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你了？我盯着地上那五具尸体，他们额头的符文还在渗血，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什么意思？
颜如玉的凤凰火照亮了四周，她的指尖微微发抖：他们死前都指着同一个方向。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营地边缘，天机老人的帐篷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帐内亮着微弱的烛光。
老头儿！颜如玉喊了一声，没得到回应。
我们冲进帐篷，里面空无一人。桌上摊开一本古旧的册子，墨迹未干，像是刚写下不久。我凑近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
**葬天九开，万物重归混沌。**
云清霜的剑突然发出嗡鸣，她猛地转身：有人来了。
帐篷外传来缓慢的脚步声，像是拖着什么重物。帘子被掀开，天机老人佝偻着身子走进来，他的右腿血肉模糊，手里拖着一块断裂的石碑。
您这是——颜如玉上前扶住他。
别碰我！天机老人突然厉喝，浑浊的双眼布满血丝，我身上沾了预言的气息，会传染。
我们围着那块石碑坐下。天机老人用颤抖的手点燃了七盏油灯，摆成奇怪的阵型。
两个时辰前，我做了个梦。他的声音嘶哑得可怕，梦见十二神魔站在一片废墟上，葬天塔碎成九块……
他指向石碑：醒来后，我循着感应找到了这个。它埋在营地东边三尺深的地下，像是有人刻意放在那里的。
我凑近观察石碑，上面刻满了古老的符文，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那行大字：
**葬天九开，万物重归混沌。**
和桌上那行字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预言？我问。
天机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血里带着黑色颗粒：不是预言……是宣言。他擦了擦嘴角，天道借这块石碑在向我们宣战。
云清霜的指尖拂过石碑底部：这里还有字。
我们低头看去，在石碑最不起眼的角落，刻着一个几乎被磨平的名字——
**墨玄。**
老墨的真名。
帐篷外突然传来嘈杂声。
盟主！出事了！一名修士慌张冲进来，北域的黑暗突然加速扩张，已经吞没了三个村庄！
我们冲出帐篷，远处地平线上，那片吞噬一切的黑暗正如潮水般涌来，速度比之前快了十倍不止。更可怕的是，黑暗上方浮现出一张巨大的人脸轮廓，正对着我们的方向微笑。
灾厄……云清霜握紧了剑。
天机老人踉跄着跟出来，突然抓住我的手臂：秦灭生，看石碑背面！
我翻转石碑，背面刻着一幅简笔画：九个人影围着一座塔，最前面的人影手里举着剑，刺向天空。而在天空的位置，刻着一个模糊的符号——
——和那些死者额头上的符文一模一样。
这是……
葬天塔历代守墓人。天机老人声音发抖，你是第九个。
他忽然掏出一枚铜钱塞进我手里：握紧它，能预知三秒后的未来。天道留下的唯一生机。
铜钱入手冰凉，但下一秒，我的视野突然分裂——
在正常的视线之外，我看到三秒后的画面：帐篷后方的阴影里，缓缓伸出一只覆盖着鳞片的手……
小心！我猛地推开天机老人。
太迟了。
那只手贯穿了老人的胸膛，鲜血溅在石碑上。阴影凝聚成形，露出幽冥殿主那张金属面具。
又见面了，守墓人。他抽回血淋淋的手，这份礼物，可还满意？
战斗爆发得突然。
云清霜的剑光斩向幽冥殿主，却被他周身浮现的黑雾挡住。颜如玉的凤凰火化作巨鸟扑下，却被他抬手间冻成冰雕。
没用的。幽冥殿主轻笑，现在的我，可是承载了深渊大人的部分力量。
我握紧铜钱，再次看到三秒后的画面——他准备偷袭云清霜的后心。
左侧三步！我大喊。
云清霜瞬间闪避，剑锋擦着幽冥殿主的肩膀划过，带起一蓬黑血。他惊讶地看向我：天机符？
我这才发现铜钱上刻着细小的符文，正在我掌心发烫。
幽冥殿主突然大笑：有趣！那就看看你能预知多少！
他双手结印，地面突然裂开，无数黑手伸出抓向我们。我不断通过铜钱预判他的攻击，但每次只能堪堪避开。
这样下去不行！颜如玉喘着气，他的力量无穷无尽！
天机老人突然用最后的力气抓住我的脚踝：碑文……关键在碑文……
他咽气了，但这句话点醒了我。
我看向那块染血的石碑，突然明白了什么。
掩护我！我冲向石碑，幽冥殿主立刻察觉，黑雾化作长矛射来。云清霜和颜如玉拼死拦截，但仍有一根刺穿了我的肩膀。
忍着剧痛，我把铜钱按在石碑上墨玄的名字处——
轰！
石碑炸裂，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在空中凝聚成一把虚幻的剑影。
幽冥殿主第一次露出惊恐的表情：天道之剑？！
剑影落下，黑雾瞬间消散。幽冥殿主惨叫一声，半边面具碎裂，露出下面腐烂的脸——
——那张脸，竟和第三神魔灾厄有七分相似。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他踉跄后退，身体开始崩解，葬天塔才是真正的……
话未说完，他的身体炸成一团黑雾，只留下金属面具当啷落地。
我们喘着气环顾四周，营地一片狼藉。
颜如玉捡起面具：他最后想说什么？
我摇头，却注意到铜钱上的符文消失了，变成了一枚普通铜钱。而石碑碎裂的地方，露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卷竹简。
展开竹简，上面只有八个字：
**天道已死，弑神者当立。**
远处，北域的黑暗突然停止了扩张。
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
那张巨大的人脸，正在对我们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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