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毒藤疯长,谁在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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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昭的军靴重重踹在实验室铁门上,锈渣混着霉味劈头盖脸砸下来。

空气中浮尘翻滚,像一层灰蒙蒙的纱布遮住了视线。

门内涌出的腐臭几乎让他窒息——那是某种植物腐烂后特有的甜腥,混着焦糊的玻璃味,在鼻腔里凝成一团刺鼻的浓雾。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喉咙泛起一阵恶心。

晚棠?他反手摸向腰间的三棱军刺,余光瞥见墙角蜷缩的身影。

脚步踩在碎玻璃上的声音清脆刺耳,像是踩在冰面上。

林晚棠跪坐在满地碎玻璃里,白大褂前襟沾着褐色焦痕,指尖攥着半页实验日志。

她平时总梳得整整齐齐的马尾散了,几缕发丝黏在苍白的脸上,湿漉漉地贴着皮肤,仿佛还残留着泪水的痕迹。

陈昭注意到她膝盖压着的是星芒草的培育盆,烧焦的根茎从黑土里支棱出来,像被抽干血的手指,在微弱的灯光下扭曲而诡异。

我的星芒草......她的声音轻得像碎玻璃,眼泪砸在烧熔的试管上,发出“滋”的一声轻响,上个月才刚抽新芽...

黑子突然从陈昭脚边窜出去,在实验室角落的通风口前狂吠。

那畜生鼻子几乎贴在地面,喉咙里滚着威胁的呜咽,前爪扒拉着墙根暗褐色的黏液,黏液泛着油光,散发着一股腥臭的金属味。

陈昭蹲下来,军刺挑起一具倒在门口的尸体。

死者脖颈处爬满紫黑色藤纹,皮肤下鼓着青灰色的瘤子——是被血荆藤感染的毒人。

他用刀尖挑开尸体手腕,金色血液混着黏液涌出时,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响:

【检测到高浓度血荆藤毒素(变异型),是否启动吞噬解析?】

吞。陈昭用刀尖蘸了血,直接抹在舌尖。

铁锈味混着苦杏仁的腥气窜进喉咙,他喉结滚动着咽下,太阳穴突突跳起来,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血管里穿行。

系统数据流在视网膜上流淌:【获得技能:毒抗 1(当前等级:2);解析成功:血荆藤毒素中和剂基础配方——白醋3份 生石灰1份(需提纯)】

晚棠。他扯下衣角擦了擦手,伸手要拉她起来,这毒能解。掌心粗糙的茧子蹭过她冰冷的手背。

林晚棠抬头时,睫毛上还挂着泪:“你又乱试......”话没说完,她的指尖突然攥紧他的袖口,“看这个。”她摊开掌心,是半片实验日志残页。

纸张边缘焦黑卷曲,墨迹被水晕开,隐约能看见“血荆藤共生实验”“抑制率92%”的字样,字迹有些模糊,却依旧带着她工整的笔锋。

残页的温度透过指尖传来,陈昭喉结动了动。

三天前林晚棠还兴奋地跟他说,星芒草可能是血荆藤的克星。

现在培育室被毁,实验日志被烧,连毒人尸体都留在门口——这是故意让他们看的。

黑子。他打了个呼哨,狼犬立刻停止刨地,尾巴竖起成标准的军犬警戒姿势。

陈昭摸了摸它耳朵,找毒源。

黑子低嚎一声,鼻尖贴着地面窜出实验室。

它的爪印在地板上留下淡淡的泥印,像一条蜿蜒的小径,通向未知的黑暗。

陈昭扶林晚棠起来时,注意到她白大褂口袋里露出半截银色注射器——是她总说关键时刻用的基因稳定剂。

金属表面反射着冷光,仿佛藏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废弃化工厂的铁栅栏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风穿过铁架,发出细微的摩擦声,像是有人在耳边低声说话。

陈昭蹲在灌木丛后,看着黑子用前爪扒开墙根的杂草,露出个半人高的排水口。

腐叶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泥土与藤蔓的腥甜。

行啊你。他揉了揉狼犬的脑袋,把军刺别回腰间,等会要是被发现,你得替我挡两刀。

黑子歪头舔了舔他手心,温热湿润的触感让陈昭心头一松。

狗舌头舔过的皮肤微微发热,像是在提醒他还活着。

顺着排水管道爬进厂区时,陈昭特意在胳膊上划了道小口子,让血滴在毒藤上——系统说过,吞噬者的血对普通毒藤有腐蚀性。

果然,接触到他血液的藤蔓立刻蜷缩着冒出青烟,给他让出条路。

空气里顿时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气味,像是烧焦的肉,又像是干枯的树叶。

报告。看守的手电筒光扫过来时,陈昭扯了扯染着藤汁的破外套,故意弓着背,侦察组的,隐形藤种。

隐形?看守的手电筒光束怼在他脸上,晃得他眯起眼。

那光亮刺目,像是探照灯一样毫无温度。

新一批的,藤种在皮下。陈昭咧嘴笑,露出带血的虎牙:上头说要混进安全屋,我这型不容易被看出来。

看守的手电筒往下移,照见他脚边的黑子:狗?

