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镜表面的涟漪还未散尽，祁瑶后颈的汗毛突然根根竖起，仿佛有一阵冰冷的风正顺着脊背往上爬，那凉意让她浑身一颤。
她的双眼瞬间瞪大，眼神中满是警觉，眉毛紧紧地皱成了“川”字，嘴唇也不自觉地抿成了一条线。
她下意识攥紧佛珠，那串檀木珠子竟烫得惊人，像刚从药罐里捞出来的红枣，滚烫的触感从掌心传来，让她的手指微微颤抖。
她的脸色变得煞白，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萧逸。她声音发颤，手指扣住他腰间玉佩——那是两人定情时她亲手雕的并蒂莲，此刻正随着他的心跳急促震动，震动的触感让她心慌意乱，你闻见没有？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叶味，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香，像雪夜落在梅瓣上的霜，直钻进她的鼻腔。
她说话时，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牙齿也因为紧张而微微打战。
萧逸的金印在胸口灼出一片红痕，那炽热的感觉如同被火舌舔舐，让他的肌肤隐隐作痛。
他的眉头紧紧拧在一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毅，嘴唇紧抿，脸颊上的肌肉微微抽搐。
他原本护着祁瑶的手臂绷成铁线，肌肉紧绷得如同坚硬的石头，鼻尖捕捉到若有若无的冷香，像雪夜落在梅瓣上的霜：灵气里掺着腐叶味......有人来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但微微上扬的语调还是透露出了一丝紧张。
话音未落，废墟中心腾起幽蓝雾气。
那幽蓝的雾气在昏暗中散发着诡异的光芒，如同鬼魅的身影，幽幽地升腾起来。
祁瑶的眼睛瞪得更大了，眼中满是恐惧，她的身体微微颤抖，双手不自觉地抓紧了萧逸的衣角。
萧逸则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那些雾气绞成漩涡，在两人三步外凝结成半透明的人形。
那漩涡旋转的声音，如同低沉的呼啸，在寂静的废墟中格外刺耳。
祁瑶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的胸口剧烈起伏，脸上的恐惧更加明显。
萧逸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他紧紧握着短刃，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灵体穿着褪色的青衫，眉眼被雾气揉成模糊的线，唯剩一双金瞳亮得扎眼——正是青铜镜里那双缓缓睁开的眼睛。
那金瞳闪烁的光芒，如同寒夜中的鬼火，让人不寒而栗。
祁瑶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的嘴唇失去了血色，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萧逸的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他的眼神坚定地盯着灵体，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
是它！祁瑶倒抽冷气，佛珠在掌心转得飞快，那快速转动的佛珠与掌心摩擦，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她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锐，脸上的表情惊恐万分。
她看见灵体脚下浮着细碎的光粒，像极了幻阵崩溃时的星尘，突然想起方才光纹重组时压在肩头的重物，那沉重的压迫感仿佛又回来了，它吸精气......她说话时，声音带着一丝哭腔，眼中满是绝望。
躲我身后。萧逸把祁瑶往自己影子里带，后腰抵上断墙的碎砖，那粗糙的砖块硌得他后背生疼。
他的表情依旧坚毅，眼神中透露出对祁瑶的保护欲。
