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摸着腰间的玉璜,看着前面树影里晃动的黑影,心里琢磨着:
这些人想干啥?
...
扶苏的靴底蹭到排水沟的青石板,冷冽的潮气顺着布袜钻进来。
他反手按住身后亲信的肩膀,那年轻士兵攥着短刀的手微微发颤。
原来,方才从后帐钻出来时,排水沟里的苔藓滑得人差点栽倒,此刻两人的衣摆都沾着暗绿的水痕。
扶苏对蒙恬说:“之前你说胡亥的粮草车沾着西郊红泥,章台宫的密信还在案头,我琢磨着,胡亥是不是通过啥渠道联系上这些楚地死士,想在回咸阳的路上害我啊。”
蒙恬皱着眉头:“公子,很有可能,得小心应对。”
亲信小乙压低声音:“公子。
他们腰上挂的弩匣是青铜嵌银的,和上个月在函谷关截获的楚地私货一个样。”
扶苏瞳孔一缩。
他看到为首刺客抬手做出“散花”手势,示意左右包抄主营。
营地方向传来蒙恬的声音,带着甲片碰撞声:“左队守辕门,右队跟我绕后!”
扶苏对小乙说:“小乙,去。”
说着手指在小乙肩头按了三下。
小乙短刀掉地上,慌忙去捡,故意踩断一截枯枝。
左侧刺客用楚语低喝:
“有活口!”
四个人影扑过来。
小乙转身就跑,发带散开,头发在风里乱飘,像个被惊到的巡夜士兵。
扶苏边贴着树影移动边嘀咕:“这些人要是冲我来的,该直扑主帐啊,咋追着小乙往林子深处去,莫非……”
为首刺客抬手:
“停!
莫中了调虎离山计。”
他转身看向营地方向,主帐灯火还亮着,能隐约看见蒙恬的玄甲。
扶苏摸出腰间玉璜晃了晃。
三息后,营地方向传来弩箭声。
刺客们转身,见蒙恬带着亲卫杀来。
扶苏大喝:
“围起来!”
带着剩下的亲信从树后冲出。
定秦剑出鞘,首当其冲的刺客举刀来挡,被剑锋挑飞手腕,短刀落地,溅起血珠。
那刺客捂着手腕后退,喊着:
“公子……是长公子……”
蒙恬喊道:
“留活口!”
他挑开刺客弩机,用刀背敲在对方后颈。
片刻间,战斗平息,十二具尸体躺着,三个活口被按在地上喘气。
扶苏说:“审。”
剑尖挑起为首刺客面巾,是“疤三”。
疤三看着扶苏腰间玉璜,笑了,血沫从嘴角溢出:
“长公子聪明,可你那好弟弟更急。
胡亥公子许了黄金千镒,要在回咸阳前取你的脑袋。”
蒙恬拿刀抵住疤三咽喉:
“谁给的弩?
谁指的路?”
疤三声音尖细:
“章台宫的赵中车府令。
他说长公子若死在楚地刺客手里,陛下必定迁怒项氏……”
说着,疤三脑袋垂下,嘴角渗出黑血。
扶苏手指掐进掌心。
他想起昨日嬴政的话,又弯腰拾起半枚玉饰。
扶苏说:“烧了尸体。
天一亮就拔营。
蒙恬,你带亲卫走左道,我和项梁的人走右道,分散目标。”
小乙指着营地方向:
“公子!
项梁的人来了!”
项梁跑来,说:
“长公子受惊了。
在下的人在营外巡夜,听见动静就赶来了。”
扶苏盯着项梁腰间玉珏,笑了笑,把剑插入鞘中:“有劳项君了。”
天亮了,众人准备出发。
有人说:“胡亥背后有赵高他们,说不定会动用廷尉府的力量呢。”
另一个人附和:“是啊,得防着点。”
值夜士兵跑来:
“公子!
前山道发现三十余骑,打着玄色旗号,像是廷尉府的官差!”
扶苏看向蒙恬,蒙恬手按在剑柄上。
项梁的死士们安静下来,都看向山道方向。
扶苏喊道:
“备马。
回咸阳。”
队伍刚动,山道方向传来铜锣响。
扶苏眯起眼,看到驷马高车,车帘掀开,露出皂色官服和廷尉李斯的虎符纹。
马蹄声越来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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