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曹府深幽怪病暗藏
翌日，清晨。
`洞天`之内，经过一夜的能量恢复，林墨的精神状态已臻饱满。`聚能核心`稳定运转，虽然转化效率依旧不高，但持续不断的能量回馈，让他体内消耗的本源之力恢复了七七八八。
石室外，传来金檎细碎的脚步声和轻微的咳嗽声。经过几日的调养，尤其是在`阳元金果`残余药力的持续作用下，她的身体已大为好转，不再是初见时那副濒死的模样，甚至能帮着青石做些简单的杂活，只是多年的营养不良和惊吓，让她的身体底子依旧虚弱，性格也依然怯懦内向。
林墨并未起身，只是隔着能量门，感知着外面的一切。青石正在`洞天`外围区域巡视，步伐沉稳，气息内敛，显然对昨夜林墨交代的任务极为上心，手中紧握着那张看似朴实无华的`灵木弓`。
“今日我去城中赴约，你们守好此地。”林墨的声音平静地传入青石和金檎耳中，“记住，除非我回来，否则不要让任何人进入`洞天`范围。”
“是，主人！”青石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绝对的服从。
“奴婢……奴婢知道了，郎君。”金檎细弱的声音也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林墨微微颔首，不再多言。他整理了一下身上的`玄冥骨衣`，确认`乾坤收纳`空间中诸物齐备，随后心念一动，身形悄无声息地穿过能量门，离开了`洞天`。
他并未直接前往`临渊城`，而是在苍云岭的山林间稍作停留。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形成斑驳的光影。林墨闭上双眼，精神力如水银泻地般蔓延开来，仔细梳理着昨夜与`青松道人`接触时的每一个细节。
那位道人，看似仙风道骨，实则心思缜密，言谈间滴水不漏，却又处处透着试探。他不仅知道自己击杀`沉渊五鬼`之事，甚至能模糊地提及“洞天法阵”——这绝非寻常江湖术士所能知晓。他的情报来源，以及他接近自己的真实目的，都值得深思。
曹家老爷子的“怪病”，恐怕也并非寻常病症那么简单。一个能让精通术数的`青松道人`束手无策，甚至不惜冒险接触自己这个“异人”的病症，其中必然另有蹊跷。
而那`柳文彦`和`蜀中三凶`……`青松道人`以此为诱饵，显然是算准了自己对这些“异常”事件感兴趣。这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交易。
林墨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弧度。交易可以，但主动权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他倒要看看，这`曹家府邸`之中，究竟藏着什么秘密。
确认周围并无可疑窥探后，林墨展开身法，如同一道掠过林梢的轻烟，朝着`临渊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
午时，`临渊城`东区，一条闹中取静的巷陌深处。
一座气派的府邸静静矗立，朱红大门，门前两尊威武的石狮，门楣上悬挂着“曹府”二字的烫金牌匾。这便是`临渊城`曹家的宅邸。与将星璀璨的`苍云杨府`相比，曹府少了几分沙场铁血之气，多了几分世家门阀的富贵与内敛。
林墨缓步来到府门前，并未直接上前叫门，而是驻足片刻，精神力悄然散开，如同无形的触手，探查着府内的气息。
府邸占地颇广，庭院深深，仆役往来，看似一派寻常富贵景象。但在府邸深处，林墨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混杂着衰败与阴冷的气息，与周围生机勃勃的环境格格不入。同时，他还感知到`青松道人`那独特的气息，就在府邸中后区域。
看来，`青松道人`并未诓骗自己。
就在这时，府邸的侧门“吱呀”一声打开，`青松道人`一袭朴素道袍，从中走出，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仿佛早已算准了林墨会在此刻抵达。
“林公子果然守时，贫道已恭候多时。”`青松道人`稽首行礼，姿态放得很低。
林墨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道长似乎对我的行踪了如指掌。”
`青松道人`呵呵一笑，并未正面回答：“林公子乃非常之人，贫道略施卜算，稍作推演罢了，不足挂齿。公子请随我来，大公子已在厅中等候。”
