,林寒衣带着一队人马出现在街角。这次她身后还跟着几个太医打扮的老者,显然是来验货的。
晴雪紧张得手直发抖。赵玄明轻轻按住她的肩:记住,你是专业的。现在,去迎接你的成名战吧。
当林寒衣踏入医馆时,看到的景象让她怔住了——昨日还奄奄一息的病人,今天大多已经能坐起来喝粥。那个昏迷的小女孩,此刻正在院子里玩耍。
这...一位老太医不敢置信地检查了几个病人,脉象平稳,热毒消退...怎么可能?
晴雪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大人若不信,可查看治疗记录。每位病人的用药、症状变化都有详细记载。
老太医翻看着记录,越看越惊:这青霉素是何神物?老朽行医六十载,从未听闻...
是民女偶然发现的。晴雪按照赵玄明教的说辞,某种霉菌的提取物可以抑制疫病。
林寒衣锐利的目光扫视全场,最后落在角落里伪装成仆役的赵玄明身上。她缓步走过去,突然伸手——
这位下人,看着好生面熟啊。
赵玄明抬头,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大人认错人了吧?小的是晴雪姑娘雇来烧火的...
林寒衣盯着他看了许久,突然轻笑一声:有意思。她转向晴雪,悬壶堂可以继续营业,但所有药方必须抄送太医院备案。
晴雪刚要答应,赵玄明却插话道:那得加钱。
满场愕然。林寒衣挑眉:你说什么?
晴雪姑娘为了研制这药,可是搭上了全部积蓄。赵玄明搓着手指,太医院若要药方,总得给点研究经费吧?
老太医气得胡子直抖:荒谬!济世救人之术,岂可...
五百两。林寒衣突然道,太医院出五百两买断这药方。
赵玄明摇头:五百两只够买使用方法。要配方细节,得加钱。
一千两,外加太医院特聘医女的名额。林寒衣眯起眼,这是底线。
赵玄明看向晴雪,后者已经惊呆了。他咧嘴一笑:成交。
当夜,闲云王府密室内。
王爷,这一千两...晴雪捧着银票不知所措。
自己留着。赵玄明正在研究铁匠送来的显微镜部件,这是你应得的。
闻莺忍不住问:王爷,那林寒衣是不是认出您了?
当然。赵玄明组装着镜片,她十年前就认识我。
三女同时倒吸一口冷气。织云急道:那她会不会告诉太子...
不会。赵玄明调试着显微镜,她和太子不是一路人。他突然抬头,晴雪,过来看。
晴雪凑到显微镜前,只见镜下一滴水中,无数微小生物正在游动。她惊呼出声:这些是...
细菌,也就是你们说的病气。赵玄明轻声道,这才是真正的医道。
晴雪如遭雷击,整个人呆立当场。许久,她突然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求王爷收我为徒!
赵玄明扶起她,看向三女:从今日起,悬壶阁正式挂牌。晴雪主理明面,织云负责药材采购,闻莺...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负责处理那些不长眼的访客。
闻莺会意,长剑出鞘三分:属下明白。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赵玄明把玩着太医院的银票,轻声道:棋局已开,接下来...该轮到我们落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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