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丞相府的车夫。
前天说我私调边军的谣言,就是从他的酒肆传出来的。
今天刺客的弩箭,刻着隗状的云雷纹。
胡亥的玄甲军,用的是隗状监造的甲胄。”
炭块在“隗状”俩字上重重一按,碎了,他说:
“他们想让我在边境闹出事儿,坐实我‘勾结楚寇’的罪名。”
项梁掀帘进来,说:
“公子,我让人去查胡亥的行军路线了。
刚才章邯的人在营地周围布了暗哨,三步一个。”
扶苏扯了扯嘴角,问:
“防我,还是防刺客?”
蒙恬把剑入鞘,说:
“防公子你提前回咸阳。
胡亥留下玄甲军,表面上是护行,其实是想拖延时间。
等隗状在咸阳布好局,我们一回去……”
项梁接着说:
“就成了瓮中之鳖。
公子,我的车队明天要往陈县送粮,你要是乔装一下……”
“不行。”
扶苏打断他,说:
“我要是躲起来,谣言就坐实了。
明天天亮,我就回咸阳。”
蒙恬猛地站起来,剑穗扫翻了陶碗,说:
“公子!
胡亥的人还在外面盯着,隗状的耳目到处都是——”
扶苏说:
“所以得靠项君的车队做掩护。
楚地的粮车,咸阳的官差不敢随便查。
你带亲卫走旱路,我混在粮车里。
等进了咸阳,隗状就算想动手,也得顾忌父王的人。”
项梁笑了,说:
“公子这是要把水搅得更浑啊?”
扶苏也笑了,但没到眼里,说:
“浑到能看清谁在捣鬼。”
他站起来,说:
“去睡吧,明天卯时出发。”
蒙恬想说话又没说,抱了抱拳出去了。
项梁也站起来,走到帐口又回头,说:
“公子,楚地的百姓记着你减的三成税呢。
要是有需要,项家的剑不光能护粮车。”
虞姬说:
“公子,营地外的树林里有动静。”
扶苏手按上腰间的剑。
他跟着虞姬出了营地。
虞姬突然拽住他的手臂,把他往旁边一推,喊:
“公子,小心!”
一支弩箭擦着他的耳朵钉进树干,箭头上刻着极小的云雷纹,跟白天刺客的弩箭一样。
林子里响起抽刀的声音。
扶苏抽出剑。
他听见蒙恬的喊声,接着是玄甲相撞的声音。
有人喊:
“撤!”
脚步声没了。
扶苏追出去两步,捡到半片染血的布帛,上面绣着半朵杜若花,跟他帕角的那朵针脚一样。
蒙恬带着亲卫追出来,说:
“跑了!
但我查到,这些人鞋底沾着咸阳的黄土。”
“咸阳。”
扶苏重复了一遍,把布帛塞进怀里。
营地外,项家的粮车已经准备好了。
项羽把铁戟插到车上,问:
“走不?”
“走。”
扶苏翻身上马。
他看着前面的路,那路通向函谷关,通向咸阳,通向父王的宫殿,也通向隗状设的圈套。
但他笑了。
因为他看见,最前面的粮车上,赶车的老头正甩着鞭子,车帘下,露出半只绣着杜若花的帕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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