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拯、司马光,此事交予你们刑部与礼部办理,皇城司协助。朕亦非不通情理,追查两年即可。
查清之后,其一,读书人与被其包庇者,各杖责十下,限半月内双倍偿还,逾期未还者,永久革除秀才功名,终生不得参与科举;
其二,被包庇者家族成员八年内不得参加科举;
其三,贡生结业后,由吏部文选司记录,两年内不得授予官职,任职后两年内不得升迁。”
现场贡生满脸惊愕与不信。
他们向来凭借贡生身份高人一等,没了这层庇护,往昔被其轻慢之人恐不会善罢甘休。
钱财之事尚可周转,然仕途受阻,两年不得授职,两年不得升迁,仿若数年努力付诸东流,人生能有几个四年?
“至于这些人……”
宋钦宗转身,目光扫过跪地的数百闹事秀才与贡生,嘴角泛起冷笑。
众人皆望向他,静待裁决。
“这些人,即刻永久剥夺所有功名,终生禁考。
查清后,为首者,杖责三十,流放两千余里!
其余人等,各杖责二十!”
围观百姓顿时欢呼雀跃,高呼陛下圣明。
其欢呼或因平日积怨,或为陛下公正,亦或二者皆有。
而闹事士子则面如死灰。
旧党大臣脸色阴沉,深知这些人前程尽毁。
原本贡生结业后,可经吏部任县尉、主簿、教授等职,品阶虽低,但若朝中有人扶持,晋升之路便会顺遂许多,假以时日,必成朝堂势力。
一位大臣出列:“陛下,此处罚是否过重?”
“重吗?”
宋钦宗冷笑回应:“如今不过是贡生便煽动众人闹事,若日后为官一方,岂不是要聚众叛乱?
现今便借特权谋私,为官之后,岂不是贪赃枉法?
与其养痈遗患,不如防患未然。”
欲求情者闻此,纷纷噤声。
皇帝既提及叛乱,再求情恐遭严惩。
“包拯、司马光,尔等只有半月时间,逾期无果,便回家养老吧。
还有,彻查之后,礼部需制定地方州县举荐秀才入太学之新规,切不可再让此等乱象发生,否则,休怪朕无情!”
“臣领旨!”
二人齐声应答。半月之期虽紧,然太学贡生不过两千余人,如今又得用刑之权,只要选准关键人物施刑,其余人自会如实交代,若进展顺利,一日之内便可完成大半,不耽误回家用膳。
“莫怪朕心狠,皆因这些闹事者肆意妄为!”
宋钦宗此言一出,众人皆知闹事贡生已被其置于天下读书人对立面。
宋钦宗再次环顾太学众人与百姓,而后登车回宫。
今日之举,实乃对读书人的试探,他欲借机革除太祖所定读书人之特权,然时机未到。
大宋境内约四十万秀才群体,已然主导舆论风向。
在文化普及有限之时代,秀才于百姓眼中便是贤达之士,其言颇具影响力。
况且,太祖规制传承已久,若强行废除,必遭群臣反对,诸如不忠不孝、昏庸无道等罪名皆会加身。
若曲阜孔氏再加以干预,局势将更复杂。
“且等着,不出一年,朕必成此事!若有反对,绝不姑息。
科举之制、选材之法,朕亦要革新!”
宋钦宗心中暗忖。
回至垂拱殿,宋钦宗问道:“欧阳修,身为宰辅,陕西旱灾与民变之事当如何处置?”
欧阳修出班,因学子闹事之事缓冲,已有应对之策。
“陛下,臣以为当剿抚兼施。抚依蔡京之议,剿从曹国公之策,双管齐下。”
“欧阳大人总结精妙!”
旁人嘲讽,欧阳修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从环庆路、鄜延路、泾原路、秦凤路四军抽调四千精锐,合围民变重灾区华州,四路共计一万六千人马,
给民变者施压,令其抉择,降则既往不咎,否则大军压境。
在此压力下,再颁陛下赦令,开仓赈济,若其明智,必弃械而降。”
“欧阳大人,然粮食何来?曹国公所言之缺粮困境,如何化解?”
“当务之急是平息民变,粮食之事稍后再议,否则,民变愈演愈烈,若蔓延至周边,如陕西、河南、河东等地,后果不堪设想。”
“若无充足粮食,此举无异于饮鸩止渴,一旦赈粮断绝,民变再起,前功尽弃。
且抽调边军,若外敌趁机来犯,边关失守,谁能担责?”
“方才曹国公提及调兵剿杀时,诸位为何不究问调兵之事,如今却来质问于我?”
“臣附议欧阳大人,先抚为要,粥食亦可饱腹,当能解困。”
“臣亦赞同,可从陕西本地富绅处购粮,若国库不足,可暂借,事后归还。”
“朝廷向私人借粮?先不论能否借到,朝廷威严何存?皇家颜面何存?”
“叛乱乃诛九族之罪,即便有朝廷赦令,民变者会否信以为真?会否视作缓兵之计,担忧秋后算账?”
……
众人争论不休,持续近半个时辰,互不相让,垂拱殿内嘈杂纷乱。
“请陛下圣裁!”
欧阳修高声呼喊,殿内瞬间鸦雀无声,众人皆跪地:“请陛下圣裁!”
宋钦宗起身,行至殿阶边缘,凝视群臣:“依朕之见,欧阳爱卿之议大体可行。”
见有朝臣欲言,宋钦宗抬手制止,续道:“朕听诸位争论,焦点在于调兵、筹粮、民变再发及民变者信任与否等问题。
此些问题并非无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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