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你当老子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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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夫们行船,其间的艰辛程度简直超乎常人的想象,他们的身心都承受着常人难以承受的巨大压力。路途的劳顿犹如沉重的枷锁,让他们的身体疲惫不堪。精神更是时刻紧绷,犹如拉紧的弓弦,丝毫不敢有半分松懈。而且,买卖状况如同风云变幻的天气,时而顺遂,让人满心欢喜;时而坎坷,令人愁眉不展。然而,如今他们选择挂靠在咱们名下,其中的益处可谓一目了然。

首先,客源和货运量方面的难题得到了妥善的解决。这就像是为他们在茫茫商海中点亮了一盏明灯,指引着前进的方向,让他们不再为客源稀少和货运量不足而忧心忡忡。

再说其二,咱们亮出“京城二凶”的赫赫名号,那威名简直远扬四方,如同滚滚惊雷,足以让那些心怀不轨之徒望而却步,心生畏惧。就如同方才咱们教训的那帮家伙,他们本是这码头往昔的会门泼皮。这些人向来作恶多端,欺压船家已然成为他们的惯用伎俩。如今见咱们强势登场,心中自然是愤愤不平。但咱们“京城二凶”岂会有丝毫的退缩之意?非得将他们彻底打得服服帖帖,不敢再有丝毫造次。咱们不但为船家们提供了充足且稳定的客流,还能为他们清除泼皮的滋扰。如此一来,船家们只需心无旁骛地专注于行船,再也无需整日提心吊胆,时刻担忧自身的安危。他们可以在平稳的航道上,安心地驾驶着船只,驶向美好的未来。

还有这至关重要的第三点,那些老实本分的船家,以往行船之时总是满心忧虑,时刻担心沿途可能遭遇恶吏的无理滋扰。可现今有了咱们作为强大的后盾,但凡有恶吏胆敢前来寻衅滋事,咱们自会果断派人出面解决。咱们实力雄厚,规模宏大,又有成国公的少爷,和荣国公的遗孤作为坚实的倚仗。试问,哪个有眼无珠、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敢打咱们旗下舰船的主意?他们不过是一群胆小如鼠的宵小之辈,在咱们的威严面前,只能瑟瑟发抖,不敢越雷池半步。

“世伯,您仔细想想看,那些船家虽说挂靠在咱们这里,需要上缴一部分的利润,可他们收获的是满满的安全感,还有源源不断的客源。在咱们这儿行船,再也不必过那种战战兢兢、如临深渊的日子,更不必担忧朝不保夕,前途未卜。倘若换做是您,您会不愿意吗?实话跟您讲,这几日,咱们每日的纯利润,已然达到了五百两之多……”

“什么……”朱能听到此处,眼睛瞬间瞪得犹如铜铃般硕大,那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极度的兴奋。他急切地一把紧紧抓住了张定藩的手,那力道大得仿佛要将张定藩的手嵌入自己的掌心,似乎生怕这巨大的财富从手中溜走。

紧接着,他更是小心翼翼地将张定藩的手捧在自己那双宽厚且布满老茧的手心里,脸上堆满了亲切和蔼、满怀期待的笑容。那笑容中夹杂着激动的颤抖,声音颤抖地说道:“贤侄啊,居然有如此之多,这岂不是意味着,一个月就能有一万五千两的纯利?”这声音中充满了对财富的渴望和惊喜,仿佛看到了一座金山在眼前闪耀。

这着实是一笔令人瞠目结舌、难以置信的巨额财富啊!在明初那个时代,这绝对称得上是一笔堪称天文数字的巨款。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一生都难以企及的财富高度。

朱能的眼中瞬间绽放出兴奋至极的光芒,那光芒如同燃烧的火焰,炽热而强烈。他再次急切地追问道:“贤侄,真的有这么多吗?”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在担心这只是一场美丽的梦境,随时可能会破灭。

张定藩轻咳了一声,不紧不慢、有条不紊地说道:“世伯……我所说的皆是当下的真实状况。如今咱们的业务扩张之势迅猛如雷,每日都有七八个船夫带着自家的船只前来投靠。而且咱们未来还有更为宏伟的规划,打算继续购置新船,进一步开拓镇江以及南通州的业务。可以想见,将来咱们的买卖规模,相比今日恐怕要扩大十倍,甚至百倍之多。”他的语气坚定而自信,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那无比辉煌的商业版图。

