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而来的李长歌,在这长安音乐节的热烈氛围中,终于有机会痛快淋漓地畅饮一番,也尽情展示了一把风采。
然而,自第一壶酒入喉后,他便渐渐失去了对现实的清晰感知。
他忽略了一个事实:尽管这个时代的酒未经蒸馏提纯,酒精度数相对较低,但长安城内却有独特的过滤工艺,使得这酒虽不至高度烈性白酒的程度,却也能达到二十度左右。于是乎,李长歌在这不经意间便深陷醉乡,后续发生的事情在他脑海中已然模糊不清,待到醒来时,床边仅有贴心的棉儿守候。
在那音乐节现场,随着李长歌被裳幽团队小心翼翼地抬离,这场盛宴非但没有因为他的缺席而平息,反而如火上浇油般沸腾起来。之前碍于诗神大儒王福畴在场,不论是长安百姓还是前来参加集会的士子们,都稍显拘谨。可当李长歌因酒力过猛而退场后,人群的热情瞬间爆发,议论之声此起彼伏,纷纷猜测这位才情横溢的高人究竟是何来历。
王福畴大师更是激动不已,以至于身体一阵虚弱,直接软倒在地。
今日所见所闻,无论是李长歌笔下的诗篇,还是其琴艺之精湛,都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强烈震撼。未曾想,会在一次寻常的士子聚会中偶遇一名看似普通的商贩,却拥有着仿佛诗神转世般的绝世才华,这让王福畴惊叹连连,直呼“逆天”。
直至李长歌被抬走,王福畴内心豁然开朗,深知今天这一幕注定要流传千古,无论是李长歌即兴创作的诗歌,还是他弹奏的琴曲,都将永载史册。他自己虽然在武道上未立寸功,文学造诣与李长歌相比犹如萤火之光比皓月,但他庆幸自己有幸亲眼目睹了诗神降临,并且预见自己也将因见证这一刻而名垂青史,内心的激动之情无以言表,他知道,此生再难遇见如此令人血脉偾张的时刻。
围观的人群中,各路士子、天策府名门之后以及众多世家子弟皆是心惊胆战,暗自惊叹。他们面对如此超凡脱俗的诗才,早已没了任何比较之心,唯有敬仰膜拜。
秦若婵更是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那个平日里令她反感的傲慢商贩,竟隐藏着这般惊天地泣鬼神的才情,心中的震惊和钦佩交织在一起,久久无法平静。
秦若婵此刻脸颊如火烧云般炽热,她悔不当初,曾经倚仗家中权势,一心想要找个机会与那高人斗智斗勇。殊不知人家并非性情乖张,而是真正的世外高人!天下间任何领域的大师宗师,乃至近乎仙人的存在,哪能没有些常人难以理解的个性?
回想起自己多次无礼冒犯对方,秦若婵羞愧难当,只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
这一瞬,她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是多么荒唐可笑,幼稚至极。若是早有远见卓识,看出此人的非凡之处,今日又怎会沦落到如此尴尬境地?想到刚才还想与人家比试才学,如今看来,真是滑稽至极,简直令人捧腹。
那位诗酒风流的仙师,以斗酒成诗的壮举,恐怕很快就会名垂青史。而自己之前那些轻率的行为……万一被记录在史册中,岂不是要成为千古笑柄?这脸面丢得可是直奔史书而去啊!
秦若婵心中五味杂陈,决心必须找个合适的时机向他负荆请罪,挽回颜面。
数日之后,在长安城南的一座精致宅院中,一间静谧的内室里,几名婢女忙碌穿梭,为床上病弱的老者端水送药。床边坐着一名同样面色疲倦的老者,正关切地劝慰着榻上的病友。
“崔兄,请你息怒,何必气成这样?”卢长庚一脸焦虑,他是范阳卢氏家中的主事之人,虽然未曾出仕官场,但家族位列五姓七望之列,地位尊崇无比。
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正是清河崔氏的族长崔白鹤。
近来清河崔氏遭受了接二连三的打击,先是家族子弟官职连降三级,儿子崔云更是因此含愤离世;紧接着是新兴造纸工业带来的冲击。而就在前几天,新的噩梦再次降临清河崔氏,令崔白鹤心力交瘁,终致病倒。
卢长庚深知清河崔氏遭遇的困境,实际上荥阳卢氏也在其中受到波及,只是程度相对轻微。
夜深人静时,卢长庚不禁兔死狐悲,担忧起自家几百年的基业是否也会步清河崔氏后尘。毕竟祖祖辈辈历经风雨,甚至在五胡乱华的动荡时期,靠的是劫掠商旅和村庄积累下的这份家业,好不容易洗手上岸,转行诗礼传家,难道真的要在自己这一代毁于一旦?
卢长庚深知太原王氏根基深厚,短期内难以撼动,于是考虑与其他受损严重的世家结盟,共同应对危机。
经过一番思量,他决定首先探望受损最重的清河崔氏,正好赶上崔白鹤因气病卧床不起。
尽管卢长庚最近忙于处理卢氏内部事务,对外界情况了解不多,但他对崔白鹤这位素有铁石心肠之称的老者为何会被气病也充满了好奇。
卢长庚轻拍崔白鹤的背,温言宽慰:“崔兄,万事皆可从长计议,陛下的移风易俗之举虽然冲击了我等门户之见,但终究不是不能应对。你切莫因此事过于动怒,伤了身体。”
崔白鹤却是一脸愤懑,喘息道:“卢兄有所不知,那李二所颁诏书正是导火索。日前,我那孙儿崔品玉……唉,他与人斗诗,不幸落败,结果被对方设计,令其去籍为奴,这可是对我清河崔氏的一大羞辱啊!正德孩儿去世后,家族已然元气大伤,如今再遭此重挫,我真怕清河崔氏就此衰落不振。”
卢长庚听闻此事,先是愕然无语,心中虽对崔品玉并无多少同情,但也理解崔白鹤此刻的心情。
他强忍住评判崔品玉的冲动,转而询问:“既然如此,那位少年究竟是如何以诗才折服全场,甚至让王福畴这样的大儒也为之倾倒呢?”
崔白鹤满脸怨恨地揭露:“还不是那王福畴,竟然不顾身份,直接向那小子行拜师礼!若非他出手捧场,怎会让一个乡野出身、商贩为业的小子,在众人面前出尽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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