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瑶是被煎蛋的香气唤醒的。
她揉着眼睛坐起来时,祁轩正端着早餐从厨房出来,衬衫袖子卷到小臂,晨光里眉梢带着点淡笑:醒了?
你什么时候起的?她伸手去摸他眼下的青影,昨晚他在窗前站了半夜,不是说今天能多睡会儿?
祁轩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有笔旧账要算。
他说的旧账,是从书房抽屉里抱出的三个牛皮纸袋。
吕瑶凑过去看,最上面一张是蓝月集团近三年的资金流向图,红笔圈着十七个标注异常的节点——那是她上次用异能时,听到蓝月财务总监心里念叨的不能查的账户。
老周今早发来了境外审计报告。祁轩抽出一张纸推到她面前,蓝月表面做慈善,实际在给二十三个空壳公司输血。
吕瑶盯着纸上的数字,后颈发寒。
那些公司名字她见过,祁家这半年竞标失败的七个项目,甲方全挂着这些空壳的牌子。
他们要做局。祁轩指尖敲了敲明辉慈善晚宴的日程表,晚宴当天会有三笔跨境汇款,名义是资助贫困儿童,实际是把祁家押在新能源项目的六个亿卷走。
手机在这时震动。
祁轩接起,说了两句就把手机递给吕瑶:张警官要和你确认件事。
吕小姐,电话里是张警官略带沙哑的声音,上次你说听到蓝月法务部主管心里骂老东西过河拆桥,这个老东西,是不是昨天我们在监控里拍到的灰西装老头?
吕瑶闭了闭眼。
三天前她硬撑着用异能听了半小时,头痛得几乎撞墙,就为记下那个躲在蓝月顶楼的男人心里骂的每一句。
是。她攥紧祁轩的手腕,他当时还想,等晚宴结束,林悦那个蠢货就该被丢去国外了。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够了。
祁先生提供的资金链,加上你的证词,够钉死他们。
下午三点,祁轩的车停在郊区废弃工厂外。
张警官隔着车窗递来战术耳机:里面有八个,三个带家伙。
你待在车里。
我要亲眼看着他们伏法。祁轩扯掉耳机线,指节抵着车门,三年前我爸被他们坑走两亿的时候,我也在场。
吕瑶抓住他的胳膊:我和你一起。
祁轩低头看她发白的指节,到底没拒绝。
他扯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她,又检查了一遍她口袋里的防狼喷雾——那是苏妍硬塞给她的。
工厂铁门被撞开的瞬间,吕瑶听见此起彼伏的惊呼。
穿灰西装的神秘老者正站在投影仪前,屏幕上是祁家新能源项目的股权结构图。
他转身时眼里闪过慌乱,却在看到祁轩的瞬间扯出笑:祁少这是...查水表?
查的是你水表。张警官晃了晃手里的搜查令,蓝月洗钱,空壳公司诈骗,还有林悦账户里那笔买通评标委员的两百万。
老者的笑僵在脸上。
祁轩上前一步,指着投影仪:你昨晚让手下往明辉账户打了三千万,说是安抚费。
其实是怕他们临阵倒戈吧?他抽出手机翻出转账记录,可惜你手下贪心,多转了五百万——银行风控系统报警了。
老者的喉结动了动。
还有你让林悦去勾引我。祁轩声音冷下来,她昨天在咖啡厅哭着说爷爷说只要搞垮祁家,就让我当继承人,你猜她说的爷爷,警察会不会感兴趣?
吕瑶看见老者的手指在身侧蜷成爪。
十分钟后,警察带着一箱子账本和U盾出来。
老者被压上警车时突然回头,浑浊的眼睛扫过人群里一个穿黑夹克的年轻人——那是刚才缩在角落、全程没说话的小喽啰。
年轻人微微点头。
祁轩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他想起昨晚那个匿名电话里的威胁,想起老者账本里夹着的吕瑶的照片——照片背面用红笔写着关键人质。
怎么了?吕瑶拽他袖子。
他低头冲她笑:没事。
可等警车尾灯消失在路口,他还是摸出手机给陈叔发了条消息:让保镖队加人,吕瑶的公司和公寓,二十四小时轮班。
夜风掀起吕瑶的发梢。她踮脚吻他下巴:你今天特别帅。
祁轩搂住她腰,把下巴搁在她头顶:那你明天陪我去挑戒指?
吕瑶抬头看他,眼里有星光:好。
可就在两人转身要走时,祁轩余光瞥见刚才那个黑夹克年轻人摸出手机,快速按了串号码。
他脚步顿住。
年轻人抬头,刚好和他对视。
年轻人笑了笑,转身消失在巷子里。
祁轩摸出手机,把刚才的画面调出来——那是他藏在袖口的微型摄像头录的。
视频里,老者的眼神像根刺,扎在年轻人后颈。
他捏了捏吕瑶的手:走,先去买戒指。
但等吕瑶坐进副驾,他低头在导航里输了个地址——年轻人刚才站的位置,附近有个叫红叶网吧的地方。
他没告诉吕瑶,老者被押走前,用只有他们那个圈子能听懂的暗语说了句:让阿凯把东西处理干净。
而阿凯,是三年前那场车祸的目击者。
那场车祸,撞死了祁轩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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