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活口!”
黑衣人没想到府里防备这么严,带头的砍翻两个护院,转头大喊:
“撤!”
可蒙恬早带着北军老兵把退路封了,长戟密密麻麻,把二十个人围在中间。
混战没一会儿。
最后一个黑衣人被踹倒在地,蒙恬用剑尖指着带头的喉咙:
“说,谁派你来的?”
那人咬着牙不说话,脖子上青筋都爆起来了。
扶苏蹲下,掀开他衣服,左胸绣着个极小的獬豸纹,金线绣的眼睛发着暗芒,这是廷尉府特务的标记。
蒙恬皱着眉头:
“廷尉府的人?李斯昨天还说要严查谣言,今天就派杀手来太子府?”
扶苏没说话,手指擦了擦那金线。
他想起昨天廷尉府桌子角的“立储事急”奏疏,想起胡亥府里堆的蜀锦,想起廊下像赵高的影子,明白了谣言、刺杀、立储,都是一回事。
扶苏站起来:
“把他们押进地牢,伤口抹上金创药。天亮后,我去廷尉府讨个说法。”
第二天早上,扶苏到了廷尉府,把扯下来的獬豸纹拍到桌子上。李斯正拿着毛笔,手顿了一下,墨汁在竹简上晕开了。
李斯声音还算稳:
“公子这是啥意思?廷尉府的暗桩标记是这样,但我可没下令去袭扰太子。”
扶苏往前迈了一步,盯着李斯鬓角的白发:
“那这些人鞋上的骊山红土咋解释?少府刚报了修陵民夫逃亡,他们是不是去灭口的?”
李斯突然笑了,招手叫随从:
“去,把前两天截获的密信拿来。”
等染血的帛书展开,扶苏看到上面写着“扶苏仁弱,难承大统”,这就是昨天他烧了的“重耳”谣言的下半截。
李斯摸着帛书上的血痕:
“有人想借廷尉府的刀,陷害公子和叛民勾结。我昨天烧的不是谣言,是引蛇出洞的饵。”
扶苏盯着血渍,想起昨天地牢里黑衣人身上的伤,刀伤很整齐,像是故意留的活口。
他往后退了两步,敲了敲桌子上的獬豸纹:
“廷尉的饵,钓出不少鱼啊。”
扶苏离开廷尉府,蒙恬的马车停在巷口。扶苏上车,车帘刚放下,蒙恬就说:
“李斯的话不能全信,昨天地牢里的黑衣人,有三个左腕有刺青,是胡亥府里私兵的标记。现在立储争得这么厉害,各方都可能有动作。”
扶苏看着窗外的宫墙,摩挲着腰间玉佩:
“我知道。立储之争,不是一个人的事儿。你去查骊山民夫逃亡的案子,重点看看胡亥的私兵最近有没有调动记录。”
蒙恬点点头,刚要说话,外面传来马蹄声。
老周喊道:
“公子!城外上林苑的羽林军营,公子胡亥带着十车酒肉去了!”
扶苏手指猛地攥紧玉佩,玉坠硌得手心生疼。
胡亥怕热,上林苑军营在洼地,这时候太阳毒得很,他去送酒肉,明显是去拉拢羽林郎。
扶苏掀开帘子:
“备马。蒙恬,带二十个精骑跟我来。”
蒙恬翻身上马,看见扶苏后背绷得紧紧的,就像当年在北境遇袭时一样。
..
扶苏勒住青骓马,额角都冒汗了,从廷尉府出来到现在,他连口水都没喝。
军营辕门前的哨兵看到太子车驾,慌慌张张要行大礼,被扶苏抬手拦住了。
他翻身下马,靴底踩着地上的碎陶片,是胡亥送来的酒坛摔碎的,酸腐的酒气和马粪味直往鼻子里钻。
蒙恬带着二十个精骑跟在后面。
胡亥笑着说:
“兄长好兴致。”
扶苏抬眼一看,胡亥靠着帐帘站着,月白锦袍外面套着件玄色轻甲,腰间玉玦叮叮当当响。
他身后站着三个羽林郎将,有一个左腕缠着暗纹布带,这就是蒙恬说的胡亥私兵标记。
扶苏说:
“胡亥。”
他走上台阶,看了眼帐内案几上的酒肉,又说:
“伏日送酒,还挺体贴。”
胡亥手指敲了敲案上的青铜酒樽,说:
“兄长知道今天啥日子不?
三年前的今天,王贲将军带十万大军渡淮水。
羽林郎们守着上林苑,总得……”
他突然停住,看了眼扶苏身后的蒙恬,接着说:
“犒劳犒劳。”
扶苏注意到胡亥案下的竹简压着半枚虎符,边角发绿,像是旧东西。他走到案前,弹了弹酒樽,说:
“犒军是好事。
只是这酒里要是掺了别的东西……”
胡亥一下子站直身子,腰侧的玉玦撞在甲片上,说:
“兄长莫不是听了啥谣言?
刚才还有人说,兄长勾结叛民,要借骊山民夫的手闹事。”
他往前迈一步,鼻子都快碰到扶苏的了,又说:
“莫不是……”
项梁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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