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看着眼前这位胡子拉碴、眼神狂热的老将军,脑子里只剩下一连串的脏话在刷屏。
我他妈刚从皇帝那里把自己摘干净,你他妈又要把我往火坑里推?
还军师?随军出征?
你知道五十万蛮族大军是什么概念吗?那是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我淹死的程度!
我这小身板,上战场当吉祥物都嫌占地方。
苏白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连忙扶起王翦:“将军快快请起!使不得,万万使不得啊!”
他心里已经想好了,今天就算说破天,这个军师他也绝对不当。
“将军乃国之柱石,沙场宿将。苏白不过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谈论兵法已是纸上谈兵,若真上了战场,只会拖累大军,成为将军的负累啊!”苏白说得情真意切,就差当场表演一个平地摔来证明自己体弱多病了。
王翦却是不依不饶,他好不容易才见到“真神”,哪里肯放过。
“军师休要自谦!末将虽征战半生,今日读军师之兵法,方知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什么‘兵者诡道也’,什么‘能而示之不能’,此等至理,闻所未闻!”
王翦一脸激动地说道:“末将愚钝,许多精妙之处还需军师时时提点。有军师坐镇中军,末将才有信心,与那五十万蛮夷周旋!”
苏白头都大了。
哥们,你这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啊。
我给你的是方向盘和说明书,你非要拉着我这个驾校理论老师去跑拉力赛?
不行,得再加点猛料,彻底断了他的念想。
苏白沉吟片刻,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幽幽一叹。
“将军可知,兵法为何物?”
王翦一愣,恭敬道:“请军师赐教。”
“兵法,乃变化之道。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死记硬背,不过是刻舟求剑。”苏白开始了他的忽悠大法,“我若随军,将军凡事皆会问我,反而会束缚将军的临场判断。真正的帅才,是能将兵法融入骨血,随机应变之人。”
他看着王翦,加重了语气:“我观将军,便是这等帅才。只是被俗世兵书所困,未能完全施展罢了。”
一顶高帽先送上。
接着,苏白话锋一转:“为助将军破敌,苏白不才,愿再为将军献上一些心得,此乃兵法变化之总纲,名为《三十六计》。”
他决定把压箱底的宝贝也拿出来。
只要东西够好,就能证明他这个“产品经理”的价值,而不需要亲自去当“一线销售”。
王翦听到还有一部更牛逼的《三十六计》,呼吸都急促了,哪里还顾得上拉着苏白去前线。
“还请军师赐下宝典!”
“将军稍待。”
苏白转身回到书房,铺开纸笔,再次进入了疯狂的码字状态。
他这次不光是抄,更是结合之前那本《兵法心得》,给每一计都加上了详细的注解和战术推演。
“第一计,瞒天过海。”
“第二计,围魏救赵。”
“第三计,借刀杀人。”
……
他一边写,一边在心里吐槽。为了不上战场,我他妈容易吗?这工作强度,比996还福报。
第二天,当一部手写的,还散发着墨香的《三十六计》被王翦带回兵部时,整个兵部衙门,彻底疯了。
一群五大三粗,平日里只知道冲锋陷阵的将军们,围着一张小小的桌子,脑袋挤着脑袋,看着那薄薄的册子,像是看到了什么绝世美女。
“瞒天过海……我操,还能这么玩?假装渡河,实则暗度陈仓?”
“快看这个围魏救赵!妙!太妙了!蛮子打我们的雁门关,我们不会直接去打他们的老巢吗?”
“借刀杀人……这不就是让蛮族内斗吗?高!实在是高!”
这些习惯了正面硬碰硬的将军们,感觉自己世界观都被刷新了。原来打仗不光是比谁的拳头硬,更是比谁的心眼脏啊!
当他们看到后面的“空城计”、“反间计”、“美人计”时,一个个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这……这他妈是人能想出来的计策?
太阴险了!太毒辣了!
但是,太他妈好用了!
“这个苏学士,简直是兵家之神!我等与他相比,简直如同稚子!”一位独眼将军拍着大腿,满脸的崇拜。
王翦将《三十六计》如获至宝地呈给皇帝周衍。
周衍看完,当场拍案而起,兴奋地在御书房里来回兜圈。
“好!好一个苏白!朕得此人,何愁天下不定!”
他立刻下旨,封苏白为“军机参谋”,正三品,入主军机处,参赞军务。
圣旨的核心思想很简单:人,你不用去前线了,朕也怕你这宝贝疙瘩有闪失。但从今天起,北方战事的所有战略,你都得给朕盯着!
苏白接到圣旨,心里是五味杂陈。
好消息是,总算不用去送死了。
坏消息是,好像摊上了一个更大的麻烦。军机参谋?这听着就像是那种事多钱少责任大的背锅侠岗位啊!
他这口气还没喘匀,北征大军的主帅,镇国将军李靖,亲自登门拜访。
这位李靖年约四十,面容刚毅,不苟言笑,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猛人。他不像王翦那么激动,但眼神里同样带着一丝探究和敬畏。
一进门,李靖便对着苏白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末将李靖,拜见苏参谋。”
他开门见山:“苏参谋的兵法,末将已经通读数遍,叹为观止。此次北征,末将有一惑,想请苏参谋解之。”
苏白心里咯噔一下。
又来?你们这些当兵的怎么都这么一根筋?
他只能硬着头皮,摆出那副高深莫测的姿态:“李将军请讲。”
“蛮族骑兵来去如风,我军步卒居多,追之不及,守之则疲。不知参谋可有良策,能克制蛮族骑兵之利?”李靖问出了一个最核心的战术难题。
苏白:“……”
我他妈哪知道!
我就是个文抄公啊!
他大脑飞速运转,冷汗都快下来了。
有了!
苏白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淡淡地说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将军为何总想着以己之短,攻敌之长?”
李靖身体一震。
苏白放下茶杯,继续装逼:“蛮族利于野战,我大周利于城防。为何不坚壁清野,以城为基,以逸待劳?待其锐气尽丧,粮草不济,再以雷霆之势,聚而歼之?”
他把一些后世的战略思想,用最简洁的话说了出来。
李靖听完,站在原地,久久不语,像是一座雕塑。
苏白心里慌得一批,生怕自己说错了。
过了许久,李靖才猛地抬起头,对着苏白,深深一揖。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兵书!末将,受教了!”
苏白刚想松口气,就在此时,管家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恐之色,声音都变了调。
“老……老爷!不好了!”
“京城八百里加急快报!”
“江南……江南数郡农民造反,聚众十万,已经连克三座县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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