带毒的。陈昭蹲下来摸黑子脑袋,狼犬配合地龇牙,喉咙里滚出威胁的低吼,獠牙上还挂着一丝黏液,能闻出进化者的味儿。

看守犹豫了两秒,挥了挥手:进去吧,培育舱在B2。

记住,圣水只能喝半瓶——喝多了藤种暴毙,上头要骂的。

陈昭跟着他往里走时,心跳快得几乎要撞穿肋骨。

每一步都踏在水泥地上,回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他听见看守小声嘟囔:也不知道这圣水有啥好,喝了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

上头说能永生啊。陈昭接话,您没听说?

伊卡洛斯大人研究出来的......

永生个屁。看守突然压低声音,上星期有个兄弟喝多了,藤子直接从七窍钻出来,把脑浆都绞成糊了。他踢开脚边的空玻璃瓶,月光下能看见瓶身印着圣泉制药的旧标,那女科学家还说实验需要牺牲,呸。

陈昭的指甲掐进掌心。指腹下的皮肤开始发麻,像是被针扎过一般。

他记得林晚棠说过,圣泉制药是灾变前研究生物制剂的公司,后来被血荆盟收购了。

花农老周的窝棚在废土边缘,用铁皮和塑料布搭的。

推开门时,一股药香扑面而来,混合着柴火燃烧的味道,让人稍微安心了些。

陈昭推开门时,老人正蹲在火塘边熬药,黑子立刻凑过去闻陶碗,被他用枯枝敲了脑袋。

火焰跳跃的声音伴随着咕嘟咕嘟的沸腾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苦涩的清香。

坐。老周指了指草垫,你来找星芒草的?

陈昭愣住:您怎么知道?

晚棠那丫头上个月来过,说要找能克毒藤的草。老周从炕席下摸出个红布包,打开是株指甲盖大的幼苗,叶片泛着淡金色,像是阳光洒在上面留下的印记,这是最后一株了。

我孙女三年前被毒藤咬了,就是靠它吊的命。

他枯瘦的手指抚过叶片:但这草要是落在坏人手里......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比毒藤还毒。

它能让藤子发疯,能把整座安全屋的人都变成毒人。

陈昭郑重接过红布包,放进贴着心口的暗袋:我以吞噬者的命起誓,它不会害人。

老周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吞噬者?

就是能吞了藤子的那个?他拍着大腿笑,好!

好!

那丫头没看错人......

月光爬上化工厂最高的烟囱时,陈昭蹲在通风管道里,听着下方的对话。

第三批圣水已经调配完成。女声冷得像冰锥,伊卡洛斯大人要的是可控的永生,不是暴毙的实验体。

陈昭屏住呼吸。

他见过薇拉的照片——血荆盟最年轻的首席科学家,金发扎成利落的高马尾,左眼角有颗泪痣。

此刻她正站在巨大的培育舱前,白大褂上沾着暗褐色的液体,手里的注射器闪着冷光。

但这次的藤种融合率......

闭嘴。薇拉甩了注射器,玻璃管砸在地上发出脆响,告诉那些废物,再敢质疑我的配方,就把他们扔进培育舱当养料。她转身时,陈昭看见培育舱里漂浮着具尸体,皮肤下的藤脉像活物般蠕动,等这批毒人成型,整个北区的安全屋......

通风管突然发出咔的轻响。

陈昭心里一沉——是黑子。

那畜生大概等得不耐烦,正用爪子扒拉管道缝隙。

谁?薇拉的声音骤然拔高。

陈昭立刻翻身跳出管道,军刺已经攥在手里。

他看见至少七八个毒人从阴影里涌出来,脖颈处的藤纹泛着诡异的紫,指甲长得像镰刀。

黑子的吠叫几乎要掀翻屋顶,它扑向最近的毒人,却被对方一把甩在墙上。

陈昭冲过去接住狼犬时,听见身后传来薇拉的冷笑:吞噬者?

正好,我还没研究过你的血......

毒人的嘶吼声在耳边炸响。

陈昭把黑子塞进旁边的储物箱,反手抽出腰间的三棱军刺。

他能感觉到吞噬烙印在发烫,那些被他吞噬过的面孔在皮肤下浮动——老猎人的刀,小女孩的饼干,苏绾的眼泪。

来啊。他咧嘴笑,血从嘴角淌下来,看看是你们的藤子硬,还是老子的刀快。

最近的毒人已经扑到面前,青灰色的爪子擦着他的脸颊划过。

陈昭侧身避开,军刺精准捅进对方心脏——那里没有跳动,只有藤蔓缠绕的腐肉。

系统提示音在识海轰鸣:【检测到变异型血荆藤毒素,是否启动吞噬?】

吞他娘的!陈昭吼着,刀尖挑开毒人脖颈的藤脉。

鲜血溅在他脸上时,他听见更多脚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黑暗中,薇拉的声音像根细针:把他活着带回实验室......

陈昭抹了把脸上的血,看见十多个毒人已经将他围在中间。

黑子在储物箱里撞得哐哐响,林晚棠的实验日志残页在他口袋里硌着心口。

行啊。他舔了舔嘴唇上的血,军刺在月光下划出银弧,那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吞噬者。

最前排的毒人同时扑来。

陈昭迎着爪风冲上去,军刺带起的血花里,他听见系统的提示音混着自己的心跳,像战鼓般擂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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