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自学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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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想起最近的经历,犹如一部惊心动魄的史诗。两个月前,他目睹了自己的部队在西边荒野的山头被彻底摧毁,随后在兽人的追杀下,他在森林沼泽中亡命逃窜,几乎命丧兽口。

而后,他奇迹般地来到了王都,却成了整个王都最为令人恐惧的逃犯。如今,他身处这个大屋中,伴随着一位古怪老者处理尸体,回忆着这段时间的种种遭遇,连他自己也难以置信。这段旅程充满了未知与神秘,仿佛是一场不可思议的梦境。

他本来完全可以凭借面具和在城中的知名度,悄无声息地避开格兰瑟姆老头的注意而溜走。然而,他却未曾有过这样的举动。

不逃走的理由千丝万缕。学习魔法,是他从小就无法触及的渴望,格兰瑟姆的屋内丰富的魔法书籍对他而言是一种巨大的诱惑。

此外,他正在等待曼彻斯特的车队带回德洛丽丝,这仿佛是他目前困境中唯一的转机。公爵的“当场处死”的命令让他连辩解的机会也没有,而他也完全不清楚其中的缘由。他唯一的希望就是等待德洛丽丝回来,看看是否能澄清这场误会。

利欧坚信公爵的通缉是因为对他和德洛丽丝之间的误会。在目前的情况下,他只能如此猜测,然而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原因。利欧没有逃跑,是因为他已经适应了现在这种奇特的生活节奏。

两个月前那一夜的血腥与残忍,现在已被他视为生活的一部分,不再使他感到排斥。那些在森林沼泽中与死神多次擦肩而过的经历,已让他变得淡定自若,现在面对满大街的搜查部队,他毫无压力。

甚至有时看到一队队年轻士兵为他辛苦奔波,他会对他们产生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希望走过去与他们交谈,邀请他们坐下休息、品尝小吃,并,并劝他们不要再徒劳无功。

格兰瑟姆老头习惯与尸体打交道,因此对人毫无戒备,与利欧的相处极为轻松。老头从来不过问利欧的事情,甚至连他的名字都未曾询问过,大屋里只有他们两人时,交流起来毫无障碍。

相反,老头却给常来屋里觅食的三只野猫取了名字。他们之间的关系仿佛已经超越了人与人之间的好奇心界限,更像是早已相识多年的老朋友。

更重要的是,每日的魔法学习与冥想已经完全吸引了利欧的全身心。他每天都在进步,从最基本的止血技巧到恢复术的运用,从用两根手指点燃蜡烛到空手烤鱼的手艺,每一天都有新的收获和体验。

在格兰瑟姆老头的藏书架背后,利欧意外发现了一本尘封已久的古籍。这本书的页面是由古老的皮质制作而成,虽历经岁月却毫无损坏。

目录之中,赫然记载着众多魔法及其相关技能的秘密,引人入胜。然而,除了开篇的冥想方法与第一章节外,其余内容均以一种利欧未曾识得的文字书写。利欧并未向格兰瑟姆询问,只是默默依照自己能理解的内容,每日精进冥想之术。

日复一日,他的生活便沉浸在学习、练习与冥想之中。这样的日子从他五岁时便开始,对他而言,这种生活节奏显得尤为宁静与和谐。一切仿佛自然而然,无需刻意为之,亦无紧张之感。在充斥着死亡与追捕的平淡日子里,利欧不知不觉已度过了一个月。

平淡的日子容易使人心灵得到放松,久而久之,生活的每一个细节都仿佛与自身的感知融为一体。然而,利欧明白这样的生活并非长久之计。他知道有些事情并未结束,自己不能永远像个逃犯一样活在阴影里。尽管目前看似安全,但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被束缚的感觉。

尤其,他不能让那些在西边荒野山头上枉死的人们白白牺牲。利欧有一种奇怪的直觉,他在公爵府中所报告的情况似乎并未传达到位。

“喂,发什么愣?走了。”格兰瑟姆老头塞给他一包采购的物品。利欧接过东西,默默地跟在老头的身后。

当晚,利欧在完成冥想后,被窗外透进来的光亮所吸引。他走出屋外,看到了毕生中第二次见到的如此明亮的满月。距离上一次看到这样的月亮,恰好是两个月前在西边荒野的山头。那夜,月亮同样明亮耀眼,周围的星星都黯然失色。这月光将他的记忆拉回到那个血腥的夜晚。

