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成齑粉的木屑还在暖阁内漂浮,朱厚照望着父皇掌心震出的裂纹,忽然意识到自己方才收力时,竟下意识用了“天外飞仙”的卸力手法。
金色真气在袖口若隐若现,与《黄帝内经》封面的暗纹形成微妙共振。
“奇经八脉……”朱佑樘的声音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指尖划过案几上未愈合的裂痕,“朕三十岁打通冲脉时,足足在寒潭里泡了七七四十九天,你竟能在半月内……”
葵花老祖的拂尘“当啷”砸在青砖上,发出刺耳的脆响。
他盯着朱厚照垂落的袖口,那里正渗出淡淡金光,分明是先天真气凝练到极致的征兆:“陛下,这、这是‘正阳金光体’?传说中唯有修炼《九阳真经》大成者才会……”
“错了。
”朱厚照忽然开口,故意让袖口滑下寸许,露出腕间三道朱砂点——那是与蔡千寻共修时,少阳之气凝结的印记,“儿臣只是按经书上的姿势,调和了些阴阳之气。
”
朱佑樘忽然低笑,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调和阴阳?你可知寻常武者打通任脉需十年,冲脉需二十年,而你——”他猛地抓住儿子手腕,指尖按在冲脉起点,“竟连带脉、阴维脉都已贯通,这在武道史上,唯有五百年前的张真人做到过!”
朱厚照任由父皇把脉,脑海中却在回放特殊眼睛解析《黄帝内经》的场景。
那些被红光显形的金色光点,分明在经脉图上标出了奇经八脉的薄弱处,让他能精准引导真气冲击,省去了武者摸索穴位的漫长过程。
“老祖宗,”朱佑樘忽然松开手,转身望向窗外的漫天大雪,“你可还记得,朕曾说过照儿天生是练《黄帝内经》的料子?”
葵花老祖颤抖着捡起拂尘,目光落在朱厚照胸前的莲花印记上:“老奴记得,陛下说太子殿下……天生带煞,需得百家阴气调和。
”
“不错。
”朱佑樘转身时,龙袍上的金线五爪金龙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可朕没想到,这调和之术,竟能让他在半月内填满十二正经,贯通奇经八脉——”他忽然盯着朱厚照的眼睛,“照儿,你当真只是按图修炼?”
少年垂眸避开父皇灼灼的视线,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青羽软剑的剑穗:“儿臣哪懂什么奇经八脉,不过是觉得,与霓裳、千寻共处时,体内真气运转格外顺畅。
”刻意忽略特殊眼睛的作用,却在“共处”二字上加重语气,暗示双妃共修的阴阳互补。
暖阁内的炭盆突然爆出火星,将朱佑樘的面容映得忽明忽暗。
老皇帝忽然伸手,掌心按在朱厚照眉心,一股冰凉的真气顺着印堂穴涌入:“记住,”他的声音低得只有二人能听见,“朱无视的吸功大法,专吸奇经八脉的真气,你若在他面前暴露……”
朱厚照浑身一僵,忽然想起前世剧情里,古三通正是被朱无视吸干了奇经真气。
他慌忙运转《御女心经》,将金色真气藏入丹田深处,莲花印记瞬间隐没在皮肤下。
“父皇放心,”他退后半步,重新换上纨绔的浪荡笑,肩头垮下三寸,“儿臣明日就去西市买些波斯铜镜,让美姬们在百花台跳舞时照着——神侯叔叔若想看,儿臣还能送他两面!”
葵花老祖看着眼前瞬间切换神态的少年,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方才对掌时,他分明感受到朱厚照体内真气已达二流中期,此刻却像个十足的败家子,连腰间玉佩都歪了三寸。
“去吧。
”朱佑樘摆了摆手,忽然从龙案暗格里取出个玉匣,“这里面是朕年轻时搜集的《九阴真经》残页,虽只有锻骨篇,却可配合《黄帝内经》使用。
”
朱厚照接过玉匣时,指尖触到匣底刻着的太极图,与《黄帝内经》的暗纹一模一样。
他忽然明白,父皇这是在默许他广收天下武学,为即将到来的挑战做准备。
“谢父皇!”他故意将玉匣塞进袖中,动作大得带翻了砚台,墨汁泼在龙案上,“儿臣定让美姬们用这残页包胭脂,保准比民间的香粉还要抢手!”
宫门在身后“吱呀”关闭,朱厚照踩着积雪走向东宫,靴底碾碎的冰晶发出细碎脆响。
他能清晰听见远处房顶上,护龙山庄暗卫的衣袂摩擦声——那些人定是听见了方才的掌风轰鸣,此刻正惊疑于太子殿内的异动。
“殿下,”随行的小太监凑近,压低声音,“神侯府的密探刚才往西南角跑了,奴才猜是去汇报……”
“随他们去。
”朱厚照忽然停步,望着宫墙上自己被雪光拉长的影子,指尖弹飞肩头积雪,“让朱无视以为,孤是个靠女人堆出来的花架子——这样,当他发现孤的剑能划破他的吸功大法时,才会吓得连软剑都握不稳。
”
雪粒子打在琉璃瓦上沙沙作响,远处传来更夫打寅时的梆子声。
朱厚照摸了摸袖中的玉匣,残页上的九阴锻骨篇文字,正与《黄帝内经》的真气路线在脑海中自动重合。
他知道,父皇方才的震惊,正是对他突破的最好认可,而那份藏在荒唐表象下的默契,终将成为他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中,最锋利的双刃剑。
御书房内,朱佑樘望着儿子离去的方向,忽然剧烈咳嗽起来。
葵花老祖慌忙扶住他,却看见老皇帝掌心躺着片融化的雪水,里面竟倒映着淡淡的金芒——那是朱厚照真气残留的痕迹,比之方才对掌时,又浓郁了三分。
“老祖宗,”朱佑樘望着窗外的漫天大雪,忽然轻声道,“你说,当年太祖皇帝若是知道,咱们朱家的秘典,最终会被个‘好色之徒’练成这般境地,会否后悔将《黄帝内经》封入皇族禁地?”
葵花老祖默然无语,目光落在案头未写完的《皇明祖训》上。
他忽然明白,有些传承注定要在颠覆中重生,就像眼前这个看似荒唐的太子,正用最离经叛道的方式,改写着大明武道的历史。
雪,还在下。
而御书房内的破碎案几,终究会被能工巧匠修复如初。
就像朱厚照的伪装,终究会在某个大雪初晴的清晨,被真正的龙威震得粉碎——露出下面,那条由金色真气铺就的帝王武道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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