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的指尖还残留着金珠钻进体内时那股滚烫的灼热感,仿佛被火舌舔过一般。
他垂眸望着自己的掌心,那掌心处似乎还残留着金珠的微光。
刚才那股游走在经脉里的力量此刻又开始翻涌,像有团活物在血肉下拱动,那股力量的涌动,让他的皮肤微微发痒,仿佛有无数小虫子在爬。
祁瑶的手还攥在他掌心里,温温软软的,像棉花糖一般,倒成了这股躁动里最稳的锚。
试试?祁瑶仰起脸,眼尾的水光还没褪尽,像清晨荷叶上的露珠。
发间那支青玉簪子随着她的动作晃了晃,发出清脆的声响,好似风铃在轻吟。系统说这是天地的祝福,总不会是烫手山芋。
萧逸喉结动了动。
他想起方才用这力量惩戒白衣人时,那股热流顺着指尖窜出去,轻易就掀翻了对方几十年的邪术。
那热流窜出时,指尖像是被一股强大的气流包裹,带着丝丝刺痛。
可此刻再去感知——那团光分明就在丹田处,他刚想引着它往指尖走,它却咻地窜到了肩井穴,撞得他踉跄一步,肩膀处传来一阵剧痛,好似被重锤狠狠砸了一下。
咳...这玩意儿比我当年偷祁师父的千年人参被追着打时还难控制。萧逸揉着发疼的肩膀,嘴角却扯出个无奈的笑。
月光下他的耳尖泛红,活像个偷喝了酒被抓包的少年,那红晕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娇艳,仿佛是被月光染上的一抹羞涩。
祁瑶没忍住笑出声,踮脚替他擦掉额角的薄汗,指尖带着淡淡药香,那药香丝丝缕缕地钻进他的鼻腔,让他感到一阵舒缓。你偷药那会儿倒是手脚麻利,现在倒像个第一次握药杵的小徒弟。她另一只手按在他后背的命门穴上,灵医天瞳微微发亮,散发着柔和的光芒,那光芒照在他的背上,暖暖的。我帮你引着,慢慢来。
热流随着她的触感重新汇聚。
萧逸闭着眼,能清晰感觉到那团光在两人交叠的气息里慢慢温顺下来,像只被顺了毛的小兽,那团光温顺下来时,他的身体也渐渐放松,肌肉不再紧绷。
可就在他刚要松口气时,那光突然剧烈震颤,他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眼前的景物开始扭曲,那扭曲的景物像是一幅被揉皱的画卷,让他头晕目眩。
瑶瑶!萧逸下意识攥紧她的手,可那股力量根本不受控制,他们的身体像被无形的线牵着,整个人腾空而起。
耳边的风声骤然变急,像一头咆哮的野兽在耳边怒吼。
他看见远处的山峦在眼底飞掠,连星子都成了拖尾的光,祁瑶的发丝抽在他脸上生疼,像锋利的刀片划过脸颊。
可她始终没松开手。
别怕!祁瑶的声音被风撕碎,却还是清晰地撞进他耳里,那声音带着一丝坚定和温柔,像黑暗中的明灯。我能感觉到...这力量在往长安方向去!
萧逸的心跳快得要撞破胸腔,那心跳声在他的耳边震响,仿佛是战鼓在轰鸣。
他想起药庐被烧时少年怀里的血布包,想起祁瑶师父那半块染血的玉佩,此刻这股力量像根烧红的铁钎,正戳着他往某个未知的深渊里钻。
他想停,想抓住路边的树杈,可指尖刚碰到树干,那力量就猛地一拽,树皮在掌心刮出血痕,那血痕处传来阵阵刺痛,像是被火灼烧。
萧逸!祁瑶突然喊他名字,声音里带着慌,那慌张的声音让他的心猛地一紧。我...我抓不住你的脉了!
他低头,这才发现两人的手腕上不知何时缠了金红相间的光带,正泛着灼烧般的热度,那热度烤得皮肤生疼,仿佛要被烧焦。
祁瑶的灵医天瞳本是清亮的琥珀色,此刻却蒙了层雾,显然为了稳住他消耗了太多精神力。
萧逸喉头发紧,将她整个人护进怀里,用后背抵挡着狂风,那狂风像冰刀一般割在他的背上,让他忍不住颤抖。坚持住,就算被甩成肉泥,我也先替你垫着。
话音未落,眼前的景物突然凝固。
等视野重新清晰时,两人正站在一片幽蓝里。
那是怎样的所在?
