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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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音乐教室的断弦与镜中残影**

掌心的紫色钟摆印记在黎明前渗出细密的血珠,那些血珠沿着纹路汇聚成微型笑脸,和梧桐树干上的刻字如出一辙。我用袖口擦拭印记,布料接触皮肤的瞬间传来灼痛感,低头看见校服纤维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像被墨汁浸染的宣纸,从袖口向胸口蔓延。

“李默,你的衣服……”同桌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指着我胸口的位置,瞳孔骤然收缩。

我低头看去,校服心脏处不知何时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血痂符号,符号中心是正在搏动的蓝色光点,和梧桐树洞燃烧的火焰同色。教室里的学生们同时吸气,他们手腕上的紫色印记集体亮起,在课桌表面投下扭曲的钟摆阴影。

“当——”

教学楼的钟声单响,这一次声音里夹杂着琴弦断裂的锐响。音乐教室的方向传来玻璃破碎的巨响,我冲出门时看见走廊墙壁渗出蓝色黏液,那些黏液在墙面上勾勒出五线谱形状,音符却是一只只挣扎的黑色触手。

音乐教室的门虚掩着,断弦的钢琴散发出浓烈的铁锈味,琴键上沾满暗红色液体,按下去时发出“咯吱”声,像踩碎指骨。黑板上用粉笔写着一首未完成的乐谱,最后一个音符被画成了树洞眼睛的形状,眼眶周围缠绕着断裂的琴弦。

“谁在那里?”我踢开挡路的琴凳,看见钢琴底下伸出一只穿着白手套的手,手套指尖沾着蓝色荧光粉,和我掌心印记的颜色相同。

那只手猛地抓住我的脚踝,力道大得像铁钳。我低头看见一个女孩蜷缩在钢琴下,她穿着过时的校服裙,裙摆缝着无数细小的钟摆图案,每个钟摆都用黑色头发编成,发梢还在微微颤动。

“别弹那首曲子……”她的声音被钢琴腿挡住,含糊不清,“弦断了,它就醒了……”

我费力地挣脱她的手,注意到她后颈有一道纵向的疤痕,形状和图书管理员额头的笑脸疤痕互补,拼起来正好是一个完整的圆形。她的校服口袋里掉出一张泛黄的节目单,上面写着“清水二中校庆音乐会”,日期是地震发生的前一天,压轴节目是钢琴独奏《钟摆》,演奏者的名字被墨水涂掉了,只留下蓝色荧光粉的痕迹。

“你是谁?”我捡起节目单,指尖触碰到荧光粉的地方传来冰凉感,和怀表的金属外壳一样。

女孩突然尖叫起来,指向钢琴上方的镜子。我转身看见镜中映出的不是教室,而是第十二棵梧桐树的树洞,洞口燃烧着蓝色火焰,火焰中伸出一只戴着白手套的手,和女孩的手套一模一样。更恐怖的是,镜子里我的倒影没有脸,只有一片不断旋转的黑色触手,触手中心嵌着一个紫色钟摆印记,和我掌心的完全一致。

“它在看你……”女孩的声音变成了哭腔,她的校服裙上的钟摆图案开始蠕动,黑色头发编成的摆锤互相缠绕,形成一个微型的绞刑架。

钢琴突然自己奏响了第一个音符,不是琴键震动,而是断弦在共鸣箱里发出的嗡鸣。我看见所有断弦的末端都系着黑色触手,那些触手正从钢琴腿的缝隙里爬出,在地板上形成五线谱形状的黏液痕迹。

“快跑!”女孩猛地推开我,她后颈的疤痕裂开细小的血缝,渗出蓝色荧光粉,“去美术教室,那里有不会碎的镜子……”

我冲出音乐教室,身后传来钢琴弦全部绷断的巨响,以及女孩凄厉的尖叫。走廊里的蓝色黏液五线谱正在发光,每个音符形状的黏液里都困着一只眼睛,那些眼睛和我在镜中看到的黑色触手一样,没有瞳孔,只有旋转的纹路。

美术教室的门用蓝色胶带封着,胶带上印着重复的钟摆图案,和女孩校服上的一致。我撕开胶带时,发现胶带背面粘着几根黑色长发,发根处还带着头皮碎屑。教室里弥漫着松节油和铁锈混合的气味,所有画架都蒙着白布,只有中央的画架露着画布,上面用蓝色荧光粉画着第十二棵梧桐树,树洞眼睛里倒映着音乐教室的钢琴。

“你终于来了。”

