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血染嫁衣,真相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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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佳期的后颈瞬间绷成弓弦。

周慕云的金丝眼镜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短刀出鞘的脆响像根细针,直接扎进她太阳穴。

她右手下意识去摸袖中银针,却只触到空荡荡的绸料——方才换侍女装时,银针落在梳妆台了。

慌什么?季衍之的手掌按在她后腰,带着体温的热度透过薄衣渗进来。

他另一只手已摸向腰间勃朗宁,枪柄硌得掌心生疼,我在。

王佳期喉结动了动。

她闻到他军大衣上的硝烟味,混着淡淡的血锈气,突然想起今早他帮她别凤钗时说的话:若真出了事,我就算拆了这总坛,也会把你捞出来。

周慕云的短刀尖挑了挑玉佩:王小姐的信物,我替你收着。他歪头时,眼镜滑下鼻梁,露出眼尾一道极淡的疤痕——那是三年前她在哈尔滨医馆,用手术刀划的。三年前你救那个抗日学生时,可曾想过今天?

王佳期心脏猛跳。

她想起林素娥塞给她的纸,此刻正贴在胸口,上面是日军毒气实验室的坐标。

她迅速扫过四周:左侧是断墙,右侧是燃烧的柴堆,浓烟里传来喊杀声——是狐九引的追兵到了?

闭眼。她突然攥紧季衍之的手腕,反手将怀里的药囊甩向周慕云面门。

是林素娥新配的呛喉散。

周慕云闷哼一声,短刀当啷落地,弯腰剧烈咳嗽。

王佳期趁机拽着季衍之往断墙跑,却被一块碎石绊得踉跄。

季衍之反手将她捞进怀里,军靴碾过瓦砾的声响比枪声还重。

少帅!

一道带血的身影从浓烟里扑来。

狐九的衣襟被砍开三道口子,左脸肿得老高,手里还攥着半把断刀。

他撞开周慕云,血溅在王佳期靛蓝袖口上:密道追兵引到西院了,你们走!

周慕云抹了把脸,从靴筒抽出第二把短刀:好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他欺身而上,刀锋直取狐九咽喉。

狐九侧头避开,断刀扎进周慕云左肩。

两人滚作一团,泥土混着血沫飞溅。

王佳期想冲过去,却被季衍之拽住:他要你活。

狐九突然嘶吼着将周慕云掀翻,用身体挡住刺来的短刀。

刀尖没入他心口的瞬间,他抬头冲王佳期笑了:那日在药庐...你说我像你养的阿黄...阿黄护主,该的。

狐九!王佳期膝盖一软。

季衍之揽住她后腰,指腹重重掐她腰窝:走!

狐九用尽最后力气推她:地道口...往东五十步...快走!他的手垂下去,血从指缝渗出来,在地上洇成暗红的花。

王佳期被季衍之半拖半拽着跑,耳边响着周慕云的咆哮:追!

别让他们跑了!她摸出怀里的纸,指甲几乎掐进掌心——这是日军与虎啸帮交易毒气的铁证,必须送出去。

去主殿找林素娥。季衍之在她耳边说,我去解决陆天佑。他将勃朗宁塞进她手里,记住,子弹留一颗给我。

王佳期抓住他染血的袖口:你答应过要接我回家。

季衍之低头吻她发顶,军大衣被风掀起一角:等我。他转身冲进主殿,皮靴声踏碎满地月光。

主殿里的枪声更密了。

王佳期猫着腰绕到偏房,正撞进林素娥怀里。

军医的白大褂染了灰,发簪歪在耳后,却仍稳稳托着个食盒:我扮成送饭的,能混出城门。

王佳期将纸团塞进食盒夹层,指尖碰到林素娥冰凉的手背——她手腕有道新伤,还在渗血。素娥

快走。林素娥扣上食盒,少帅在东厢房追陆天佑,你去帮他。她转身要走,又回头补了句,佳期,别让他等太久。

王佳期攥紧勃朗宁往主殿跑。

东厢房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

她踹开门,正看见季衍之掐着陆天佑的脖子,将人抵在墙上。

陆天佑右臂垂着,血滴在青砖上,却还在笑:季少帅,你以为烧了账本就万事大吉?

周慕云那老东西早把图纸送...咳!

季衍之的拇指碾住他喉结:送哪去了?

送进毒气实验室了。陆天佑突然剧烈咳嗽,嘴角渗出黑血,你以为我没留后手?

王佳期那小丫头的药,我早让人试...试毒了...他的眼神涣散,你们...都活不成...

王佳期冲过去摸他脉搏——已经没了。

她抬头看季衍之,他军大衣上又多了道刀伤,血正顺着袖口往下滴。周慕云呢?

跑了。季衍之扯下领扣,用白衬衫下摆裹住伤口,去了密室。他拽着她往外走,走,我带你出城。

不行。王佳期挣开他手,图纸在周慕云那,我要拿回来。

季衍之的瞳孔骤缩:王佳期,你别...

季衍之!她捧住他染血的脸,我是军医,我知道毒气能杀多少人。她吻他唇角,你说过要接我回家,那我也要护着你的家。

季衍之闭了闭眼,从靴筒抽出另一把枪塞给她:跟紧我。

密室在主殿地下,霉味混着火药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周慕云正往火盆里扔文件,见他们进来,竟笑出了声:来得正好。他踢翻火盆,火星溅到帐幔上,瞬间腾起烈焰,大日本帝国的计划,不是你们能阻止的!

季衍之冲过去要抢文件,却被王佳期拽住。

她指了指墙角的铁箱——箱盖上沾着半枚玉佩碎片,正是周慕云方才拿的那枚。图纸在里面。

周慕云的笑声被浓烟呛碎:打不开的,钥匙在...在...他突然踉跄着栽倒,后心插着半把断刀——是狐九的刀。

火势蔓延得极快,帐幔烧得噼啪响,火星落在王佳期发梢。

她扑向铁箱,用勃朗宁砸锁。

季衍之则去拽周慕云:图纸在哪?

哈哈...在满洲里...实验室...周慕云的声音越来越弱,你妻子...拿不到的...

铁箱咔地开了。

王佳期抖出里面的图纸,正是毒气配方和实验室地图。

她刚要喊季衍之,却见他突然捂住胸口,踉跄着撞翻木架。

衍之!她扑过去,看见他后腰插着半截玻璃——是周慕云刚才撞翻的烛台。

鲜血浸透他的衬衫,在地上洇成暗红的河。

走...季衍之抓着她手腕,带着图纸...走...

我不走!王佳期扯下自己的腰带给他止血,你答应过要接我回家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火势已经烧到门口。

王佳期抱着季衍之往墙角退,烟越来越浓,她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突然,头顶传来瓦片碎裂的声响——是援军到了?

佳期...季衍之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冷...

王佳期把他的头按进自己怀里,用身体给他暖着:我在,我在。她摸到他颈间的狗牌,是他们成婚前他亲手刻的季妻王,此刻还带着他的体温。

火焰舔到了房梁。

王佳期听见外面有人喊:少帅!

王小姐!她抬头看向浓烟中的门,又低头吻季衍之冰凉的额头。

别怕,她轻声说,我带你回家。

帐幔轰地燃尽,火光中,王佳期抱着季衍之,看他的睫毛缓缓合上。

门外的呼喊声越来越近,可她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一下,两下,像要撞破胸膛。

季衍之,她贴着他耳朵说,你要是敢睡,我就用银针扎你。

火势越烧越猛,瓦砾开始往下掉。

王佳期抱紧他,在浓烟里眯起眼——她好像看见,门外有手电筒的光在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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