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皇宫签到,收服高远
王奶娘被拖拽出去的凄厉惨叫,很快被一声沉闷的重击所终结。
殿门合拢,隔绝了血腥。
淑妃抱着李承道,身体依旧在不可抑制地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压抑到极致的后怕与滔天怒火。
她低头,看着怀中儿子挂着泪痕、满是惊恐的小脸,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无法呼吸。
从那天起,永宁宫变了。
曾经温婉和善的淑妃,眼神里多了一层万年不化的寒冰。她遣散了宫内大半的宫人,只留下几个知根知底的老人,将永宁宫打理得如铁桶一般。
所有送来的食物、衣物、用具,都要经过三道以上最严苛的检查。
柳贵妃那边,虽因王奶娘死无对证而无法直接定罪,却也被皇帝以“治下不严”为由,禁足三月,收回了部分协理六宫之权。
整个后宫都看清了,那个最不争不抢、最与世无争的淑妃,一旦触及其逆鳞,便会化为一头择人而噬的母兽。
而她的逆鳞,就是那个传言中“先天不足,险些夭折”的六皇子,李承道。
李承道的生活,也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阶段。
他依旧“病弱”。
依旧每日汤药不断,小脸总是带着一丝苍白,走几步路就要喘气。
这成了他最好的伪装。
而脑海中那道关于【澹州·范府】的系统提示,则像一颗沉入深海的种子,静待发芽的时机。
……
时光荏苒,五年一晃而过。
六岁的李承道,穿着一身合体的淡青色小袍子,正坐在窗边,面前摆着一碗黑漆漆、冒着苦气的汤药。
宫女玲珑心疼地看着他。
“殿下,该喝药了。”
李承道皱着一张小脸,五官几乎拧在一起,满眼都是对这碗药的抗拒,像极了所有怕苦的孩子。
“玲珑姐姐,今天可以少喝一点吗?好苦。”
他声音软糯,带着一丝病弱的沙哑。
玲…珑叹了口气,柔声哄道。
“殿下乖,这是张太医特意为您调的方子,喝了才能好得快。”
李承道磨蹭了半天,才在玲珑的注视下,视死如归地端起药碗,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了下去。
药一入腹,他立刻被苦得龇牙咧嘴,小脸煞白。
玲珑赶紧递上一颗蜜饯。
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那股辛辣苦涩的药力一进入他的胃里,便被一股温润的暖流瞬间包裹、中和、消解。
一股精纯的能量顺着经脉缓缓流淌。
《长春功》已在他体内自发运转了整整五年。
表面上病弱不堪,实则,他早已稳稳踏入炼气三层。
五感之敏锐,远超常人。
“玲珑姐姐,我想出去走走,屋里闷。”
“好,奴婢陪您。”
玲珑不敢怠慢。
整个皇宫,都成了李承道的“签到”地图。
他利用一个六岁孩童的好奇心与无害外表,总能“不经意”地溜达到一些关键的地方。
路过御书房的回廊。
几个小太监正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陛下今天又在里面发了好大的火,好像是为北边战事。”
“小声点!不要命了!”
李承道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匆匆跑过,仿佛只是被他们的声音吓到。
【叮!御书房外签到成功,获取情报:庆帝因北齐异动而心烦。奖励‘道韵点’*1。】
他心中毫无波澜,继续往前走。
每日的“签到”,就像是吃饭喝水一样自然。积累的道韵点,他都用来温养经脉,让自己的根基愈发稳固。
他信奉一个原则:苟住,才能赢。
今日,他的目的地是御花园。
春日的御花园,繁花似锦,蜂飞蝶舞。
他正追着一只蝴蝶,绕过一丛假山。
“啪嚓!”
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骤然响起。
紧接着,是一个少年惊恐的尖叫,以及一个男人尖利愤怒的咆哮。
“狗奴才!你瞎了眼吗!”
“柳贵妃娘娘最喜欢的‘雨过天青’瓶,你也敢碰!来人!给咱家拖下去,活活打死!”