一个声音从画架后面传来,我绕过画布,看见班长站在窗前,她的校服已经完全变成黑色,手腕上的紫色印记连成了完整的钟摆,钟摆中心悬着一粒黑色触手卵,和她消失前胸口的一模一样。她手里拿着一支画笔,笔尖蘸着蓝色荧光粉,正在画自己的倒影。

“班长?”我注意到她脚下的影子不是人的形状,而是一棵扭曲的梧桐树,树干上布满笑脸刻痕。

她转过身,脸上带着和校长如出一辙的诡异微笑,只是嘴角多了一道纵向的疤痕,和音乐教室女孩后颈的疤痕位置相同。“我等了你很久,”她的画笔在空气中划出弧线,留下蓝色荧光粉的轨迹,组成一个完整的钟摆图案,“该醒醒了,刘天。”

我猛地后退,撞在身后的画架上。白布滑落,露出下面的画布,上面用鲜血画着我的脸,眼睛里燃烧着蓝色火焰,嘴巴咧开成笑脸,和梧桐树干上的刻字一样。画布角落用极小的字写着一行留言:

**“镜中影,弦上魂,它在钟摆里等你第十二次睁眼。”**

美术教室的窗户突然全部变黑,玻璃上浮现出无数个我的倒影,每个倒影的脸都在逐渐变成黑色触手,只有眼睛里的蓝色火焰不变。班长举起画笔,笔尖的蓝色荧光粉滴在画布上,鲜血画的笑脸突然张开嘴,发出和教学楼钟声一样的单响。

“第十二次……”我想起节目单上的日期,地震前一天是第一次,现在是第十二次循环,“你是……”

“我是它,它是我,”班长的身体开始透明,蓝色荧光粉从她皮肤里渗出,在空气中形成巨大的钟摆图案,“而你,刘天,是第十二根弦。”

她的话刚说完,所有画架上的白布同时飞起,露出下面的画作——每幅画都画着同一个场景:第十二棵梧桐树下,一个戴白手套的女孩坐在钢琴前,她的后颈有纵向疤痕,而她的倒影在镜子里变成了黑色触手。

教室中央的画布突然燃烧起来,蓝色火焰中伸出一只手,和音乐教室镜中的手一样,戴着白手套,指尖沾着蓝色荧光粉。班长的身体化作荧光粉融入火焰,她消失前的最后一句话在我耳边响起:

“弦断了,轮到你弹了。”

**第12章:课桌上的血指纹与老师的黑瞳孔**

美术教室的蓝色火焰在身后熄灭时,我校服袖口的黑色浸染已爬到了手肘。走廊墙壁上的蓝色黏液五线谱正在干涸,凝固成无数细小的笑脸刻痕,每个刻痕里都嵌着半根睫毛,像谁哭过后遗落的痕迹。班级后门的玻璃上贴着新的课程表,纸张边缘用红色蜡笔涂满了歪扭的眼睛,那些眼睛的瞳孔都是紫色的钟摆图案,正随着我的靠近而缓缓转动。

“李默,你迟到了。”

数学课代表站在门内,他的领带系成了绞刑绳的样式,绳结处渗出暗红色液体,滴在作业本上晕开一个个笑脸。他的耳朵里塞着耳机,线控上缠着黑色头发,耳机孔里传出的不是音乐,而是指甲刮擦玻璃的声响。我注意到他握着作业本的手指关节发白,指缝间卡着暗黑色的碎屑,和之前同桌指甲缝里的一模一样。

教室里的光线呈诡异的暗红色,像是透过生锈的纱窗照进来。所有学生都坐在座位上,低头盯着桌面,但他们没有看书,而是用指甲在木纹里反复刻画。我走到自己的课桌前,发现桌面上布满了新鲜的血指纹,每个指纹都按在之前刻着“刘天”的位置,血珠在木纹里聚成细小的河流,沿着刻痕流向桌角——那里用鲜血画着一个正在融化的钟摆,摆锤是一只闭着的眼睛。

“同学们,把课本翻到第78页。”

数学老师走进教室,他的皮鞋踩在地面上发出“噗嗤”声,像是踩在烂泥里。我这才发现教室的地砖上覆着一层薄薄的黑色黏液,黏液里浸泡着无数脱落的指甲,每个指甲上都刻着细小的数字,从“1”到“11”,唯独没有“12”。老师的白衬衫领口处露出半截黑色触手,像一条不听话的领带,他转身在黑板上写字时,后颈的皮肤裂开一道细缝,挤出一粒黑色的触手卵。

