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潭的冰水冷得刺骨,禾九溟的青竹伞在水下化作利刃,劈开迎面而来的毒鱼。章盛悦的机关伞撑开成盾牌,伞面水波纹在幽蓝磷光中划出结界,将两人护在中央。她望着冰棺上的毒蛛图腾,指尖划过腰间的寒蝉玉牌——与禾九溟合璧的半块,此刻正在冰层下发出微光。
「小心!」禾九溟忽然拽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冰壁上。三尺长的冰锥擦着发梢坠落,在水面激起的涡流中,他鼻尖几乎贴上她冻得发白的耳垂:「你腰间的玉牌反光,暴露了位置。」
章盛悦的指尖在冰壁上划出镜水阁暗号,驱鱼粉从袖中溢出,将围攻的毒鱼群引向暗河支流。她望着冰棺上的十二道冰棱,忽然想起镜水阁密卷里的「毒宗守墓阵」:「每道冰棱对应一个毒蛛穴位,需要双生血同时注入。」
禾九溟的指尖按在冰棱上,毒蛛印记与冰层产生共振:「盛悦,用你的血滴在第三道冰棱——那里是寒蝉的命门。」他忽然咬破指尖,鲜血在冰面上绽开,与她的血珠形成双生图腾。
冰棺盖「咔嗒」裂开的瞬间,毒鱼群突然转向,利齿在水中划出破空声。禾九溟的青竹伞尖抵住棺盖,看见里面躺着的女子,胸前抱着半块镜水纹玉牌,与章盛悦的银铃暗纹完全吻合。
「是秦王生母淑德太后。」章盛悦的声音在水中格外清晰,「父亲说她难产而死,原来……」
冰棺内的壁画突然发光,寒潭石壁上浮现出古老文字:「毒宗与皇室立约,每代宗主需以血脉镇守北疆,圣女以血养蛊,换王朝永固。」禾九溟盯着壁画上的双生蛊图腾,忽然想起遗诏里的「毒宗宗主遗孤」,指尖在棺木边缘划出毒蛛纹——与壁画上的宗主手势分毫不差。
毒鱼群的利齿已近在咫尺,章盛悦忽然甩出袖中银瓶:「剩下的驱鱼粉只能撑半盏茶!」
禾九溟忽然抓住她的手,将镜水玉牌按在她掌心:「合璧!」两块玉牌相触的瞬间,寒潭底的机关轰然启动,冰棱化作利刃悬浮空中。他忽然划破自己手臂,鲜血在极寒中凝固成冰刃,甩手掷向最前方的毒鱼首领:「引开鱼群,我来破解守墓阵!」
章盛悦望着他手臂的伤口,血誓印记在冰水中发出强光,与壁画上的双生蛊产生共鸣。她忽然明白,他的血不仅是饵,更是激活毒宗机关的钥匙:「阿溟,壁画上的契约……」
「先夺虎符!」禾九溟的伞尖刺入冰棺暗格,露出半枚刻着寒蝉纹的虎符,与秦王密室的记载完全一致。他忽然拽住她的腰,避开上方坠落的冰棱阵,指尖在她后背画下毒蛛:「用镜水阁的『冰蚕步』,踩住壁画上的毒蛛眼!」
章盛悦的绣鞋在冰面轻点,十二道冰棱应声转向,将毒鱼群钉在寒潭石壁上。她望着冰棺内淑德太后手中的玉牌,忽然与自己的银铃合璧,露出完整的地宫地图——入口处,正是皇帝龙椅下的毒宗地宫。
「虎符是假的。」禾九溟忽然轻笑,指尖划过虎符底部的水波纹,「真正的钥匙,是淑德太后的血誓印记。」他望着章盛悦眼中倒映的壁画,「毒宗与皇室的契约,从来不是镇守边疆,而是用双生蛊的血,永远掌控王朝的毒脉。」
寒潭的水流突然变急,冰棺开始下沉,露出石壁深处的密道。章盛悦忽然握住他的手,玉牌在掌心发烫:「阿溟,壁画上的宗主手势,与你在乱葬岗地宫的动作一样——你才是毒宗契约的真正宿主。」
禾九溟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推向密道,自己转身抵住崩塌的冰棱。毒鱼群的残部再次袭来,他忽然想起养母临终前的话:「阿溟,寒潭底的壁画,会告诉你毒宗存在的真相。」此刻看着壁画上宗主与圣女同葬的场景,他忽然轻笑,笑得比寒潭水更冷。
「走!」他的冰刃划破最后一条毒鱼的头颅,血液在水中形成箭头,指向密道深处,「等我们从地宫出来,就去告诉皇帝,所谓的世代契约——」他顿了顿,声音混着冰层碎裂声,「不过是让双生蛊宿主,吸干王朝毒脉的,最毒的饵。」
章盛悦望着他染血的衣摆,忽然想起十年前在毒窟,他替她挡住人贩子的刀,也是这样的背影。她忽然转身,机关伞撑开成舟,将他拉上冰刃:「阿溟,毒宗的契约,从来不是单方面的牺牲——」她指尖划过他胸前的血誓印记,「而是双生宿主,一起颠覆这吃人的契约。」
寒潭底的密道在玉牌光芒中显现,两人合璧的玉牌,此刻正在地图上投射出地宫的完整轮廓。禾九溟望着章盛悦眼中的坚定,忽然明白,寒潭的险,不过是毒宗真相的冰山一角,而他们的使命,从来不是遵守契约,而是用双生蛊的血,在这寒潭深处,在这王朝的根基下,炸出一条,让所有谎言与算计,都灰飞烟灭的,血路。
冰层碎裂声中,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密道深处,寒潭水面重新归于平静,唯有壁画上的双生蛊图腾,在幽蓝磷光中,发出越来越强的,致命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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