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刑部办案皆按陛下圣意行事,岂会胡乱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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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谥号是朝廷给逝去的帝王、诸侯、重要文武官员等的称号,主要是根据他们生前的表现进行评定。

除了华夏历史上的个别帝王和奸佞之臣,大部分人的谥号都是褒扬性质的,用于表彰他们的生平功绩。

像昭靖,有显扬正道、稳定天下之意,也符合沐英为大明所做的贡献。

朱元璋也满意地点头,叹声批复道:

准奏,还要让英儿配享太庙。

任亨泰清了清嗓子继续奏禀道:礼部也拟定出了太子殿下的谥号懿文,臣请示陛下的旨意?

提到太子,大殿内众人连呼吸声都轻了几分,

准奏!朱元璋沉默了几息之后,声音颤抖地回答道。

臣领旨!任亨泰躬身行礼,另外,太子殿下的葬礼将至,诸藩王都请求回京送别,尤以秦、晋、燕、周四王的奏请最为频繁,请陛下示下。

朱元璋目光陡然一沉,瞬间从悲痛中抽离,偏殿里老年朱棣的身影与几个嫡子的面容在脑海中闪过,面色顿时有些难看。

他清楚这群人确有为标儿奔丧之意,但心底恐怕都打着储位的主意,尤其是老四。

他至今不知这老四究竟如何登上皇位,其后人更将大明治理得乱象丛生,令他操碎了心。

无论如何,大明江山绝不能落入此人手中。

为规避隐患,他早已决定立允炆为皇太孙,待标儿葬礼结束便即刻宣布。

既然儿子们都想进京,便遂了他们的心意,让其携家眷返京送标儿最后一程,同时也让他们亲自拜见新任储君,明确位份,断了不该有的念头。

思绪理清后,朱元璋开口道:“准奏,着令他们带家眷回京送标儿。”

“臣遵旨!”任亨泰再次行礼,继而禀报道:

“启禀陛下,西域帖木儿国使节进贡了天山雪莲等物……”

“安南使节敬奉了龙涎香……”礼部事务汇报整整持续一个时辰,任亨泰才奏禀完毕退回队列。

站在队列中的林萧,险些昏睡过去。

此时,前排一位三十余岁、身着绯色官袍的官员出列奏道:“臣刑部尚书杨靖启奏,靖宁侯叶升勾连胡党,意图谋逆,贪赃枉法,证据确凿,按律当处诛族,恳请陛下定夺!”

蒋瓛亦出列叩拜道:“臣锦衣卫都指挥使蒋瓛附议刑部所奏,靖宁侯罪大恶极,无可宽赦,请陛下降旨处以极刑。”

殿中文武百官闻听此言,均屏息凝神,面上虽无表情,内心却掀起惊涛骇浪。

锦衣卫与刑部办案竟如此神速?靖宁侯昨日刚被押解进京,刑部今日便奏请行刑,且要连带家人诛杀灭族。

凉国公作为其亲家,正四处奔走营救,奈何刑部动作迅猛,根本来不及施救。

此番连蒋瓛都亲自出马,显然陛下已动了杀心,靖宁侯一门怕是插翅难逃了!

御座上的朱元璋眼神一冷,尽快处置叶升本就是他的本意,遂未加犹豫便开口道:“准奏……”

话未说完,便被下方一道洪亮之声打断:“臣反对!!!”

林萧昂首挺胸,目光坚毅地迈出队列。

他身后队列中的杨彦不自觉地拍了拍额头,面露无奈。

这一不合礼仪的举动,很快便被不远处监视礼仪的御史记录在案,罚银已是难免。

林萧行至大殿中央,轻蔑地瞥了蒋瓛一眼,随即向朱元璋叩拜道:“臣礼科给事中林萧启奏,靖宁侯不可擅自诛杀,请陛下收回成命!”

老朱啊,今日你若想杀叶升,那就连我一同杀了吧!

见林萧再次出列“发难”,朱元璋微眯双眼,袖中拳头紧握。

这小子又公然给自己添堵,实在让人不省心。

“何谓擅自诛杀?叶升犯谋反大罪,证据确凿,按律当处极刑。

林萧,休要为其辩解,速速退下。”

朱元璋话音甫落,众臣心中再度震惊。

他们震惊的并非皇帝处置叶升的坚决态度,而是惊叹于皇帝竟能如此容忍林萧。

退回队列的任亨泰,目视前方地面。

他此前特意让杨彦提醒林萧早朝上切勿冲动,以免误了礼部奏事,可这小子倒好,自己话音刚落,他便出列让陛下难堪。

陛下近日究竟为何这般能忍?换作从前,有大臣如此冒犯,早已人头落地,更何况传闻林萧与胡党关系暧昧,却至今安然无恙,难道他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背景?

另一侧队列中,黄子澄亦斜眼偷瞄林萧。

这林萧着实古怪,此前触怒陛下被下诏狱月余,据传还供出不少胡党之事,本已必死无疑,昨日却被陛下亲旨赦免,如今又在朝堂上公然反对,陛下竟还对他这般宽容,

看来陛下有意重用此人,得想办法将其拉拢到皇孙这边才行。

林萧迎着朱元璋的目光,沉声说道:“陛下,靖宁侯怎就谋反了?再说那些罪证,指不定是如何炮制出来的……”

“林萧,休得胡搅蛮缠!”提及罪证,蒋瓛顿时暴怒,打断道。

因靖宁侯一案全由锦衣卫一手操办,诸多证据皆是后天“加工”“炮制”而来。

“锦衣卫、刑部办案皆依律依规,断不会冤枉任何清白之人。”

此言一出,满朝官员心中暗骂:锦衣卫办案依律依规?!蒋瓛睁眼说瞎话,竟不怕遭雷劈。

“正是!林大人,刑部办案皆按陛下圣意行事,岂会胡乱处置。”杨靖大声应和,语气决绝,以掩饰内心的尴尬。

他本不愿将刑部与锦衣卫混为一谈,可蒋瓛既已将刑部牵扯进来,加之他早朝请示靖宁侯一案时,亦得皇帝暗示要从速结案,才不得不出列奏请。

林萧扭头瞟了蒋瓛一眼,眼神满是嘲讽,随即将目光转向御座上的朱元璋:

“陛下,臣并非为靖宁侯及其家人辩解,而是为大明律法、为公理、为正义讨个说法。”

林萧目标明确,此刻就是要借着面圣之机,极限触怒朱元璋,以求速死。

而像蒋瓛这般心胸狭隘的奸佞之徒,最忌被人轻视,他故意以轻蔑眼神相待,如此一来,蒋瓛定会在旁煽风点火,更易激起老朱的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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