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昭的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喉间泛起一丝铁锈味。
夜色透过破碎的窗棂洒进来,映出他绷紧的下颌线。
十多个毒人围成半圆,脖颈处的紫藤随着喉间呜咽起伏,像群被线牵着的提线木偶,在昏暗的灯光下投出扭曲的影子。
风从破窗灌入,夹杂着腐肉混着铁锈的腥气——比上次在废弃医院遇到的丧尸还要刺鼻。
那是血荆藤在吞噬宿主血肉时分泌的消化液味道,黏腻又令人作呕。
“系统,现在能分析这些藤子的弱点吗?”他低声嘟囔,军刺在掌心转了个花,金属寒光在指尖流转。
话音未落,上次吞噬变异鼠时解锁的“毒素感知”突然发烫,皮肤下浮现出淡绿纹路,像荧光笔般标出毒人血管里蠕动的紫藤脉络。
最近的毒人已经扑到眼前,指甲划过空气发出尖锐的嘶啸。
陈昭没躲,反而迎上那青灰色的爪子——他记得林晚棠说过,血荆藤最怕强酸腐蚀。
左手迅速摸向腰间挂着的玻璃管,那是今早用变异酸蚁的腺体熬制的藤腐剂,瓶身还残留着酸液灼烧的痕迹。
“去你娘的!”他大喝一声,玻璃瓶砸在毒人胸口。
腐白烟雾腾起的瞬间,毒人发出类似指甲刮黑板的尖叫,震得陈昭耳膜生疼。
皮肤下的紫藤像被火烤的蚯蚓疯狂扭曲,散发出焦糊味。
他借着对方踉跄的空档,军刺精准捅进其咽喉——那里是藤脉最密集的交汇处。
系统提示音炸响时,他的瞳孔微微收缩。
【吞噬成功:获得毒抗 1,检测到目标体内含记忆清除酶残留,是否标记?】
“标记。”陈昭反手抽出军刺,鲜血溅在脸上,温热而滑腻。
这具毒人皮肤下的藤脉正在融化,露出半张熟悉的脸——左眼角有道疤,是三天前在铁壁安全屋门口讨水喝的流民阿强。
他突然想起阿强当时攥着块发黑的面饼,说要留着给生病的老娘。
“兄弟,对不住了。”他低声念叨,指尖快速划过阿强脖颈的藤痕,仿佛是在为他做最后的告别。
“嗷呜——”
储物箱突然炸开,木屑四溅。
黑子甩着碎木板扑出来,狼爪在地上划出火星,空气中顿时弥漫起焦躁的兽息。
它认准刚才攻击陈昭最凶的毒人,獠牙直接咬断对方手臂上的紫藤。
那毒人疼得单膝跪地,被扯断的藤条竟像活物般缠上黑子的前爪。
陈昭心一紧,正要扑过去,却见黑子喉咙里发出低沉的轰鸣,狼毛根根竖起——那是它吞噬变异灰狼后觉醒的“兽威”。
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扩散开来,被咬住的毒人浑身剧颤,紫藤突然萎靡,连挣扎都变得迟缓。
陈昭眼睛一亮,系统提示适时响起:
【检测到黑子兽威对血荆藤有压制效果,建议协同作战。】
他抄起另一瓶藤腐剂掷向毒人双腿,腐烟中,黑子顺势撕开对方腹腔——里面没有内脏,只有团蠕动的紫藤球,散发出恶心的腥臭味。
“晚棠!”
陈昭边退边喊,余光瞥见实验室角落堆着半人高的废纸。
林晚棠正蹲在那堆纸里翻找,白大褂下摆沾着黑血,发梢被爆炸气浪吹得翘起。
她手指快速翻动,纸页摩擦声清晰可闻。
三天前她弄丢实验日志时哭红的眼睛此刻亮得惊人。
手指突然顿住——她抽出本封皮印着“伊卡洛斯计划”的深灰笔记本,封面微凉,带着旧纸特有的霉味。
“找到了!”林晚棠的声音带着颤抖,“血荆藤与兽脑波共振……原来薇拉是用变异兽的脑波控制这些藤子!”她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亮得像星子,“昭哥,只要阻断脑波频率——”
“闭嘴!”
尖啸声从头顶炸响,如同钢针划过耳膜。
陈昭抬头的瞬间,看见薇拉踩着通风管道跃下,蛇形项链上的绿宝石泛着幽光。
她手里握着支银色注射器,针头还滴着荧光绿的液体——那是上次泼在实验体身上,能让活人三秒变毒人的“藤化剂”。
“想救你的小博士?”薇拉嘴角咧到耳根,蛇形项链突然张开,十二根细如牛毛的毒针从蛇嘴中弹出,“尝尝我新配的‘忘忧散’,保证她连自己叫什么都记不得——”
陈昭的瞳孔剧烈收缩。
他看见毒针擦着林晚棠的发梢飞过,目标是她后颈的大椎穴。
身体比脑子先动,他扑过去时撞翻了实验台,试剂瓶哗啦啦碎了一地。
左手揽住林晚棠的腰往旁边带,右手本能地去抓那根毒针——针尖刺进掌心的瞬间,剧痛顺着神经窜到天灵盖。
“昭哥!”林晚棠的尖叫混着系统提示音在识海炸开。
【检测到神经毒素忘忧散入侵,当前毒抗等级3,启动吞噬程序...吞噬成功!
获得剧毒抗性,当前毒素无效化。】
陈昭感觉掌心的刺痛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温热的能量顺着血管游走。
他低头,看见毒针还扎在掌心里,却连个红印都没留下。
“不可能...”薇拉的瞳孔缩成针尖。
她看着陈昭把毒针拔出来,血珠刚冒头就被他舔进嘴里。
青年抬头时,嘴角沾着血,眼睛亮得吓人:“你说这是忘忧散?那我得谢谢大姐头送的补品了。”
薇拉后退两步,撞翻了身后的培育舱。
漂浮的尸体“咚”地砸在地上,皮肤下的紫藤还在蠕动。
陈昭注意到她手腕在抖——那是调配高浓度毒素时被反噬的后遗症,和林晚棠之前分析的“藤化剂副作用”完全吻合。
“跑?”他抹了把脸上的血,军刺在指尖转得嗡嗡响,“薇拉博士,你刚才不是说要研究我的血吗?”
黑子突然竖起耳朵,朝着实验室后门低吼。
陈昭听见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是薇拉的手下追来了。
他扫了眼怀里的林晚棠,又看了看瘫在地上的阿强,心里迅速盘算:先带晚棠撤离,阿强的记忆清除酶得想办法解,薇拉的蛇形项链……
“走!”他拽着林晚棠往窗口跑,黑子叼着阿强的裤脚紧跟。
薇拉的尖叫被甩在身后,陈昭舔了舔嘴角残留的毒血,喉咙里溢出低笑。
月光从破窗照进来,照见他掌心正在愈合的针孔,和皮肤下若隐若现的紫藤纹路——这次,好像有点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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