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一惊，如同触电般向后跳去。
紧接着，他右手刀前出，左掌护在胸前。
不停在房间内来回扫视。
如果有内行人在，一眼就能看出霍然的动作。
游身八卦掌起手式，青龙探爪。
标准杀人技法。
霍然虽然不会道术，可这二十年也没闲着。
实打实学了一身道派功夫。
尤其是轻功，更是驾轻就熟。
如果有什么不对劲。
他有把握在两秒之内，离开房间。
天气热浪蒸腾，霍然却浑然不觉。
现在他出奇的冷静。
半晌，没有任何声音。
霍然鼓起勇气，厉声喝道：“何方孽障。”
李道山的身影在脑海中快速回放着。
他学着师父“施法”时的语气，怒斥道：
“此乃北帝天心一门祖传紫薇讳，驱鬼避邪雷渐耳。”
“吾是太上弟子，下统六天，六天之宫，是吾所部，不但所部。”
“不但所部，不但所部......”
“玛德，下一句是啥来着。”
冷静归冷静，紧张也是真紧张，
三年间，他只算命不驱鬼。
就是出去做法事，也只是应付场面。
这驱鬼法咒自然记得不是太熟练。
高度紧张之下，忘词儿了。
“不但所部，乃太上之所主，吾知六天宫名，是故长生，敢有犯者，太上斩汝形。”
陌生声音又在他脑海中响起。
“我靠！”
霍然瞬间睁大了双眼。
这妖孽也太嚣张了！
“你才是妖孽！”
霍然大脑这才转过弯来。
应该不是遇鬼。
不知为何，现在的他能清晰感知到。
跟他说话的，就是桌上的木牌。
“这是？”
“是你成精了还是我神经了？”
霍然死死盯着木牌，没有半点懈怠。
“人有五感，形、声、闻、味、触。”
“你顺利完成启灵过程，觉醒了五感之一的声。”
“凡是有灵性的东西，你都能听到它的声音。”
木牌的声音不急不缓，在霍然意识中响起。
“启灵？”
霍然放下戒备。
关于“启灵”，他听李道山提起过不止一次。
人有三神，元神居方寸，识神居下心。
除此之外，还有一神，散于周天，溶于血肉，只有经过漫长的启灵才有可能觉醒。
而且并非人人都可以。
这需要很特殊的体质。
“你师父看到你体质特殊，不让你修行术法。”
“他不断强化你的身体，并让你恪守三年黑律。”
“为的就是今天。”
“你若不念养育之情，不守临终嘱托，不尊黑律道法，那启灵觉醒也就与你无缘了。”
此时此刻，霍然这才恍然大悟。
为何李道山让他日日所做之事与道门修行截然不同。
就连羽化后都没给他留点“生存资金”。
原来这是“启灵”的修炼过程。
他还注意到，不仅是木牌。
在意识里，自己可以听到房间内的任何物品的声音，并且跟它们对话。
床，枕头，桌子，空调。
不过听不到土壤，螺丝这种不独立存在的东西。
看样子，只有“有灵”的物品才能交流。
霍然先是兴奋的看着周围的“物品”。
紧接着，他又沮丧起来。
“得，修行二十年，抽了个没啥用的觉醒技。”
跟物品对话。
这能力属实太弱。
按照北帝术数记载，第十二代掌教便觉醒在“形”上。
一双阴阳眼，看破生死，能知过去未来。
这听觉没有记载过。
应该没什么用处。
总不能没事儿跟一堆桌椅板凳聊天吧。
霍然环视四周，他还注意到。
除非自己在意识里发问，否则没有“物品”会主动开口。
“更拉胯了......”
“跟你们聊天，这能力有啥用？”
此时此刻，霍然脑中全是那句歌词：“我要这铁棒有何用。”
他还不如不启灵，好好学学算命或者降妖捉鬼。
最起码当个神棍，也能混的风生水起。
毕竟越有钱的人越迷信。
“有啥用？”
霍然此话引起阵阵嘘声。
木牌说道：“一千年前我就存在了，我知道北帝一门所有道法！”
落灰的棋盘说道：“我经历了三代主人，我知道围棋所有路数。”
角落的煤气灶说道：“我见过一百多个租客，我知道各种地方菜的做法。”
开裂的砖头说道：“临海市刚建成我就在这里，我知道这座城市的变迁。”
“吆喝？”
霍然不禁眼前一亮。
这个能力，貌似还有点用。
不对，是有点牛逼...
他只需要弄到一些老物件。
就可以间接获得“知道过往一切”的能力。
甚至各种很私密的事情。
想到这里，他瞥了一眼枕头。
“看什么看，我虽然造出来年头短，但我知道你经常......”
还没说完，霍然就用被子把它给蒙上了。
“不该说的别说，小心我给你点了。”
霍然把玩着木牌。
“也是，如果什么东西都主动跟我说话。”
“那不得烦死！”
霍然深吸一口气，看着自己这“体面人公寓”。
“我大概是历史上最穷的启灵者了。”
忽然，他灵光一闪。
有了这能力，那算命还愁不准吗？
随便找一个贴身的物件，对方有几个情人私生子都能知道！
想到这里，霍然长出一口气。
“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名副其实的道派天师了！”
他推开房门，双手撑着栏杆，纵身一跃就消失在房顶上。
十几分钟后，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体面人公寓”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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