李承道停下脚步,从假山后探出小脑袋。
只见一个身形干瘦、约莫十二三岁的小太监,正满脸煞白地跪在地上,身前是一地青翠的瓷片。
一个掌事模样的老太监,满脸狰狞,正指挥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太监上前拖人。
小太监抖如筛糠,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
柳贵妃。
李承道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光。
真是冤家路窄。
“住手。”
一道清脆的童音响起。
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了,齐刷刷地看向声音的来源。
李承道从假山后走了出来,小脸因为“跑动”而带着一丝红晕,眼神却清澈又无辜。
“你是谁家的奴才?敢管咱家的事!”
老太监看到只是一个孩子,眼中的凶光更甚。
“大胆!”
玲珑一个箭步跨到李承道身前,厉声喝道。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是六皇子殿下!”
老太监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额头死死贴着地面。
“奴才……奴才有眼不识泰山!叩见六皇子殿下!”
那两个准备动手的太监也吓得魂不附体,跟着跪倒一片。
李承道没理他,而是走到那个叫高远的小太监面前,蹲下身,好奇地戳了戳地上的碎片。
“花瓶碎了,粘起来就好了呀。”
他抬起头,用一种天真无邪的目光看着老太监。
“人要是打死了,可就再也活不过来了。”
他顿了顿,小脑袋一歪,声音里带着孩童特有的认真。
“母妃说过,打碎东西要赔,可要是打死了人,是要偿命的。公公,你要为这个花瓶,偿命吗?”
老太监的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这话从一个六岁孩童口中说出,带着一种令人无法辩驳的、纯粹的逻辑。
杀一个奴才,可大可小。
但如果被这位主儿捅到皇帝面前,说他为了一个死物就草菅人命……他的下场,绝对比这个小奴才凄惨百倍。
老太监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殿下……殿下教训的是,是奴才糊涂了。”
就在这时,李承道像是没站稳,小身体晃了一下,伸手扶向跪在地上的高远。
他的小手,看似无意地按在了高远的后心。
就是现在!
一股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法力,如同一条溫暖的小溪,悄无声息地渡入高远体内。
高远因极度惊恐而几乎要炸开的心脉,瞬间被这股暖流安抚下来。那股堵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气的窒息感,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猛地一震,不敢置信地抬头。
正对上李承道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睛。
那眼神深处,似乎有一种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平静与深邃。
一切只在瞬息之间。
李承道已经站稳了身体,收回了手。
“算了算了,”他摆摆小手,一副失了兴趣的样子,“一个破瓶子而已,我让母妃赔给柳贵妃一个更好看的。”
说完,他拉着玲珑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们去别处玩。”
只留下御花园里,一群劫后余生、面面相觑的太监。
当晚。
一个身影鬼鬼祟祟地避开巡逻的侍卫,摸到了永宁宫的偏门。
是高远。
他浑身是伤,显然还是受了罚,但那点皮肉之苦,与他此刻心中的震撼相比,不值一提。
他跪在紧闭的宫门外,朝着里面,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
额头与青石板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不知道六皇子究竟做了什么。
但他清楚地知道,在那一瞬间,是六皇子救了他两次。
一次是命。
一次是魂。
从那天起,李承道有了一双最忠诚的眼睛,一双最敏锐的耳朵。
高远被调去了浣衣局,那是整个皇宫消息最灵通,也最不受人注意的地方。
几天后。
高远借着送干净衣物的机会,在永宁宫的角落里,对正在假装玩泥巴的李承道,用低不可闻的声音汇报。
“殿下,奴才在浣衣局听那些管事姑姑们闲聊时说……”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激动与紧张。
“户部范尚书家那个……在澹州的私生子,好像,要进京了!”
李承道捏着泥人的小手,猛地一顿。
他抬起头,看向京城的方向,脸上还沾着泥点,眼神却悠远深邃。
那颗埋藏了五年的种子。
终于,要破土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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