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川只能将云舒搂了又搂,他曾经听姜培闵说拥抱是最能让人感受到温暖的举报,他想,或许千言万语都比不上此时的拥抱了吧?
两周后云舒回到了班级,她依旧笑的灿烂,班里人也很默契的没问她这两周发生了什么,干什么去了。
“小舒舒,你这两周落下的课程可不少哦!”沈佳像往常一样转过头来和云舒话家常,随即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笔记本递给云舒。
云舒自己都惊叹,要知道沈佳可是一个上课从来都懒得记笔记的人,她居然破天荒地给她抄了笔记!?
云舒不好意思地笑着接了过来,好意嘛,肯定是不能辜负的啦。
“大老高说,接下来几周我的英语补习先暂停,先给你把数学课内容补上”习川绕过姜培闵说。
云舒点点头。
那一天后他们两人的关系好似就更近了。
姜培闵几人那几天也破天荒的不急着出去踢球,跟着两人呆在教室学习。
大家都发现了,云舒回来之后话没有之前那样多了,她原本就是比较慢热的人,现在的话更是少了些。
但是有个习惯也变了,变得特别爱喝水,一到下课她就要去打水。
“小舒舒,你很渴吗?”沈佳忍不住问到。
云舒疯狂地点头。
那时候大家都没发现,云舒变得爱喝水了,中午也变得很晚才回家了。
大家都调侃云舒是不是要在教室多学会,学着学着好内卷他们。
直到周三那天体育课云舒在体育课上晕了过去。
“应该是中暑了”姜培闵说,他说他第一次见到云舒的时候就是这样子的,沈佳只想笑他没常识“你见过谁家中暑是倒后面去的?”
习川一把抱起就往校医室赶,瘦了。
云舒比之前瘦了,比他第一次抱她的时候轻了很多。
几个人围在一起踌躇不安,门内的校医看的不耐烦一把火都轰了出去,一边检查着一边生气“现在的年轻人怎么都尽想着减肥!”
习川闻言看了眼校医,校医将他招呼了过去:“你同学是吧?”
习川点点头。
“我现在给她打着点滴,等会她醒了记得跟她说,人不吃饭是不行的!明白吗?”校医一边说一边写着单子。
习川点点头,脑海中那句“不吃饭是不行的”一直挥之不去,“她,一直不吃饭吗?”
习川有些想不明白,刘宇明白。
刘宇是一个有点胖胖的男孩,长的很高,带着一个黑框眼镜,话不多,爱吃,懂吃。
刘宇很喜欢吃南城的一家面馆,每个周五放假的时候他都会特意坐车过去,那家面馆对面是一家饭馆。
那天刘宇像往常一样去南城吃完面后打算再去附近的小街里在探寻新的食物,毕竟难得没有作业,时间充裕的很。
等公交的时候,他隐约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对的,他不会认错,就是云舒。
当时正值冬天,可能是因为刘宇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缘故,又或者是云舒太着急了,所以她并没有注意到他。
刘宇偷偷地跟了上去,他站在路灯旁,亲眼看着,在那个寒冬里,云舒卷着自己的衣袖蹲在路边刷碗。
水里早已没有了热气,她的呼吸随着低温变成一层层朦胧的气体缓缓上升,老板在一旁不停地催促着她。
刘宇和云舒其实是高一同学,那天刘宇像往常一样早早地就到了教室,他不是喜欢读书的人,当时他们学校实行的是走班制。
刘宇为了可以畅快玩手机所以早早地就去占了后排,当时他正低着头玩手机,云舒走了过去低着头问他:“同学,这里有人吗”刘宇有些错愕,摇了摇头。
这只是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云舒不记得,他却一直记在心里。
可能就是一见钟情吧?刘宇也觉得感情这件事挺玄幻的。
以至后来的分科以及分班考试,刘宇都是花了点小心思和她填一块去的,很不错,他们分到一个班了。
云舒果真从来就没有认识过他,哪怕当初迎着沈佳的话时,他小心翼翼地提起“我们之前好像一个班的诶”时,云舒也只是摇摇头,说没啥印象。
他明白,云舒并不是不吃饭,而是没有钱可以吃饭,他好几次间接性的暗示着说要请她吃饭,她也一一否决。
没办法,她太好面子了。
刘宇对云舒刻意的好,他们几个人都知道,就云舒不知道。
遇到云舒后的刘宇也开始会自卑,在他眼里云舒太好了,独立,坚强,漂亮又温柔,英语成绩也很好。
那时的刘宇经常傍晚的时候会去操场跑圈,知道云舒数学不好,经常夜里恶补数学知识,没办法的是他数学真的考不过习川。
那些话刘宇都一直藏在心里,与其告诉她让她增添烦恼还不如让她多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
但是后来南城那块抓童工打工抓的严时,刘宇便没在街上遇到过云舒了,云舒上学的比较早,所以他们十七岁上高二的时候云舒才刚满十五。
习川想着想着,云舒便醒了,她双手抱膝,习川见状走了过去“饿吗?医生说你要打完这瓶水才能进食,等会要吃点什么吗?”
