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抱着祁瑶往谷外走时,掌心还残留着方才与她相融的青光,那青光带着丝丝暖意,宛如春日里柔和的阳光轻抚肌肤,暖烘烘的,让人心里也跟着柔软起来。
风里飘着桃花甜丝丝的香气,那香气浓郁而芬芳,直沁入鼻腔深处,甜润的气息在鼻尖萦绕,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股香气填满。她发间那片被震落的桃花正沾在他肩头上,像颗粉糖粒,色泽粉嫩娇艳,在阳光下闪烁着微光,那粉色在阳光的照耀下,鲜艳欲滴,好似能滴出香甜的汁水。
你呀,祁瑶戳他胸口,那触感坚实而温暖,手指下的肌肉富有弹性,带着体温的热度传递到指尖,方才在叶老面前装得像个小先生,私下里倒学会耍无赖了。
她嘴上抱怨,手指却悄悄勾住他腰间的玉佩绳结——那是去年她亲手编的,红线都磨得发亮了,手指摩挲着那光滑的红线,能感受到岁月留下的痕迹,那细腻的触感,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点点滴滴。
萧逸刚要回嘴,怀里的人突然僵了僵。
他低头,见祁瑶眼尾微挑,那是她察觉到异常时的惯有动作,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而警惕。
再抬头,方才还温柔裹着山谷的金光正像被揉皱的锦缎,在半空扭曲成细碎的光斑,连他们掌心相贴处的青光都跟着忽明忽暗。
那金光原本如薄纱般轻柔,此时却变得凌乱而破碎,发出轻微的“簌簌”声,好似在诉说着不安,细碎的光斑在空气中闪烁,像是金色的精灵在慌乱地逃窜。
瑶瑶?他放轻脚步,后颈的汗毛根根竖起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冰冷而凝重,带着一丝刺骨的寒意,那寒意像针一样扎在皮肤上,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祁瑶指尖抵在他锁骨上,那里是太渊穴,能触到脉搏的跳动:你心跳乱了。她声音轻得像片叶子,但萧逸听出了下面压着的紧绷,不是因为我。
话音未落,脚下的土地发出咔嚓一声,像老木梁断裂的闷响,紧接着是一阵“咕噜”声,好似地下有什么巨兽在咆哮,那声音低沉而厚重,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怒吼,震得地面都微微颤抖。
两人同时低头,见青石板缝隙里渗出墨色黏液,正顺着他们交握的手往上爬,凉得像冬天没烧暖的铜炉,那黏液黏稠而冰冷,触感滑腻恶心,摸上去黏糊糊的,仿佛有无数条小虫子在手上爬行。
抱紧我!萧逸旋身将祁瑶护在身后,可那黏液沾到他鞋底的瞬间,地面突然炸开!碗口粗的黑藤裹着腐叶破土而出,伴随着一阵沉闷的“咕噜”声,好似地下有什么巨兽在咆哮,黑藤破土时,带着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周围的泥土飞溅而起,腐叶被甩得到处都是,那气势仿佛要将整个山谷都掀翻。
黑藤尖端生着倒刺,擦过他左臂时扯开道血口,腥气立刻漫进鼻腔,那腥气浓烈刺鼻,让人作呕,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刺鼻的味道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祁瑶被甩得撞在他背上,却反手扣住他手腕:小心左边!话音刚落,另一条黑藤已从左侧袭来,萧逸咬牙旋身,新悟的灵音窍突然发烫——他试着将内力顺着掌心的青光引向黑藤,可那藤条像块海绵,竟滋滋吸走了他的气劲!
怎么会——他额角冒出汗珠,肋下旧伤被动作扯得生疼。上回在乱葬岗救瘟疫病人时,他被流民砍伤的伤口还没长好,此刻每动一下都像有针在扎,那疼痛尖锐而剧烈,沿着神经蔓延开来,疼得他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
祁瑶从他怀里探出头,鬓发散了几缕,却仍盯着那些黑藤的动向。她注意到所有藤条都从三个碗口大的地洞涌出,洞边的泥土泛着青,像泡了千年的腐水,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腐臭味,那腐臭味刺鼻难闻,让人胃里一阵翻涌。
周围的桃花树也被黑藤影响,花瓣纷纷坠落,如同在为他们的危险处境悲鸣,花瓣在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像是一只只粉色的蝴蝶在做最后的挣扎。
萧郎!它们的根在那三个洞里!她指尖掐住他虎口,你用音震试试,像方才断桃枝那样!
