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影不禁问道:“究竟是因为哪件事?”
青璃神色略显疲惫,反问道:“难道你不觉得言语太过苍白吗?说的越多,反而越迷茫。话语模糊不清,把一切都扭曲成了谎言,接着谎言又变成了新的所谓‘真相’,到最后,我什么都无法确定了。”
玄影刚欲开口,说些安慰的话语,可瞧见青璃眼中那如饥似渴般的悲剧色彩,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于是,二人在午间的人群中默默前行,朝着玄影的仙府走去。
玄影的仙府一如既往地杂乱无章。
他让青璃在客厅稍候,自己则赶忙收拾起散落在沙发、门边的衣物,一股脑儿地扔进浴室的洗衣篮。
青璃静静地站在原地,外套未脱,双手依旧插在口袋里。
待玄影将公寓收拾得勉强像个样子,停下动作看向青璃,见她仍那般一动不动地站着,外套未卸。
而她身上那股一直潜藏着的悲伤,此刻如决堤之水,汹涌四溢。
玄影仿若能真切看见,一种深蓝色的气息正从她身上流淌而出。
青璃抬眸望向玄影,眼镜下的双眼已然湿润,那蓝色的悲伤愈发浓烈。
玄影再也忍不住,走上前去,伸出双臂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仿佛这般就能将她的悲伤挤出去。
在玄影怀里,青璃显得极为瘦弱,仿佛只剩一把骨头。
她身上散发着茉莉花与烟草混合的气息。
玄影轻声安慰,说一切都会好起来,尽管他并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困扰着青璃,心底甚至隐隐觉得事情或许很糟糕。
他贴着青璃的头顶,轻吻一下,重复着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话语。
“我不是个好人。”青璃说道。
“不,你是。”玄影回应。
玄影在青璃柔软的太阳穴上落下一个兄长般的吻。
“我真的不是,你不了解。”
“我知道我该知道的。”玄影说罢,又在青璃眼睛下方那柔软之处落下一吻,尝到了一滴泪水的咸味。
玄影稍稍退后一步。青璃抬起头,目光与他交汇。此刻的青璃,双眼湿润,鼻子发红,嘴唇微微颤抖,满是绝望之态。
玄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也不想再控制。他知晓青璃与灵岳之间必定发生了什么,这对他而言已然足够。
他握住青璃的二头肌,轻轻捏了捏,与此同时,缓缓俯身,在青璃唇上落下一吻。
二人嘴唇轻轻触碰,没有激烈的碰撞,没有急切的动作,只是极为轻柔的接触,仿佛带着救赎之意。
他们的嘴唇微微张开,触碰依旧轻柔,没有舌头的纠缠,没有湿润之感,看似什么都没有发生,却又并非如此,因为在这轻柔触碰间,一种奇妙的融合悄然发生,一种全新的感觉油然而生。
在两人轻轻触碰的嘴唇所形成的封闭空间里,玄影感到一种空虚在流淌、在蔓延,分不清是她的、自己的,还是属于他们共同的。
自他们初次见面起,玄影便时常幻想与青璃在一起的场景,这成了他夜晚的一种消遣。
以往的幻想总是热烈而奔放,充满了欢笑与激情,他以为青璃便是那样热情似火的情人。
此刻面对青璃那浓郁的悲伤,玄影只希望一切能够慢慢来,就如他们此刻轻柔的初吻一般。
可是欲望战胜了理智,他的想法已不再重要。
一切结束后,青璃侧身躺着,身上覆盖着汗水与床单。玄影躺在她身后,陷入震惊的沉默之中,身体酸痛,满心不确定。
他的手臂如围巾般环绕着青璃。
“这太疯狂了。”玄影说道。
“一直都是如此。”青璃的声音带着一丝颤音,口音微微偏向西北方向,回到了她北荒家乡的腔调,仿佛方才在他们之间汹涌的那股力量,将她带回了过去。
“不,就好像房间里有一列火车在呼啸。”玄影说。
“我就是这个意思。”
“所以你也感觉到了?”
“嘘——”
“那究竟是什么?”
“是一种情感的轰鸣,情感的缩影和印记。”
玄影的胸口贴着青璃的后背,臀部贴着她的大腿。青璃似乎并不想谈论此事,而玄影也着实不明白方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他紧紧拥着青璃,感受着她的悲伤,抱得更紧了。
然而,就在青璃口音转变的那一刻,玄影竟有些不确定自己怀中之人究竟是谁了。
“你之前想跟我说的事,到底是什么?”玄影问道。
“没什么要紧的。”
“告诉我。”
“没什么值得你操心的,也不会对你有什么影响。”
玄影没有再说话,只是紧紧抱着青璃,静静等待。他知道青璃之前想说,此刻也想说,所以他愿意等。
“是昨晚的事,”青璃终于开口,“灵岳和我在按摩浴缸里,点着蜡烛,还撒了玫瑰花瓣。”
“我不想听细节。”
“然后他问我,等离婚手续办完,能不能嫁给他。他想让我嫁给他。”
青璃说完便不再言语,玄影也沉默不语。
一时间,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愈发紧张,如同一个过度充气的气球。
玄影终究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你怎么回答的?”
“我能说什么?我答应了,我说好。”
......
“师兄,你又在想什么?你之前提到过什么乾坤法王?玄影知道多少?”弥南通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不多,听说绝学乾坤法典包罗万象,前途无限,威力无边。”
“那就对了,此人是地地道道伪君子,他的武功是我教的,当年看他孤苦伶仃,又有心向道,就收留了他,收为弟子,没想到,后来差点死到他手上。我不是和掠夺者硬拼败的,是这个家伙给我设了陷阱,让我困在九转回肠阵中3秒,3秒决定一切。但他也受了重伤。这十万年,想来已经恢复差不多了。凡是与他有关的,都要小心,他阴毒得很,还与掠夺者有交易。”
“想不到师兄当年也是个烂好人。或许人家已经真的转性了。人都会变的,师兄,你这生死之仇,怕是报不了了,你不忍心向一个悔过的人下手吧?”
“谁说他是好人,我都不会信,你也不用担心我向他下手,我现在也没那么多命数和他周旋,你可千万别露出马脚,让他追查到我还活着,不然,我们俩不死,也得脱成皮。”
“好吧,教官。你说,修行界都能飞,为什么大家都开车?”
“开车方便省钱呀。飞行很费衣服的,修为不高的,也不舒服。穿凡人的衣服飞,速度快了,衣服不是烧了,就是碎了,而法衣,都价值不菲,耗损很大的,不是逃命,一般人都不飞。你不要轻易尝试咱们宗门的瞬移,以前有修士骨肉修为不行,飞行术法太玄妙,起步太快,等停下来,不仅衣服没了,连皮肤,血肉都撕裂,烧焦,当场就把自己飞死了。”
“教官放心,我现在施展不了,宗门也没教我,另外,这个瞬移,不是空气中进行的,是六维时空,据说,如果身体不合格,就可能直接寂灭了,灰都没有。”
“修行,向来是高危职业,小心总是好的。”
“教官,这个玄影,青璃的,都是修士,为什么不能控制情欲?”
“失败者,都要自己的原因,人不能控制的东西太多了。或者说,人都能控制,只是太放纵自己了。人不能走得太远,不是资质,而是方向。不是机遇,而是心术。不是出身,而是觉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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