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克灵体之难,迎终极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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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逸的短刃在掌心割开的伤口还在渗着温热的血,那殷红的颜色在昏暗中格外刺眼。

金印贴着血肉发出尖锐的蜂鸣,那声音如同一根根细针,几乎要刺穿耳膜。

他能感觉到祁瑶温热的背紧紧抵着自己,捣药杵挥动时带起的风声比刚才慢了三分。

凑近看,她手腕上那个青斑正在一点点发紫,小灵体的毒应该开始攻心了。

瑶瑶,你脉搏跳得像打鼓。他咬着牙说完这句,短刃在空中划过一道凌厉的弧线,挑飞三只扑向祁瑶面门的小灵体。

那些蓝盈盈的小灵体碎成星尘时,发出尖锐的尖啸,那声音就像太医院后院被踩碎的药罐里往外冒的气泡声,带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再撑半柱香,我...

萧逸。祁瑶突然反手攥住他持刀的手腕,掌心的佛珠烫得惊人,那热度透过皮肤,让他的手微微一缩。你闻没闻到?

他一怔,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里混进了若有若无的檀木香,那香气清幽淡雅,如同山间的雾气。

是她师父临终前塞给她的那串沉香木佛珠。

当年老御医咽气前说这珠子能渡急难,祁瑶总笑他故弄玄虚,此刻佛珠却烫得像刚从滚烫的药炉里捞出来的药杵,握在手里,仿佛能感觉到它内部蕴含的力量在涌动。

我师父说过,医道渡人先渡己。祁瑶的声音突然稳了,指尖轻轻按在他腕间的太渊穴上,那触感凉凉的。你金印的力,我佛珠的气,试试......

萧逸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起三天前在青铜镜里看到的共鸣——金印是他在乱葬岗救孩童时捡到的,青铜镜是祁瑶从师父遗物里翻出的,两者相碰时镜中裂出的幽蓝缝隙,此刻正随着小灵体的增多越张越大。

那幽蓝的光芒在黑暗中闪烁,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要烧穿天了。他望着镜中那道裂缝喃喃,短刃突然一沉,被五只小灵体缠住刀身。

那些小灵体冰冷的触感顺着刀身传来,让他的手微微颤抖。

那些玩意儿的金瞳里原本只有混沌的攻击欲,此刻竟浮起一丝慌乱——像极了他小时候在街头偷烤红薯,被摊主追得爬树时,怀里那只偷来的小猫崽子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它们怕了?祁瑶的捣药杵突然顿住。

不知为何,原本像潮水般涌来的小灵体,此刻竟有半数开始往镜中裂缝退去;而剩下的虽然还在攻击,却没了之前的狠劲。萧郎,你金印在发烫!

萧逸这才发现,掌心的金印正从血珠里汲取力量,纹路间流转着和佛珠一样的檀光。

他想起祁瑶说过,老御医曾用“人丹”救过濒死的皇子——所谓人丹,不过是医者用自身精气血为引,配合药材熬制的救命丹。

金印和佛珠的力量融合,就如同人丹中精气血与药材的融合,都是借助自身的力量去对抗危机。

瑶瑶,我要试试把咱俩的力拧成一股。他喉结动了动,拇指用力按在金印上,血珠顺着纹路渗进印里,那股温热的液体带着他的力量,缓缓流入金印之中。可能会疼,可能......

疼怕什么?祁瑶突然转身,捣药杵当啷一声砸在地上,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双手捧住他的脸,她的手掌温热而柔软。

她眼尾的红痣被汗水晕开,像朵沾了晨露的石榴花,娇艳欲滴。我给你扎针时,你疼得直抽抽还说瑶瑶大夫的针比糖霜果子还甜;我煎药烫到手,你把我手揣进怀里焐了半个时辰......

她说着,将佛珠套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沉香木的温度透过皮肤往骨头里钻,萧逸感觉有股热流从掌心升起,顺着手臂窜进心口——那是祁瑶的脉象,沉稳中带着点俏皮的跳脱,和他慌乱的心跳渐渐合上了拍。

现在开始,她踮脚在他唇上轻啄一下,那柔软的触感如同花瓣拂过。你疼我就疼,你怕我就怕,你要赢......

