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宋钦宗面色骤变,若非要事,赵勇岂会如此凝重。
言罢,传旨宦官踏入暖阁,行礼后言道:“官家,奴才二人于宣和七年九月二十离京,九月二十七年抵至延安,将旨意传予种将军。
种将军接旨后言及为保机密不书书信,令奴才二人回话,大军将轻装疾行入京,行军途中会遣人每日呈送行军记录至开封。
奴才擅自作主,将接收信件之地定于开封城外一村落,还望官家降罪!”
“善,此举甚佳!”此实乃多日来最为欣喜之事,虽说王宗濋正整饬殿前司,然其人数有限、战力尚欠,行动多有掣肘,远不及军队之威慑力。
“你二人此事办得甚是妥当,先赏银百两,事成之后朕再一并嘉赏!”
“奴才不敢领赏,为官家分劳乃分内之责!”
“赐予你们便收下,这段时日你二人常驻城外,每日将信件呈送东暖阁!”宋钦宗心喜,旋即心生疑惑:“缘何仅你一人归来,那张安何在?”
“官家,后续之事与张安有关。”传旨宦官叩谢后道:“官家,奴才二人一路之上所见难民甚众,探听得知山东、江南、陕北、关中、渭北等地发生叛乱,多达十余处之多。
奴才二人商议,由奴才归来复命,张安则沿路打探消息,约定两日后返京,若无意外,后日此时应可进宫。”
宋钦宗闻之,霍然起身:“可知晓叛军首领之名?”
“回官家,听闻数人,诸如李顺、王小波、方腊、宋江等。”传旨宦官之言唤起宋钦宗之记忆,仿若忆起后世所记之事。
北宋末年,最为出名者当属宋江与方腊之起义,此二者皆因反抗朝廷苛政而起。
“你二人先下去歇息吧。”宋钦宗挥手示意,对季公公言道:“大伴,前往垂拱殿告知众臣,今日朕不上朝,有事呈交内阁。”
言毕仍批阅奏折,此举令季公公、赵勇心生困惑。
叛乱实乃天大之事,此等情形之下不召内阁商议如何镇压,怎还有心思批阅奏折?
实则宋钦宗亦感无奈,此时交通滞后,渭北距开封两千余里,即便以六百里加急兼打探消息,一来一回亦需十日之久。
且此刻驿站恐难以发挥大作用。
故而再急亦不差此一日,不若等候张安归来汇总消息。
次日黎明,殿前司换班之际,王宗濋率一群将士出宫,径直奔向自家府邸。
约摸半个时辰后,府邸后门走出十余名身着便装之人,出胡同后融入人流之中。
此刻街市之上熙攘喧闹,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官……公子,咱们欲往何处?”
“走,今日本公子做东,要先将肚子填饱。”此乃秘密出宫的宋钦宗与赵勇等人,独缺季公公,其今日之作用乃是迷惑宫中眼线。
此刻垂拱殿内,季公公立于高台之上,面无表情,台下六部九卿之朝臣林立。
“季中官,陛下……”
“王相,陛下来否岂是咱家所能决定?安心等候便是,随时皆有可能前来。”内阁首辅王安石刚欲出声询问,便被季公公打断:“诚然,诸位大人若不愿等候,大可离去,不过咱家提醒诸位,陛下这两日心情欠佳。”
原本稍有骚动的众大臣听闻季公公之言,即刻安静下来,闭目养神。
前几日陛下惩处国丈,牵连诸多商人官员,此事已然在开封传扬开来。
此刻若被季公公进献谗言,触怒陛下,那可就糟了。
朝臣安分,季公公省心,其心思全然系于宫外的宋钦宗身上。
宋钦宗此番出宫旨在查看开封城内是否有难民,探听实际情况。
若非有赵勇以及王宗濋与其心腹相随,即便打死他也断不敢出宫。
半个时辰之后,一行人来到外城朱雀门,此地乃是为商业、手工业、三教九流汇聚之所在。
若欲观百姓之真实状况,此处最为适宜。
宋钦宗来自后世,相较现代化都市,此刻的开封城令他心生好奇。
虽具前世记忆,然亲眼目睹仍觉震撼。
古代能容纳百万人之城市实乃不可思议,古人之智慧着实非凡。
相较于内城干净宽阔之街道,外城则逊色不少,宋钦宗却并不以为意。
“公子,求求您恩赐些吃食吧,孩子已然三日未曾进食了!”
忽地,一伛偻汉子冲向宋钦宗,被赵勇拦住。
“赵三,让他过来!”宋钦宗发话,赵勇瞪了汉子一眼,挪开身子,仍紧紧盯着汉子,王宗濋亦拔刀出鞘。
倘若此人有任何异动,二人可即刻将其斩杀。
“去购置些馒头、包子,再弄些要热水来!”宋钦宗言罢,带着中年汉子与孩子走入胡同:“大叔,听您口音并非本地人氏?”
“公子,小人乃是从陕西逃难而来。”
“逃难?所为何故?”
“公子,您等身处开封或许不知,陕北与渭北连年遭受灾荒,久旱无雨,庄稼皆枯死,朝廷不施救灾之策、不减赋税,反倒增添诸多苛捐杂税。
吾等无力缴纳,地方官吏竟打死数人以立威,逼迫吾等卖儿卖女凑粮交税,无奈之下只能外逃,想着来京城寻得一口饭食,以免饿死……”
“不对!”
“将他们围住!”
锵啷……
王宗濋瞬间拔刀出鞘,指向中年汉子:“尔等究竟是何人,从实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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