林墨不置可否，跟着`青松道人`从侧门走入曹府。
穿过几重庭院，其间假山流水，曲径通幽，布置得颇为雅致，显示出主家的财力与品味。府中的仆役见到`青松道人`都恭敬行礼，但看向林墨的眼神却带着几分好奇和不易察觉的畏惧，显然关于昨日街头之事和这位神秘少年的传闻，已经在小范围内流传开来。
来到一处名为“静思堂”的偏厅，身着蓝色锦袍的`曹浩`早已等候在此。他见到林墨，立刻起身相迎，脸上带着标准的世家子弟的客套笑容，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警惕和审视。
“林公子大驾光临，曹某有失远迎，还望恕罪。”`曹浩`拱手道，态度比昨日更加客气，却也更加疏离。
“曹大公子客气了。”林墨淡淡回应，目光在厅内扫过，并未见到`曹钰`的身影。
“家父病重，二弟正在内堂侍疾，未能前来迎接，还请林公子见谅。”`曹浩`似乎看出了林墨的疑惑，主动解释道，随即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林公子，青松道长，请上座用茶。”
三人分宾主落座，自有侍女奉上香茗。
`曹浩`并未立刻提及正事，而是先与林墨寒暄了几句`临渊城`的风土人情，言辞得体，滴水不漏，试图在不引起反感的情况下，尽可能多地了解林墨的来历和意图。
林墨则言简意赅，惜字如金，将所有试探都轻描淡写地挡了回去，反而让`曹浩`越发觉得此人深不可测。
眼看场面有些僵持，`青松道人`适时开口，打破了沉默：“大公子，林公子事务繁忙，不如我等还是先谈正事吧。”
`曹浩`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忧虑和无奈，叹了口气道：“不瞒林公子，家父近来身染怪病，卧床不起。遍请`临渊城`名医，皆束手无策。药石罔效，日渐沉重。听闻林公子手段非凡，故而冒昧请道长相邀，恳请林公子施以援手，曹家上下感激不尽，必有厚报！”
他说着，站起身，对着林墨深深一揖。
林墨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并未立刻回应。他看着`曹浩`那看似诚恳的表情，心中却是一片清明。曹家请自己来，恐怕不只是为了治病，更深层的原因，或许与`青松道人`有关，也或许与他们察觉到的某些“异常”有关。
“曹大公子言重了。”林墨放下茶杯，缓缓道，“医术一道，在下并不精通。令尊的病情，我未必能帮上忙。”
`曹浩`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并未放弃：“林公子谦虚了。青松道长曾言，家父所患并非寻常疾病，恐非凡俗医术所能及。林公子神通广大，或许能看出些端倪，指点一二，我曹家也感激不尽！”
`青松道人`也在一旁帮腔道：“林公子，贫道亦曾为曹老爷子诊治，其脉象紊乱，气血衰败之状甚为诡异，绝非普通风寒或内疾。贫道怀疑，其生机似被某种阴寒诡异的气息缠绕、不断汲取，恐是接触了某种不祥之物所致。林公子感知敏锐，手段通玄，或许能查明病根所在。”
林墨心中微动。不祥之物？看来这`青松道人`并非全无头绪，只是能力有限，无法解决。他将目光投向`青松道人`，带着一丝探寻。
`青松道人`迎上林墨的目光，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和期待，微微点了点头，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既然如此，”林墨沉吟片刻，终于松口，“我可以去看一看。但能否有所发现，能否出手相助，皆是未知之数。”
`曹浩`和`青松道人`闻言大喜，连忙起身：“多谢林公子！公子这边请！”
在`曹浩`和`青松道人`的引领下，林墨穿过几条回廊，来到府邸后院一处戒备森严的独立院落。院门外守着四名气息彪悍的护卫，显然是曹家的核心力量。
进入院内，一股更加浓郁的阴冷和衰败气息扑面而来，让林墨眉头微皱。院中草木稀疏，颜色枯黄，与府邸其他地方生机盎然的景象形成鲜明对比。
主卧房门紧闭，门口站着两名神色憔悴的侍女，以及昨日见过的`曹钰`。
`曹钰`看到林墨，眼睛一亮，刚想上前搭话，却被兄长`曹浩`一个严厉的眼神制止，只得悻悻地退到一旁，但目光依旧好奇地在林墨身上打转。
“父亲就在里面。”`曹浩`压低声音，神情凝重地推开了房门。
一股浓烈的药味混合着某种难以言喻的腐朽气息从门内涌出。房间内光线昏暗，窗户紧闭，厚重的帷幔低垂。
林墨迈步而入，目光第一时间投向了房间中央那张宽大的雕花木床。
