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数月前,一队宋军人马来到了昆仑山。昆仑山地处宋朝的西北隅,东抵青海,西连西域,横亘5000里,被称为“华夏万祖之山”。
此时山上正值初夏,山顶仍然笼罩着一片白雪,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雪水慢慢溶化,形成了无数涓涓细流,静静地往下流淌,在山谷中汇入雪河,然后往山下流去。
山路崎岖难行,众人下了马牵马步行,沿着了无人烟的山路向昆仑山西北隅行进。看着高耸的雪峰和草木稀疏的植被,众人不免感到阵阵寒意。
林昕向身边的秦州府虞侯宋忠问道:“老宋,长生真人的洞府还有多远?”
宋忠曾经来昆仑山拜访过长生真人,熟识昆仑山,于是答道:“大人,转过前面的两处山脚就可以见到瑶池了。水边的地势平缓,咱们就可以策马行进,再行十来里便可抵达独乐宫。”
林昕又问道:“这里人烟稀少,草木稀疏,就算有田地也种不出庄稼,长生真人住在这里吃什么?难道他真的可以不吃人间烟火吗?”
宋忠笑道:“回大人,长生真人也是人,是人就得吃五谷杂粮,独乐宫里吃的粮食都是由青海运去的,另外瑶池边的草场上也是独乐宫放牧的地方。”
林昕点头赞道:“不错,想必如此。普陀山玉虚宫吃的粮食也是由别处运来。这些名山大川,虽然便于修行,但是大都缺乏烟火,尘世之人难以果腹。”
队伍继续前行,前面终于看到了瑶池,处在雪山环绕中的瑶池仿佛如一块碧玉吸引着众人的目光,那就是传说中西王母的行宫所在。瑶池周围是一片平坦的草场,碧绿的青草配着湛蓝的湖水,仿佛一幅画一般。
宋忠见状说道:“奇怪,这牧场中的羊群怎么就不见了?”
众人接着策马前行,不久高耸的都勒峰就映入了眼帘。
都勒峰是瑶池湖畔最高的一座山峰,半座山都铺盖这皑皑白雪,显得格外高耸清绝。宋忠指着都勒峰说道:“前面转过弯就可以见到独乐宫了,那可是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像天上的神仙的住处一般。“
众人策马前行,转过山脚放眼看去,只见远处是一片火烧过的断壁残垣,几只秃鹫在残垣上空翱翔。
林昕见此情景心知不妙,急忙带领众人来到近前,看到到处都是残砖碎瓦,而长生真人和弟子门徒全都了无踪迹。
通过对现场进行的勘查,林昕发现了一些人马的踪迹往西北方向而去,心想:“既然是奉旨下诏,目前长生真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自己千里迢迢来到昆仑山,事情不明就回去的话不好向皇帝禀报。自己是开封府出身,擅于查案辑贼,不如跟着踪迹去探查一番。”于是命令宋忠先返回秦州报信,自己带领人马追踪而去。
几天之后众人跟随踪迹赶到了无定河边,林昕对大家说道:“古诗说道,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弟兄们,这无定河已经临近西域地界,咱们要多加小心才是。”
话音刚落,一阵鼋鼓响过,一支军马从前面的树林中冲出。当前一员将领头戴皮盔,皂衫笼着一副熟铜甲,下穿一对战靴,骑一匹鹅黄马。
将领大声叫道:“你们是什么人?从何处来?快快放下兵刃下到马来,迟则杀你个片甲不留。”
林昕跃马上前答道:“我乃开封府巡检司的校尉林羽,现奉旨前来调查昆仑山的一宗案件,你等是什么人,为何在此拦截?”
那员将领说道:“我们乃夏州定难军,现奉本州节度使李继捧大人的命令在此驻守,任何人马来到本州必需放下兵刃,违令者杀无赦。”
林昕听罢怒道:“光天化日之下敢威胁朝廷的差官,你们莫非想造反不成?”