萧逸喘着气点头。笛声在他脑海里自动响起——是叶老教的那曲《灵枢引》。他闭了闭眼,将灵音窍里翻涌的气劲聚成细线,对准最近的地洞。
掌心青光突然暴涨,嗡地一声,那洞边的泥土竟像被犁过般翻卷起来,黑藤啪地断成两截,腐液溅了他半腿,那腐液飞溅的声音“噗噗”作响,溅到身上黏腻而恶心,腐液溅到腿上,黏糊糊的感觉让他一阵厌恶。
好!祁瑶眼睛亮起来,再左边那个!
第二根地洞被震塌时,周围的黑藤明显弱了些。萧逸趁机拉着她往谷口跑,可刚跑出三步,四面八方突然又窜出更多黑藤!这次的藤条更粗,尖端还挂着暗红的黏液,像浸过血的鞭子,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那暗红色的黏液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仿佛散发着邪恶的气息。
小心!祁瑶拽着他往旁边扑,一根藤条擦着他耳际扫过,带落几缕头发,那藤条扫过的风声“呼呼”作响,让人胆战心惊,风声在耳边呼啸而过,仿佛死神的召唤。
萧逸摔在青石板上,祁瑶压在他身上,发间的桃花瓣落了他一脸,那花瓣轻柔地飘落,触感细腻而柔软,花瓣落在脸上,痒痒的,却又带着一丝温柔。
他望着她被冷汗打湿的额发,突然想起上个月在太医院值夜,她也是这样护着他——当时屋顶漏雨,她把自己的棉褥子全盖在他药柜上,自己裹着薄被冻了半宿。
疼吗?祁瑶撑起身,指尖轻轻碰他肋下的伤口。
不疼。他扯出个笑,可话音刚落,又一根藤条抽在他背上。
他闷哼一声,祁瑶眼眶立刻红了:都怪我,要是我早发现那些地洞...
说什么傻话。萧逸捧住她的脸,拇指抹掉她眼角的泪,你可是能把《千金方》倒背如流的祁大医正。他感觉有滚烫的东西在丹田处翻涌,像是上次用灵音窍时残留的气劲,可比那时更猛,像有团火在烧他的经脉,那滚烫的感觉灼烧着他的身体,让他浑身燥热,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
黑藤越围越紧,几乎要碰到祁瑶的裙角。萧逸咬了咬牙,将那团火往掌心引——灵音窍突然发出刺目的白光,照得周围的黑藤都蜷缩起来。那些藤条尖端的倒刺开始剥落,腐液嘶嘶蒸发,连地洞都在往下塌陷,那腐液蒸发的声音“嘶嘶”作响,伴随着刺鼻的气味,刺鼻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呼吸都变得困难。
祁瑶抓住他手腕:你在干什么?这力量......
不知道。萧逸额头全是汗,可眼里亮得惊人,但它好像在保护我们。
黑藤突然全部静止,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萧逸感觉那团火涌到了喉咙口,他张了张嘴,竟发出类似清笛的嗡鸣——不是用嘴,是从骨头里震出来的。最外围的黑藤开始碎裂,像被虫蛀的老木头,簌簌往下掉渣,那碎渣掉落的声音“簌簌”作响,仿佛是黑藤的哀鸣,碎渣纷纷扬扬地落下,像下了一场黑色的雪。
祁瑶望着他泛着白光的掌心,突然想起叶老离开时,腰间佛珠闪过的金光。那时她没看清,现在却觉得,这白光和那金光,像极了同个模子刻出来的。
萧郎......她轻声唤他。
我在。他握住她的手,别怕。
可那团火还在往上涌,他能听见自己骨骼咔啦作响,像要重新长过一遍。黑藤虽然退了,可地底下传来更闷的震动,像是有什么大家伙在往深处钻,那震动声沉闷而厚重,仿佛来自大地深处,地面都在微微颤抖。
祁瑶突然拽他往谷口跑:先出去!
这里的地脉不对,刚才那些黑藤......像是在找什么。
萧逸跟着她跑,掌心的白光却越来越亮,照得两人影子在青石板上拉得老长。他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在和他的灵音窍共鸣,像两个久别重逢的老友,正隔着血肉打招呼。
跑到谷口时,他回头看了眼——方才的三个地洞已经完全塌陷,周围的桃花树都蔫了,花瓣落了满地,像下过一场粉雪。而在塌陷的地坑中心,有块青铜碎片闪了闪,很快被泥土盖住。
祁瑶喘着气扶住他:你......你体内的力量,是不是和叶老有关?
萧逸摸着发烫的胸口,那里有个淡金色的印记,刚才还没有的。他望着远处渐起的夜色,长安的灯火已经亮成一片星子,可谷口的银线光痕比之前更亮了,正顺着他们掌心的白光,往长安城的方向延伸。
不管是什么,他把祁瑶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只要和你一起,我都不怕。
可那团火还在他体内翻涌,他能听见某种类似心跳的声音,一下一下,和他自己的心跳叠在一起。
那声音,像是在说——
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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