床上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老者，头发花白稀疏，面色灰败，双眼紧闭，嘴唇干裂，呼吸微弱得几乎听不见。若非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几乎会让人以为这是一具早已失去生机的尸体。这便是曹家如今的家主，曹老爷子。
林墨缓缓走到床边，并未靠近，只是静静地站着，精神力如同潮水般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仔细探查着曹老爷子体内的状况。
这一探查，林墨的眼神不由得微微一凝。
曹老爷子体内的情况，比他预想的还要诡异。并非简单的疾病或中毒，更像是有某种无形的、阴冷的能量，如同寄生藤蔓般缠绕在他的生机本源之上，不断汲取着他的生命力，同时散发出一种干扰神智的波动，让其陷入深度昏迷。
这种能量……与`冥骨壤`中蕴含的寂灭气息有些相似，但更加精纯，也更加具有侵蚀性，似乎……还带着一丝人为处理过的痕迹。
“林公子，可有发现？”`曹浩`见林墨久久不语，忍不住紧张地问道。`青松道人`也屏息凝神，等待着林墨的判断。
林墨收回精神力，转过身，神色平静无波，让人看不出深浅。
“令尊的情况，确实非同寻常。”他缓缓开口，并未直接给出结论，“并非普通病症。”
“那……那可有解救之法？”`曹浩`急切地追问。
林墨摇了摇头：“病根未明，谈何解救？不过……”他话锋一转，看向`青松道人`，“道长之前所言，关于`柳文彦`和`蜀中三凶`之事，现在可以告知于我了吧？”
`青松道人`闻言，与`曹浩`对视一眼，后者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自然。”`青松道人`定了定神，沉声道：“据贫道所知，那`柳文彦`并非寻常书生，其真实身份，乃是前朝一位重臣之后。据说他手中掌握着一份关系到朝廷某些隐秘，甚至可能涉及，秘藏的地图。官府捉拿他，并非因为寻常罪责，而是为了那份地图。”
“而`蜀中三凶`，看似是冲动的江湖草莽，实则背后可能受人指使，目标同样是`柳文彦`手中的密图。昨日他们劫法场失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临渊城`接下来怕是不得安宁了。”
林墨静静地听着，心中快速分析。前朝遗臣？密图？宝藏？这信息倒是有些意思，也解释了为何官府和江湖势力都对此人如此关注。
“这便是道长所知的一切？”林墨问道。
`青松道人`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曹浩`，才继续道：“据传闻，那密图并非纸质，而是一件……特殊的器物，寻常手段无法探知其秘。这也是为何`柳文彦`被捕多日，官府仍未得手的原因。”
特殊的器物？林墨心中微动，这倒是引起了他的一丝兴趣。
“好了，信息我已经收到。”林墨点了点头，“至于令尊的病……”
他再次看向床上气息奄奄的曹老爷子，沉吟道：“我可以尝试压制他体内那股侵蚀生机的力量，或许能让他清醒片刻，但无法根除。能否找出病根，需要更多线索。”
“压制便好！能清醒片刻也是好的！”`曹浩`激动道，“家父昏迷多日，我等心急如焚！若能让他清醒，或许能问出些缘由！”
林墨不再多言，走到床边，伸出右手，掌心悬于曹老爷子额头上方寸许。一股精纯的、带着温和生命气息的能量自他掌心缓缓流出，小心翼翼地渗入老者体内，如同温暖的溪流，开始驱散、压制那股阴冷的寄生能量。
这并非治疗，而是利用自身能量的特性进行有限的干涉。
随着林墨能量的注入，曹老爷子灰败的脸色似乎恢复了一丝血色，微弱的呼吸也变得稍稍有力了一些。
片刻后，林墨收回手，淡淡道：“一炷香之内，他或许会醒来。但之后，那股力量会反扑得更厉害。你们好自为之。”
说完，他不再理会曹家众人复杂的表情，转身便向外走去。
“林公子留步！”`曹浩`连忙追上，“不知公子需要何种线索？只要我曹家能办到，定当竭尽全力！”
林墨脚步微顿，回头看了他一眼：“我需要知道，令尊在病发之前，接触过什么特别的人，或者去过什么特别的地方，亦或是……得到过什么特别的物品。”
留下这句话，林墨的身影便消失在院门之外，只留下`曹浩`、`曹钰`和`青松道人`三人，以及卧房内即将可能短暂醒来的曹老爷子。
（第十六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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