夏州将领眼珠一转,说道:“我等也是奉命办事,请多多包涵。各位差官既然从远道而来,想必已经很劳累了。为何不暂时将兵刃交给我们保管,待稍后进入州衙之后,李继捧大人定会恩准将兵刃交还给各位差官。前面已经预备好了酒肉,好给各位差官洗尘。”
林昕见状笑道:“我们这一行人马赶了许多路程,的确需要好好歇息一下。既然如此,我就先将我的兵器交给你,请务必妥善保管,不要遗失才是。”说罢下到马来,取下佩剑向那员将领走去。
那员将领见状也下了马,不过心里不太放心,于是扭头使了个眼色,身后走上了四名彪悍的护军,手里持着各式的兵器,前来护住左右。
林昕走近那员将领之后,突然脚一点地,身子骤然飞过将领,在空中一转身,手里的剑已经出鞘,众人就见一道白光闪过,一名护军立即被劈倒。
紧接着,林昕左手化掌,一掌扫在另一名护军的胸口,打得那名护军往后连续旋转了好几圈,口里喷出一股鲜血然后倒地身亡。
林昕的这两招十分突然,剩下的两名护军这时才醒悟过来,挥起同时刀矛向林昕击去。
在刀矛快要击中林羽的身体时,众人只见林昕将身子一扭,不知道使了个什么功夫,那刀竟然绕了个弯,劈在使矛护军的肩上。与此同时,那柄长矛也正好刺进使刀护军的小腹。
夏州将领见势不妙,转身想逃,但又突然定住了身子,因为林昕的宝剑已经冷冰冰地横在了他的脖颈之上。
这时林昕对夏州将领说:“令你的人退后,要不老子就割下你的八斤半!”
夏州将领此时已经吓得半死,结结巴巴地说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然后吩咐手下士兵退得远远的。
林昕这才收起宝剑,猿臂一伸,拎着这员将领如拎稚儿一般,飞身上马,带领手下人马向后疾驶而去。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天上寒星闪闪,四周山风烈烈,林昕一行疾行了数十里,甩脱了敌兵以后,就在一个隐秘的山坳之中扎下了营。
那员夏州将领被五花大绑的提到林昕前面,林昕正坐在一堆火面前,翻转着火上烤着的一个野兽,看着兽肉上的油脂一滴一滴往下滴进火里,闻着阵阵香味,半天不说一句话。此时周围一片寂静,唯有远处传来一阵阵狼嚎。
夏州将领此时已经定下神来,但见他咬了咬牙,说道:“差官,我等原本一片好心来迎接你们,你为何突然下此黑手?”
林昕死死盯着夏州将领,冷冷地说道:“我们这次出行历经两个月,行了几千里路,事先并没有计划要来夏州,你说你们预备好了酒肉,那你们是从何处知道我们要来的?”
夏州将领一听这话,顿时哑口无言。
林昕接着一使眼色,后面的一名健壮的下属重重一拳砸在了将领背后的大椎穴,将领立马惨叫一声,瘫倒在地上。
林昕问道:“你如果不想吃苦头,就需要老老实实地回答。如果当时我们放下兵刃,你们会怎么办?”
夏州将领头上已经疼得大汗淋漓,只得坦白地说道:“我已经接到命令,一旦你们放下兵刃,我们就地进行斩杀。”
林羽又问道:“大概三四个月前,你曾见到从昆仑山下来的一队人马没有?”
夏州将领看了看林昕,迟疑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林昕又一使眼色,下属又是一拳下去,将领惨叫过后慌忙说道:“我见过,我见过,是有一队人马从昆仑山下来。”
“他们是什么人?后来往哪里去了?”林昕追问道。
这时夏州将领说道:“你必需保证不杀我,否则我死也不说。”
见此情景,林昕爽朗地说道:“行,我以我万人敌的名头担保不杀你,你可以说了吧?”
夏州将领这才放下心来,交代道:“那些人马先在府衙之中歇息了几日,然后往西域去了,具体去处我不知道。不过我认出他们其中的一人,那就是西域名头最响的刀客马三。”
“哦,你说的就是江湖上传说中的阎王爷跟前的马面?”
“正是那位爷,你千万不要将我的话传出去,要是传到他的耳朵里那我就是有十条命也保不住。”
“你不用担心这个,因为你活不到那个时候。”林昕说罢手一挥,健壮的下属拔出钢刀,将夏州将领往树林中拖去。
“你说过,你不杀我的。”夏州将领绝望地嚷道。
“我并没有食言。杀你的人是他。”林昕微笑着说道。
夜已经深沉了,火堆也逐渐熄灭,经过白天的奔波,疲倦的宋军人马已经进入了睡梦之中。
这时候附近的山峦之中突然出现了一片黑影,静悄悄地向这群熟睡中的宋军包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