云舒将脑袋低了低,她不回他。
习川有些生气,没了起初的耐心“还是不吃?”
云舒还是不说话,眼泪已经在眼眶里打转了,喉咙也好像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习川有些无措,他的态度太差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哪有病人刚醒就被质问的啊,他这算什么?“对不起,是我太急了。”
“我,我不是故意不吃饭的”云舒说话的语速很慢,语气有点委屈。
云舒没什么亲人,和外婆相依为命,后来云舒外婆去世时花了部分钱为云舒外婆置办了丧事。
按理说也不该拮据到连饭都吃不起的地步,但因为云舒还未成年,所以云舒的身生父亲也就提前释放,履行养育云舒之责。
可云舒后来所有的不幸却都是因为这个而引起的。
云舒的父亲叫季鑫,因为强行与云舒的母亲发生关系而被判入狱的,云舒的母亲一时接受不了事实,在云舒刚出生两个月便跳井自尽了。
云舒的外婆希望云舒的未来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希望她过的舒服,所以取单名“舒”字。
季鑫虽然暂时被释放,但是却没有一丝的悔改,甚至觉得自己倒霉的一生都是因为云家而导致的。
季鑫将云舒外婆的财产都掠夺走了,所以才导致云舒没有钱可以吃饭。
几人都万万没想到,事实竟然是这么的残忍,为什么老天可以这么狠心,将所有不好的事情都灌进她一个人身上?
那天晚上几个人坚决要跟着云舒回家,除了沈佳偶尔会出来调解一下氛围,周围的气场都是压抑的。
那天晚上的习川和刘宇就像发了疯似的,刚打开云舒家的门,两个人看着就看着季鑫流氓似地躺在沙发上,一时之间所有的气愤都涌上心头,两个人和季鑫扭打起来。
若不是姜培闵和高崎天在场,场面几乎就控制不了了,后来季鑫也被抓回去继续服刑了。
季鑫被关的时间里云舒每周都可以获得三百块钱的生活补助,上高三的时候云舒也满十六周岁,可以继续在餐馆里兼职的时候,她就开始拒绝了支助。
她想世界上总有更苦的人比她更需要这笔钱,过去的一年里她已经收到了很多很多的帮助了,她不能那么自私。
高二那年凉中举办了野外生存的活动,九个人一个小组,他们几个人很自然的就组在了一起。
几个人找准了一个位置安营扎寨,经过商议云舒和习川两人被分去捡野果和采野菜,刘宇和姜培闵去捡材火,沈佳和高崎天负责搭帐篷。
大抵就是这次,习川真正认清自己的心,这辈子,他非云舒不娶。
两个人找完的时候天也已经昏暗了,两人正商议着要回去,习川一个不注意一个酿跄从旁边的小滑坡滑了下去。
“习川”云舒大喊,打着手电筒不停地照射着希望能找到一个下去的路。
终于,云舒沿着旁边的小坡走了下去。
“习川”云舒半跪在习川身前,她瞧见了,习川的的右腿根浸满了一条很深的血迹。
“坡上有树枝,划到了。”习川忍着疼痛勉强站了起来。
“习川,不要动了”云舒心疼着,从习川站起来的每一步云舒都注意着,他稍稍动一下,伤口就有血渍溢出。
云舒将习川的手撑到一旁的大树上,将自己的薄外套脱了下来。
“没事的,云舒,就一点点血”习川安慰着,想要制止她的行动。
“不要动!”
还是那么固执又倔强。
“云舒”习川喊她。
“嗯”
“我觉得我走不动了,你……”
“我背你”习川的话还没讲完便被打断了“如果摔的人是我,我相信你也不会抛下我的,我怕把你放在这里,万一你又,受伤了怎么办?”
习川笑了“你这姑娘,真执拗”
云舒包扎完站了起来,学着习川的口气“你这小伙,真自大”
说完就背了过去,强迫着让习川的双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
“算了吧,云舒”习川还想劝着她。
“你要是把我背回去了,我以后在小组的面子往哪搁啊?”
“没事,你可以提高我的面子”
习川算是被她这个回答气笑了。
“还真别说,看你小小的瘦瘦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啊”
“小时候跟外婆做的农活多了,力气就大了”
“你说你这人这么偏执呢”
那天晚上他们聊了好多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