“诶呀!”朱能激动得浑身颤抖不止,仿佛秋风中瑟瑟发抖的落叶。他捧着张定藩的手,嘴角的哈喇子不受控制地流淌下来,兴奋地放声大喊道:“不得了,不得了啊!”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喜悦和激动。

张定藩面露尴尬之色,试图将自己的手从朱能那力道过大的手中抽回来,无奈地说道:“世伯,请您自重。”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无奈和窘迫,对于朱能过于激动的表现感到有些不知所措。

朱能却仿佛完全沉浸在了对未来巨额财富的美好幻想之中,整个人激动得几乎要昏厥过去。他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着:“一个月即便一万五千两,一年那便是二十万两,十年就是二百万两……一百年……”他的思绪仿佛已经飞到了遥远的未来,被那堆积如山的财富所淹没。

“世伯,世伯……”张定藩试图唤醒朱能,让他从幻想中回到现实。

朱能仿佛失了魂一般,毫无反应,依旧呆呆地愣在原地,一声不吭。下一刻,他猛地一下子将张定藩紧紧地抱住,仿佛抱住了世间最为珍贵的宝贝,将其死死地搂在自己宽阔结实的怀里。他咧开嘴,肆无忌惮地大笑起来:“哈哈,贤侄,难怪当初别人都在外面肆意辱骂你的时候,老夫总是不遗余力地为你辩解,到处跟人说,张定藩乃是太子的妻弟,怎么可能是坏人?我一直就觉得贤侄你打小就聪明过人,天赋异禀,将来必定会有惊天动地的大出息。你瞧瞧,这不正被我言中了吗?贤侄啊,我可真是没白疼你。”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豪和欣慰,仿佛张定藩的成功就是他自己的成功。

朱勇猛在一旁实在是忍不住了,嘟囔着说道:“爹,您以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满和委屈,似乎对朱能的前后不一感到不满。

“闭嘴!”朱能闻言,瞬间转过头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怒不可遏地大声骂道:“你这没出息的东西,就不能长点脑子吗?哎呀,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愚笨不堪的儿子。”他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和失望,对朱勇猛的插话感到十分恼火。

朱能随即又立马换上一副喜笑颜开的表情,目光殷切地看向张定藩:“那咱……咱们成国公府到底能分到多少?”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和急切,仿佛一个等待着分配糖果的孩子。

张定藩不慌不忙,耐心细致地解释道:“当初出资的时候,我有一位老兄出的银子最多,不过他虽然出了大钱,却在实际运作中没怎么出力,所以只能算他五成股。剩下的五成,便是我们三兄弟的。咱们也不斤斤计较,在这五成里,我拿两成,朱勇猛和三弟各自拿一成半。”他的语气平静而沉稳,条理清晰地解释着股份的分配。

朱能一听,顿时急得面红耳赤,心急火燎地伸手指着鼻青脸肿、宛如猪头一般的朱勇猛,急切地说道:“贤侄,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你瞧瞧他,虽然头脑不太灵光,可好歹也为这买卖付出了不少,吃了不少苦头。他为了这桩生意,连骨头都差点被人打折了,怎么就不能多给他分一点,哪怕就多半成也好啊。”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和不满,为朱勇猛争取着更多的利益。

张定藩深深地看了朱能一眼,神色平静如水,缓缓说道:“世伯,话不能这么讲。他的骨头就算不是在这里被打折,回了家恐怕也照样会被世伯您给打折。横竖都是要被打折的,这怎么能算在生意的账上呢?”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和无奈。

“……”

朱能一下子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双眸放空,仿佛在认真思考着张定藩的这番话。

片刻之后,他居然认同地点了点头,觉得张定藩的话似乎颇有几分道理,在哪儿被打折不是折呢?

算了,做人还是要大度一些!