我就陪你赢到底。萧逸接完这句话,金印突然爆发出刺目的金光,那光芒如同白昼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两人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像被投入热汤的药引般沸腾,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

那些原本要逃的小灵体突然炸成更细碎的星尘,剩下的也在原地打旋,金瞳里全是惊恐的涟漪。

它们想跑?祁瑶望着那些四处乱撞的小灵体笑出声,那清脆的笑声在紧张的氛围中格外悦耳。早干吗去了?

跑?没门。萧逸咬着牙将两人交握的手举过头顶。

金光顺着手臂蔓延到全身,他能清晰感觉到祁瑶的力量顺着佛珠涌进来,带着她惯用的薄荷香,那香气清新宜人;自己的力量则裹着金印的暖意,往她体内钻——像两锅熬到火候的药汁,终于在同一个药罐里融成了更浓的汤。

去!

随着这声低喝,金光如实质般炸开。

原本还在挣扎的小灵体被金光扫过的瞬间,连星尘都不剩,直接散成了空气里的蓝雾,那蓝雾带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镜中的裂缝突然剧烈震颤,那对金黄眼睛里的东西刚爬出半截,就被金光劈成了碎片。

大灵体的惨叫声比之前所有小灵体加起来都响,像极了祁瑶上次煎错药时,药罐炸碎的动静,那声音震得他耳朵生疼。

成了?祁瑶望着彻底消失的蓝雾,腿一软差点栽倒。

萧逸赶紧揽住她腰,这才发现两人后背都被汗水浸透了,汗水凉凉的,贴在身上很不舒服。

金印和佛珠上的光也淡了下去。

成了。他低头吻了吻她发顶,那柔软的发丝拂过他的嘴唇。你闻闻,檀木香没了。

祁瑶抽了抽鼻子,果然那股熟悉的香气散得干干净净。

她望着掌心空荡荡的佛珠绳,突然笑出了泪:师父说这珠子能渡急难,原来......

原来渡完急难,它就完成使命了。萧逸替她擦了擦眼泪,抬头时却愣住了。

他们头顶的天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幽蓝裂缝像被谁用金漆补上了,连带着青铜镜里的长安夜空都恢复了清明。

更奇的是,两人周围泛起淡淡的金光,像给他们裹了层薄纱,那层薄纱触感柔软而温暖,连刚才的伤口都开始结痂——那是他们融合力量后,天地给予的馈赠。

萧逸,你看!祁瑶指着自己手背,那里的青斑正在消退,那皮肤的变化让她感到一阵惊喜。这光......

是奖励。萧逸把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那温热的触感让他心里一阵温暖。我们渡了灵体,渡了彼此,天地就渡我们。

两人相视而笑,他们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感受着劫后余生的轻松。

微风轻轻拂过,带着周围淡淡的药香和泥土的气息。

两人这才慢慢抬脚,准备前往新的地方。

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悠扬的钟声。

那钟声不像长安城里的晨钟暮鼓,倒像深山古刹里的禅钟,带着股说不出的清冽,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能洗涤人的心灵。

萧逸顺着声音望去,只见废墟尽头的雾气里,隐约能看见飞檐斗拱的影子。

新的地方?祁瑶歪头看他,眼里的光比刚才的金光还亮,那明亮的眼神充满了期待。萧郎,我们去看看?

走。萧逸弯腰捡起她的捣药杵,又把自己的短刃收进鞘里,那清脆的入鞘声让他感到安心。牵着我。

不是你说要牵着我从所有阴沟里走出去吗?祁瑶笑着勾住他的小拇指,那温暖的触感让他心里一阵甜蜜。现在该我牵你了。

钟声还在响,两人手牵手往雾气里走去。

风掀起祁瑶的衣摆,露出她腰间晃荡的空佛珠绳——那是他们共渡难关的凭证。

而在他们身后,青铜镜静静躺在废墟里,镜面映出的,是两人交叠的影子,正随着钟声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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