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建奋战一通宵，顺利拿出一个初稿。趁余慧兰和顾盼学习讨论的间隙，孙建扎扎实实补了个觉。但初稿经过余慧兰和顾盼仔细阅读讨论后，肯定还得完整修订一遍。孙建休息期间，余慧兰和顾盼实在不忍心打搅，还是孙建自己心里记着事，一觉迷糊到下午，自己爬了起来。果然，材料的整体框架，主要观点都绝对漂亮，但具体修改意见还是有不小的工作量。顾盼趁孙建谁就期间，把她和余慧兰谈论的意见全部归纳成文字。这样孙建改起来就轻松多了。
眼看大功就快告成，最后的晚餐，余慧兰和顾盼说什么也要正儿八经做顿饭。做得好不好吃不重要，这番真诚的谢意、敬意，她们俩都是发自内心的。
孙建终于在规定的时间顺利完成任务，心情也是格外舒畅。晚餐特地拿出一瓶珍贵的红酒以示庆贺。不过，顾盼只能垂涎欲滴看着。今天无论多晚，她都得开车把孙建送回镇上，否则，折腾这么一大圈也就毫无意义了。
整个饭局间，所有人也还是围绕着这篇材料，精彩的内容余慧兰和顾盼免不了眉飞色舞恭维赞赏，遗憾之处彼此也毫不避讳。余慧兰多半都是找客观，但顾盼却一点不客气，极尽攻击挖苦之能事。好在孙建对顾盼这种尖酸刻簿早已习惯，大不了同等回敬，再要么一笑了之。
这顿饭吃的时间很长，一瓶红酒也被孙建和余慧兰彻底消灭。顾盼一看天色也不早了，着急忙慌准备送孙建回去。没想到余慧兰却吩咐她负责收拾碗筷打扫卫生。她还有事情要和孙建好好交谈。
顾盼虽有不快，但也无奈。
顾盼收拾屋子，余慧兰便把孙建叫到他工作的房间。孙建也不知道余慧兰要找他谈什么，心里还是非常忐忑，表情也显得尴尬。
余慧兰给自己和孙建各自倒了杯水，很随意拉过凳子坐下，眼睛一直看着水杯，显得非常艰难开口：“孙建！有件事，对你可能很重要，我本来想再等一段时间告诉你，但这事一直压在心里，实在难受。今天正好有机会，我只希望你——”
“余书记！您别担心我，我虽然毕业时间也不长，但经历的起伏挫折也不少了。您只管说，我没事。”
余慧兰这才抬起头转过脸，一脸严峻看着孙健：“那好吧！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到这儿来，其实并没有什么正规程序，也没有什么正经身份。外面的人都以为你是省城下来锻炼的、镀金的，但你自己可能也清楚，这就是个掩人耳目的幌子。”
“余书记！这我当然也想到了。只是我一直不敢面对，不愿承认，也没有勇气找谁打听，所以也就只能这样自欺欺人，自己麻痹自己。”
“但事情可能比你想象的更严重。”
“更严重？”
“是的！”
孙建不敢再看余慧兰，起身默默开始收拾东西。余慧兰也上来替他收拾：“对不起！”
“你早就知道对吧？你们从头到尾都是一伙的，一起勾结起来，就是为了惩罚、折磨我这么个狗屁不是的白痴、傻子？就凭你们的权力和能量，对付我这么个小罗罗，犯得着这么费劲，搞这么大花样吗？直接一棍子打趴下不是更解恨吗？”
“你能不能稍稍冷静一点，听我给你解释一下。”
“余书记！我现在很冷静，也不需要再解释。我知道我现在其实狗屁不是，根本没就业，也没单位，就是一个无业游民，待业青年。来这儿也是讨米的，谢谢您好心收留我这么久，施舍我一口饭吃。”
孙建麻利地收拾好自己的简单物品，拉开房门就往外冲，结果一出门便迎头撞了顾盼一个趔趄。顾盼并没有冲他发火，而是静静退到大门口，用身子挡住门把手。
“孙建！我不知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相信我姐，她绝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而且，她现在很信任你，也很需要你。”
孙建露出犀利凶狠的目光，死死盯着顾盼，然后泄气的自嘲：“可惜，现在这些对我都毫无意义了。我反正是个待业青年，无业游民，我干嘛要跑来这乡旮旯里受气受罪？我明天就滚蛋，那儿还有我的亲人，我需要他们、他们也需要我。”
“那我们现在也很需要你知道吗？你是个大男人，你不能关键时候撒丫子，我刚还劝我姐，对你不能太轻信，可她就是不听。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稍稍闹出点动静，都有可能害死她的。你摸着良心想一想，我姐她会成心害你吗？”
孙建突然泄气地蹲下身，捂着脸一阵哽咽：“你们既然都知道，干嘛要这样瞒着我戏弄我？你们这样作弄我这么个一无是处的小萝卜头，就很开心吗？就很有成就感吗？你们把这些心机花在别处不是更有价值吗？”
余慧兰这才慢慢走到孙健跟前，伸手把他拉起来：“孙建！你听好了，我们没这么无聊。你的事到目前为止，也就我一个人知道，盼盼什么都不知道，还有镇里那些人也没有任何人知道。”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到现在才告诉我？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还要装模作样把我接来？煞有介事那我当枪使？”
“孙建！我警告你，你再这么无理取闹，胡言乱语，我现在就拿刀子捅了你。”
“好啊！我无所谓，烂命一条！”
“孙建！你看着我，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希望你也别耍小孩子脾气。你先坐下来，听我把话说完，你再决定是走是留，我绝不拦你。”
孙建也抬起头镇定看了余慧兰许久。终于冷静下来，默默低下头。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