于是,朱能再次换上了那副喜滋滋的表情,大手一挥,豪迈地说道:“哎呀,一样,一样,走,咱们去看看船,看看船。”他的心情瞬间又变得愉悦起来,仿佛刚才的争论从未发生过。

不过,他心里终归还是留了个心眼,觉得必须得亲自去查看一番,亲眼见到那些船只和业务的真实情况,才能真正地放下心来。毕竟,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容不得半点马虎。

果不其然,在这繁忙的渡口,一艘艘挂着黑旗的船只来回穿梭,忙碌不停。朱能看着这热闹且有序的场景,心中乐开了花。他伸手轻轻地摸着朱勇猛的脑袋,摆出一副经验老到、胸有成竹的模样,教训道:“打架可不是像你这样毫无章法地蛮干,爹今天就教你一个百战百胜的诀窍。”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作为父亲的威严和教导之意。

朱勇猛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眼睛发亮,迫不及待地说道:“爹,您终于肯教我兵法啦,快告诉我,到底是什么神奇的诀窍?”他的脸上充满了期待和兴奋,仿佛即将获得绝世秘籍。

朱能一脸严肃,郑重其事地说道:“诀窍就是,人多,欺负他们人少。”他的语气斩钉截铁,仿佛这是一条颠扑不破的真理。

朱勇猛听到这个答案,脸上的期待瞬间化作了无奈和失望,无语地说道:“……”他的心中充满了失落,原本以为会得到高深的兵法,没想到却是如此简单粗暴的“诀窍”。

朱能倒是显得极有耐心,继续苦口婆心地解释道:“兵法之道,其核心要义就在于集结精锐之兵,找准敌人的薄弱环节进行攻击。这里头的本质,其实说白了就是以多打少,人多的一方去攻打人数较少的一方。一旦敌人的防线被咱们冲破,整个敌军也就随之崩溃瓦解。儿啊,你可千万不要轻信戏文里说的那些花里胡哨、不切实际的东西,这种真刀真枪的拼斗之事,切切不可鲁莽冲动,意气用事。明日我给你调拨七八个当初跟着俺出生入死的老卒来,让他们跟着你。俺倒要看看这南京城各处渡口,哪个不知死活的狗东西敢不开眼,敢欺负到俺至亲至爱的张贤侄的头上来。”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和霸气,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张定藩却是话锋一转,神情变得严肃起来,问道:“世伯方才说是奉旨而来?”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和紧张。

“这……这……是啊,陛下对您早有成见,便命俺前来查探一番。”朱能的语气变得有些犹豫和不安。

张定藩的表情越发认真,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说道:“那就请世伯一定想方设法,为我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几句。”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恳求。

“这……”朱能犹豫了一下,神色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偷听之后,这才将张定藩拽到了一个偏僻无人的角落,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美言个屁,这事儿……不能说。”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神秘和谨慎。

“不能说?”张定藩一脸的疑惑和不解。

朱能鬼鬼祟祟地说道:“你仔细琢磨琢磨,这可是日进斗金的大好买卖。若是让陛下知晓了其中的详情,横插一杠子进来,那咱们可就麻烦了。老夫我这些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艰难困苦,现在好不容易才有了这么一点盼头……”他的脸上充满了无奈和担忧,仿佛在守护着一份来之不易的宝藏。

朱能说着说着,眼中几乎要流下“贫穷”的泪水,那表情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张定藩突然觉得眼前这个平日里看似鲁莽粗犷的国公,其实心思细腻,颇有几分盘算,小心思倒是不少。张定藩说道:“世伯为陛下出生入死,征战沙场,怎么……”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

“这可大不一样。”朱能一脸正色,斩钉截铁地说道:“俺在战场上出生入死,那是因为吃了皇粮,领了君命,食君之禄,自当忠君之事。上了战场,哪有临阵退缩的道理?”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坚定和忠诚。

朱能顿了顿,接着说道:“可命可以献给陛下,但咱们辛苦赚来的银子可不能轻易交给陛下呀。哪有既卖命又送钱的道理?你当老夫傻吗?”他的脸上带着一丝狡黠和精明。

张定藩听了这话,目光一震,心中不禁暗自感叹,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说道:“小侄受教了,不过……到时世伯您打算如何回旨?”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和期待。

“这个你放心,包在俺的身上,总不会让你吃亏的。哎呀……谁让你是我的至亲至爱的贤侄呢。”朱能拍着胸脯保证道。

张定藩听得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只觉得一阵恶寒,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不适感。

好在朱能没有过多地停留纠缠,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逃过一劫的张定藩,此时有一种如释重负、劫后余生的庆幸之感。

不过现在有了朱能的支持,往后的事情就好办多了。京城二凶,只怕当真要在这京城之中横着走,无人敢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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