瓜娃子!活腻歪咧?老张头烟袋锅子当啷抵住她肩胛骨,旱烟混着艾草灰的呛味直往鼻腔里钻。老汉指甲缝嵌着暗红泥垢,指节青筋鼓得像盘蚯蚓,枯树皮似的手死死攥住她后领。
苏瑶猛地旋身,正对上老张头布满血丝的瞳孔——浑浊眼球深处,十二盏红灯笼正诡异地明灭。救...命喉间刚挤出气音,烟袋杆子重重砸在锁骨凹陷处,剧痛让她踉跄着撞翻墙边的腌菜缸。
碎裂声混着尖叫撕破夜幕,老张头家阁楼的木窗哗啦炸裂。赵逸尘单手持战术手电,迷彩冲锋裤的耐磨贴片擦着窗框火星四溅,半空翻身落地时膝盖微曲卸力。登山靴碾碎腌菜缸的碎瓷,冷白光束劈开雾气,正撞见老张头枯枝般的手卡着苏瑶后颈,烟袋锅子还在她锁骨处冒着青烟。
放开她!赵逸尘的战术手电直直怼向老张头的脸,冷白光束把老人沟壑纵横的皱纹切割成尖锐的棱线。他喉结上下滚动,攥着登山锤的右手指节发白,橡胶握把被捏得发出轻微的吱声。
两人对峙的当口,老张家的木窗接二连三亮起手机电筒光,脚步声咚咚砸下楼梯,登山靴碾过碎石的声响由远及近。
老张,这是怎么回事?我需要解释陈教授裹着冲锋衣冲出来,老花镜滑到鼻尖。老张头猛地转头,浑浊的眼珠盯着巷口——方才还锣鼓喧天的迎亲队伍竟消失得无影无踪,这才安心下来,一把放开了苏瑶。
老张头吧嗒抽了口旱烟,烟锅里的火星明灭如鬼火,用带着山西腔的浊音骂道:早晓滴不该留外哈人...话音被夜风撕成碎片,老人佝偻着背往堂屋挪步,烟袋杆子在青砖上敲出沉浊的嗒嗒声,明儿天麻麻亮,都给俺滚!
陈教授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玳瑁眼镜,勘探记录本卷成筒状敲了敲掌心:都散了,明早五点准时集——话音被夜风吹得发颤,他瞥见苏瑶卫衣肩头的血渍,喉结微动,转而将强光手电的光圈扫过众人泛白的脸。
老人佝偻的脊背弯成张残弓,青布棉鞋碾过门槛时带落几片霜花。陈教授攥着教案本疾步追赶,堂屋门吱呀合住
张玄攥着半截断裂的木梯横档,指节在粗糙的木纹上蹭出红痕。他揉了揉泛酸的眼睛,喉结上下滚动:半夜结婚?还八抬大轿穿龙纹嫁衣?苏瑶你莫不是让山风灌昏了头
苏瑶扯着卫衣撕裂的袖口,沾血的指尖微微发抖:她脖颈弯得不自然,凤冠摇晃时头面纹丝不动——分明是丝线穿过脊椎骨节才摆得出的姿势。她突然抓住赵逸尘的冲锋衣袖,虎牙吊坠在锁骨处撞出闷响,那些盘金绣的龙爪,掐进绸缎里的模样,就像...就像要把活人缝进嫁衣!
赵逸尘揉了揉发酸的后颈,登山靴踢开脚边的碎瓷片。他扯过防潮垫铺在林穗穗床铺与墙根的空隙,帆布包往枕后一垫,防风夹克下摆扫过苏瑶帆布鞋尖:“睡吧,明早五点拔营。”喉结滚动时,他瞥见女孩锁骨处暗红的淤痕,袖口红绳不自觉攥紧,“挨着我,踏实。”
夜风灌进木窗裂缝,吹得煤油灯芯滋滋作响。苏瑶蜷起身子背对众人,虎牙吊坠贴着心口发烫。
黑袍裹着的身影蜷在老槐树扭曲的枝桠间,月光将斗篷切割成破碎的暗影。黑衣人枯瘦的手指死死抠住树皮,指缝渗出的黑液在皲裂的纹路里蜿蜒如蛇。他身旁的瓷偶歪斜着脑袋,关节处缠绕的红绸正缓缓渗出血珠,顺着金线绣的龙纹滴落在瓦当上。
啧啧...沙哑的低语裹着腐叶般的气息,黑衣人兜帽下两点幽光死死钉住院中挣扎的苏瑶。虎牙吊坠在女孩锁骨间撞出的红痕,被他用舌尖反复描摹着,这鲜活劲儿...可比三年前那批货色强多了。
夜风卷起人偶残破的盖头,露出嘴角诡异的缝合线。黑衣人伸手抚过瓷面,指腹擦过的地方泛起青灰尸斑:就她了。子时三刻,用那丫头的血开轿——话音未落,屋内赵逸尘的怒吼炸响,他猛地收紧斗篷,树影里只余几缕混着腥气的白雾,和人偶裙摆下散落的磷火般的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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