月光如丝如绸,温柔地洒向地面,连地面上的岩石在这月光的照耀下也显得柔和起来。利欧坐在篝火旁,目不转睛地看着月亮,仿佛被其深深吸引,不愿错过这难得的月色之美。月光柔和得仿佛能够穿透他的皮肤,让他感受到其温暖与关怀。这样的月色在察达尔木是难得一见的。终年笼罩在盆地的云层与煤烟让这片土地上的人们无法尽情欣赏天空的月色之美。

已经离开察达尔木三个多月了,然而每当他回想起那段日子,那熟悉的铁汁与煤炭的气味便立刻在鼻端苏醒,仿佛铁锤在镔铁上敲击的声音才刚刚隐去不久。

那夜,他离开家的前一晚,父亲的铁锤挥舞时的情景,在他脑海中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那座磐石般坚毅木讷的脸庞,在炉火映照下显得神圣庄严,如同神祇一般。每一次铁锤的敲击都如同电流般穿过他的心灵,那是父亲的震撼,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与父亲之间独特的联系。

随着刀的形状逐渐清晰,当父亲将刀交给他自己打磨时,那种与父亲共鸣的震动消失无踪。我明白,与父亲的连结将随着这把刀的完成而结束。然而,凹凸心中却充满了期待和激动。这把刀不仅象征着我全新的生活的开始,更是他真正人生的起点。每一次铁锤与铁砧的撞击声,都在他的心中刻下对未来的期盼和信心。

这是一把前所未有的好刀,用他五年来默默积累的精铁矿所铸造。在察达尔木盆地的上万孩子中,他最特立独行。他并非在少年时期才叛逆,而是从始至终都在反抗这种生活。察达尔木盆地有着丰富的冶金铸造历史,四周高山上的矿藏似乎无穷无尽。盆地的矮人甚至习惯与人交往和混居,使得这里的冶金技艺独步大陆。人们习惯于此,世代以冶金铸造为生。很少有人愿意离开这里,仿佛这片土地不仅束缚了他们的脚步,也凝固了他们的心灵。

从小生活在采矿、冶炼、锻造的环境中,他似乎注定要成为这里的一部分。然而,多年的习惯并没有让他安于现状。在察达尔木盆地,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男子到了十八岁必须继承父辈的手艺。这个规定虽然起源不明,但一直被严格遵循,成为这个文化贫瘠的盆地里的一种精神信仰。

然而,他在五岁那年,开始痴迷于村后的老冒险者所描述的盆地外的世界,那个充满未知与可能的世界让我心生向往。

在广袤无垠的玄幻世界中,有森林和无尽山脉中的魔兽、能够轻易将一头牛抓上天空吞食的巨大飞龙、以歌声迷惑水手的美人鱼,更有神秘的亚人类,信仰巫师的国度以及他们独特的习俗。那飘着丝丝白云的无限青空如同梦幻画卷,神秘莫测的无边大海则藏着无尽的秘密。草原广袤到策马奔驰三天三夜也到不了尽头。

与其他孩子只满足于听这些故事、沉浸在幻想中不同,利欧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生活,是他所追求的天地。于是,他开始向老冒险者学习关于外面世界的一切知识。

如何在沼泽与荒漠中求生,如何识别各种植物和亚人类的习性,以及如何搏斗和设置陷阱。他的足迹遍布盆地中每一个最荒凉、最偏僻之地,一呆便是数月,仿佛置身于那神奇天地之中,不断磨砺自己的生存能力。

为了拥有强健的体魄,在兽人面前也能毫不逊色,他每日锻炼,与体型远超自己的人交战。十四岁那年,整个盆地的流氓与强盗已不敢再踏足他所在的村子。及至十五岁,他便踏入精铁矿井,一旦发现优质的矿石,便设法秘密携带而出。

他的父亲是个沉默寡言的人,经营着一家小武器店。在利欧的印象中,家只是一个休息的场所,父亲只是一个共同生活的长辈。然而,利欧的心始终向往着远方,每天都在锻炼与积累中,悄悄接近自己的梦想。

在他18岁生日的前一周,他带着自己偷偷藏起来的矿石找到父亲,请求打造一把刀,并表明自己要离开这里。父亲没有阻止他,也没有过问他的目的地。在长时间的沉默后,父亲帮他将矿石送到冶炼厂,用炼出的精铁为他铸成一把利刃。随后,利欧便带着这把刀,随着征兵队伍离开了长大的故土。

夜里,他手指轻抚刀身,发出“嗡”的一声低吟。那声音如同诗歌中的哀叹,又好似歌颂。篝火旁的老兵苏醒过来,独眼注视着他,火光映照出他沧桑的面庞。“好刀。”利欧听到的却是一声类似钝刀交锋的粗砺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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