黑板上写的不是数学公式,而是一首重复的短句:**“第十二个影子在树洞里睁眼”**。粉笔灰落在他的肩膀上,变成细小的黑色幼虫,沿着衣领爬进衬衫里面。学生们整齐地翻开课本,第78页本该是几何图形的地方,印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年幼的我站在第十二棵梧桐树下,手里攥着半块怀表,而树洞里伸出的一只手正抚摸我的头顶,那只手戴着白手套,指尖沾着蓝色荧光粉。

“李默同学,请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老师转过身,他的眼睛变成了纯黑色,没有瞳孔,只有旋转的触手在眼窝里翻卷。他指向黑板角落的一个笑脸图案,图案中心用红色粉笔画着一个钟表,指针停在10:13,而表盘外围环绕着十二颗滴血的眼睛。我站起来时,发现自己的校服已经完全变黑,胸口的血痂符号正在发烫,符号中心的蓝色光点像心脏般搏动。

“我……”我的声音沙哑,喉咙里像卡着碎玻璃,“我不知道。”

教室里突然响起整齐的吸气声,所有学生都抬起头,他们的眼睛和老师一样变成了纯黑色,手腕上的紫色印记亮得刺眼,在桌面上投下扭曲的钟摆阴影。数学课代表摘下耳机,耳机线缠绕的黑色头发突然活了过来,像蛇一样指向我:“他说谎,他记得。”

我猛地后退,撞在后排的课桌上。那课桌的桌面上用血写着一行字:**“你的指纹在第十二个钟摆里”**。血字的末尾画着一个正在睁眼的树洞,树洞眼睛里倒映着我的脸,而我的眼睛里燃烧着和梧桐火焰一样的蓝色光。

“当——”

教学楼的钟声单响,这一次声音里夹杂着骨骼错位的咔哒声。教室的天花板开始漏水,滴下来的不是水,而是黑色黏液,黏液里漂浮着无数细小的牙齿,每个牙齿上都刻着一个名字,我认出了“刘天”、“李默”,还有音乐教室那个戴白手套的女孩的名字——苏晴。

“李默,”数学老师的声音变得尖锐,他脖子上的黑色触手猛地伸长,像鞭子一样抽向我,“把你的手伸出来。”

我下意识地抬手格挡,掌心的紫色钟摆印记突然爆发出强光,蓝色的火焰从纹路里喷涌而出,将抽来的触手烧成灰烬。学生们发出整齐的尖叫,他们手腕上的紫色印记开始破裂,渗出蓝色荧光粉,和苏晴校服上的颜色一样。

“他是第十二个!”有人用喉音嘶吼,胸腔震动的闷响在教室里回荡。

我趁机冲向教室后门,身后传来桌椅翻倒的巨响。跑到走廊时,我看见第十二棵梧桐树的影子投射在墙壁上,影子的树洞眼睛正在缓缓睁开,而树影周围环绕着十二个模糊的人影,每个人影都穿着蓝色校服,胸口印着不同的名字,从“刘天1”到“刘天11”,唯独第十三个影子是空白的,只有一个紫色的钟摆印记。

“李默。”

一个声音从楼梯间传来,我低头看见班长站在楼梯拐角,她的身体半透明,手腕上的紫色钟摆印记已经蔓延到脸部,在眼周形成蛛网般的纹路。她手里拿着一本烧焦的相册,封面残留的照片上是一群学生站在梧桐树下,其中一个女孩戴着白手套,后颈有纵向疤痕——正是苏晴。

“看看这个。”她翻开相册,里面的照片都被蓝色荧光粉涂过,每个笑脸都被画成了树洞眼睛。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用钢笔写着:**“第十二次循环时,把钟摆插进树洞,然后烧掉所有指纹。”**

纸条的右下角盖着一个模糊的印章,图案是一只戴白手套的手,握着半块怀表。我接过纸条时,发现指尖沾到了蓝色荧光粉,那些粉末在我皮肤上聚成一个微型钟摆,摆锤指向我的心脏位置。

“他们在等你把钟摆插进去,”班长的身体开始化作蓝色光点,“但插进去之后,你就会变成它的一部分……”

她的话没说完,整个身体就消散了,手中的相册掉在地上,最后一页的纸条突然燃烧起来,蓝色火焰中浮现出一行新的字:**“你的指纹已经在树洞里了。”**

我猛地抬头,看见教学楼的玻璃上倒映出第十二棵梧桐树的影子,树洞眼睛里清晰地映出我的指纹,那些指纹由黑色触手组成,正在树洞里缓缓转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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