他摸出袖中短刃，那是用祁瑶煎药的药杵熔铸的，刃身还留着焦黑的药渍，那药渍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药香，混杂着焦糊味，别怕，我学了你三年扎针，扎鬼应该也在行。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安慰，但微微颤抖的嘴角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灵体的金瞳骤然收缩。
它抬起手，指尖迸出三道蓝光，快得像被弹弓射穿的纸窗——蓝光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呼啸声，萧逸拽着祁瑶往右侧滚，左肩还是被擦出一道血口，布料瞬间焦黑，散出烧鸡毛的臭味，那刺鼻的臭味让他忍不住皱起眉头。
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但眼神中依旧透露出坚定。
嘶——他倒吸一口气，却偏过头对祁瑶笑，这灵体手劲比你扎针狠多了。他的笑容有些牵强，但还是想让祁瑶安心。
祁瑶的手指在他伤口上翻飞。
她沾了口水点在伤处，那凉凉的口水让伤口一阵刺痛，又迅速撒上随身携带的金创药粉——那是她改良的，掺了薄荷脑，凉得萧逸直抽抽：别贫！她眼眶泛红，药囊里的银针叮当作响，那清脆的声响在紧张的氛围中格外清晰，这伤看着像被雷劈的，灵气在肉里乱窜......她的脸上满是焦急和心疼，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灵体的攻击没有停顿。
第二波蓝光如暴雨倾盆，蓝光击中地面，扬起大片尘土和石块，那尘土弥漫在空气中，呛得人咳嗽，萧逸抱着祁瑶在断墙后翻滚，衣摆被划开好几道口子。
有次躲闪不及，他后背撞在青铜纹路的残碑上，震得金印几乎要从心口蹦出来，那剧烈的震动让他胸口一阵闷痛。
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情，但还是紧紧地抱着祁瑶，保护着她。
这样不是办法。他抹了把嘴角的血，短刃在掌心攥出冷汗，它的攻击带追踪？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和焦急。
不是追踪。祁瑶贴着他后背，指尖按在他脉门上感知灵气流动，那跳动的脉搏传递着他的紧张，是......是在锁我们的气！
你看它的眼睛——她突然抬头，发簪上的银铃撞在萧逸下巴上，那清脆的铃声在寂静中格外响亮，每次攻击前，金瞳会先锁住目标！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惊喜和兴奋，似乎发现了转机。
萧逸眯起眼。
果然，灵体抬手指向祁瑶时，金瞳里闪过一道细光，像线穿针那样精准。
他咬咬牙，突然推开祁瑶：瑶瑶，往左边跑！他的脸上露出决然的神情，为了保护祁瑶，他愿意冒险。
祁瑶踉跄两步，故意露出破绽。
灵体的蓝光如期而至，萧逸却从另一侧扑出，短刃直刺灵体心口——刃尖没入半寸，竟像扎进了水面，荡开一圈雾气，那雾气触碰肌肤，带来一阵冰冷的触感。
他的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并没有退缩，继续用力刺去。
虚化？他瞳孔骤缩，还没来得及抽刃，灵体的手掌已经穿透他的防御，结结实实地拍在他胸口。
那力道像被石磨碾过，巨大的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萧逸飞出去撞在断墙上，喉间一甜，血沫溅在青铜镜上。
他的脸上满是痛苦和虚弱，但眼神中依旧透露出一丝不屈。
他看见祁瑶的身影在眼前晃，听见她喊自己名字的声音像浸在水里，模模糊糊的。
萧逸！萧逸！祁瑶跪在他身侧，指尖掐他人中，那用力的按压让他的人中一阵酸痛，你别睡，我刚发现......她的眼泪砸在他脸上，混着血珠滚进衣领，那冰凉的泪水让他清醒了几分，它攻击后会有半息的实体化！
刚才那下拍我时，雾气散了一瞬！她的脸上满是焦急和期待，希望萧逸能振作起来。
萧逸咳出半块血痂，抓住她的手腕拉起来：那还等什么？他扯下外袍系在腰间，金印的震颤透过里衣灼着皮肤，那强烈的震颤让他的皮肤阵阵发烫，你引它攻击，我来抓破绽！他的眼神中重新燃起了斗志，为了祁瑶，他要战斗到底。