满目的晶体像冰棱般刺向天空,每一根都流转着细碎的光,像是把银河揉碎了嵌在石头里。
有的晶体如长剑般锋利,闪烁着幽冷的蓝光;有的晶体则像蘑菇般圆润,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大小不一的晶体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形成了一片神秘的晶体森林。
空气里飘着铁锈味的甜,萧逸吸了口气,后槽牙都泛酸,那股味道刺鼻又怪异,让他的胃里一阵翻腾。
祁瑶的指尖轻轻发抖,她指着不远处:看...那些晶体的纹路,和金珠上的一样。
萧逸刚要迈步,最近的那簇晶体突然发出蜂鸣,那蜂鸣声尖锐刺耳,像警报声在耳边炸响。
他还没反应过来,一道幽蓝的光波已经劈头盖脸砸下来!
他本能地抬臂抵挡,可体内的力量竟像被抽干了似的——原本翻涌的热流突然像被泼了冷水,只剩下零星的暖意。
光波擦着他的肩膀炸在地上,碎石溅起来,在祁瑶的裙角划出一道口子,那碎石飞溅的声音清脆响亮,像是玻璃破碎的声音。
怎么回事?萧逸的冷汗瞬间浸透后背,那冷汗贴着皮肤,凉飕飕的。
他望着自己发抖的手,想起方才在空地上轻易掀翻邪术的力量,此刻竟连道光波都挡不住,难道这里...在压制我们?
祁瑶咬着唇没说话。
她的灵医天瞳再次亮起,目光随着光波的轨迹移动:三次。她突然开口,刚才是第三道,现在停了。
萧逸这才注意到,晶体的攻击竟是有规律的——每三道光波为一轮,间隔恰好三息。
他盯着地面被光波砸出的焦痕,心跳逐渐稳下来:你记不记得小时候在药庐,你教我躲师父的戒尺?
祁瑶一怔,随即笑了:左右各闪一步,再往中间扑。
对。萧逸抹了把脸上的血,拉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血在他的脸上留下一道殷红的痕迹,他的心口因为紧张而剧烈跳动。等下一轮开始,我数一你往左,二往右,三咱们往中间那簇晶体后面躲。他的掌心全是汗,可祁瑶却觉得比任何时候都稳,相信我?
我信。
下一轮光波来得比想象中快。
萧逸的声音像绷紧的琴弦:一!祁瑶往左扑,发簪叮地掉在地上,那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响亮;二!萧逸拽着她往右闪,后襟被光波撕下一片,那布料撕裂的声音让人心惊;三!两人同时往中间的晶体丛撞去——光波擦着后背炸出火星,烧焦的味道混着祁瑶发间的药香,呛得萧逸眼眶发酸。
他们躲进两簇晶体的缝隙里,后背贴着冰凉的晶壁,那晶壁的冰凉像冰块般刺骨,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祁瑶颤抖着摸出发间的银簪,划亮火折子——这一看,两人的血都凉了。
地面的晶体不知何时开始蠕动,像有生命的蛇群,正顺着他们的鞋尖往上爬。
那晶体蠕动的声音沙沙作响,像是无数小虫子在爬行。
祁瑶的绣鞋已经沾到了冰凉的晶尖,萧逸的靴底也被晶刺扎破,血珠滴在晶体上,竟被瞬间吸收,冒出滋滋的白烟,那滋滋声像是热油里滴入水的声音。
这地方...在吃我们。祁瑶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她望着萧逸发白的脸,突然伸手捧住他的脸,那双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别怕,我还有灵医天瞳。
大不了...大不了我用精神力给你开条路。
萧逸反手握住她的手腕,能感觉到她脉搏跳得飞快。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指尖,喉结滚动,那指尖带着淡淡的温度,让他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师父说过,真正的医道是护人周全。他望着逐渐逼近的晶墙,眼底的光却越来越亮,这次换我护你。
晶体的蜂鸣再次响起。
萧逸望着祁瑶发间那支掉落的青玉簪,突然想起药庐后院长着的那株老梅树——每年冬天,祁瑶都会踮脚折枝,说要插在他案头的粗瓷瓶里。
回忆起那些温馨的过往,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有对过去的怀念,也有对未来的担忧。
此刻那股被压制的力量突然在丹田处翻涌,他听见自己说:抱紧我。
祁瑶刚环住他的腰,最靠近的晶簇突然炸裂。
碎晶如暴雨般落下时,萧逸望着逐渐被吞噬的角落,心中一横——
正当两人准备互相客套一番时,传令兵又从怀里掏出一封信,神秘兮兮地说道:“皇上还有口谕,务必亲手交给二位。”萧逸接过信,打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祁瑶见状,也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信上只有短短几个字:西域有异动,速去!
“西域……”萧逸喃喃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
祁瑶的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这庆功宴上的甜蜜,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致命的毒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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