祁瑶抹了把脸，抄起药囊里的捣药杵——那是根黑黢黢的檀木，比她的手腕还粗，那粗糙的檀木触感让她的手掌微微发涩，本姑娘今天不当大夫，当回砸药的！她踮脚吻了吻他嘴角的血，那带着血腥的吻让她心中一阵酸涩，砸扁这破灵体，回去给你熬十贴补药。她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为了萧逸，她也要勇敢战斗。
灵体似乎被激怒了。
它仰起头，金瞳里翻涌着蓝焰，雾气如活物般缠上祁瑶的脚踝，那冰冷的雾气缠绕着脚踝，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但还是紧紧握着捣药杵，准备反击。
祁瑶尖叫一声摔倒，捣药杵砸在地上，震得碎砖乱飞——这正是两人要的破绽。
萧逸像离弦的箭窜出去。
他短刃上缠着祁瑶的发丝（那是她今早梳头时落下的，他偷偷收在袖中），此刻被金印的灵气激得泛着白光。
灵体的雾气刚要重新凝聚，短刃已经刺穿它心口的位置。
嗷——灵体发出类似幼狐的尖叫，雾气疯狂翻涌，那尖锐的叫声让他的耳朵一阵刺痛。
他的脸上露出胜利的喜悦，但并没有放松警惕。
萧逸感觉刃下有东西在抽搐，像踩着尾巴的猫。
他咬着牙往前送刃，直到整个人压在灵体身上：瑶瑶！佛珠！
祁瑶爬起来，佛珠串在掌心转成金轮。
她念了半句《大悲咒》，佛珠突然爆发出暖黄光芒，正正照在灵体头顶。
雾气发出滋滋的声响，像被泼了滚水的蚂蚁，迅速萎缩成巴掌大的光团。
成了？萧逸抹了把汗，刚要松刃，光团突然炸裂。
蓝雾四溅，碎成上百个小灵体。
它们只有拳头大小，金瞳却和母体一般无二，叽叽喳喳像一群被捅了窝的马蜂，从四面八方扑来，那嘈杂的声音让他心烦意乱。
他的脸上露出惊讶和愤怒的表情，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背靠背！萧逸把祁瑶拽到身后，短刃舞成银圈。
小灵体撞在刃上，炸成星尘又迅速重组，这玩意儿越打越多？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焦急。
像极了我煎药时溢锅的药沫！祁瑶的捣药杵舞得虎虎生风，砸中一个小灵体，它啪地碎成蓝水，却在三息后又聚成原样，萧郎，你金印不是和青铜镜共鸣吗？
试试......她的脸上露出思索的神情，希望能找到解决办法。
话没说完，一个小灵体钻进她袖管，在手腕上咬出个青斑，那尖锐的刺痛让她倒抽冷气，药杵差点脱手。
她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但还是紧紧握住捣药杵。
萧逸旋身挡住她后背，短刃划破自己掌心，血珠溅在金印上——那枚印突然发出蜂鸣，震得两人耳膜生疼。
青铜镜突然剧烈震颤。
镜中映出的长安夜空里，幽蓝裂缝又裂开几分，那双金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缓缓爬出来。
而他们脚边，小灵体的数量还在疯涨，像被踩碎的蜂巢里涌出的蜂群。
萧逸的短刃越来越沉，祁瑶的捣药杵砸得虎口发麻。
她望着他发梢的血珠，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蹲在太医院后巷啃冷馒头，也是这样，明明自己饿得发抖，还把最后半块塞给流浪的小奶狗。
萧逸。她声音轻得像叹息，如果我们......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绝望和不舍。
没有如果。他打断她，反手握住她的手，你说过要牵着我从所有阴沟里走出去。金印的蜂鸣突然拔高，他望着她眼尾的红，笑出一口白牙，现在才走到第一个阴沟，瑶瑶大夫，可不能认输啊。他的笑容充满了鼓励和坚定。
小灵体的尖啸声中，祁瑶感觉掌心的佛珠突然烫得惊人。
她望着两人交握的手，突然想起师父临终前说的话：真正的医道，是渡人，也是渡己。而此刻，他们掌心的温度，比任何药引都更滚烫。
青铜镜里的裂缝又裂开一寸。
而废墟中，两个背靠背的身影，正举起染血的短刃与捣药杵，迎向铺天盖地的蓝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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