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回事?!”
吴欢顷一愣,抱着膀子的手臂松了一下,赶忙跑上前去。
只见十几个木箱的底部,都有两指大小的园洞!
怎么会有洞?
吴欢顷伸手摸了摸洞口,指尖传来粗糙的手感,还带着细碎的木屑。
他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看向钱仁,仿佛在用眼神质问,一路上他慎之又慎,怎么还是出事了?!
没等钱仁回话,左歧一声令下:“来人!给我把他们围起来!”
“谁敢?!”
秦家军跟随秦彻挺身而出,双方人数差不太多,一时间竟对峙起来。
“左将军,这就没意思了。”
吴欢顷缓缓走上前,脸上没有了先前的示好,脸色阴鸷,细眉如刀。
众人纷纷为他开路。
左歧满不在乎道:“什么有意思没意思。”
吴欢顷沉着脸:“你这么做,就是把之前我吴家与南阳皇朝的交情,彻底断送了!”
左歧眉毛一跳,他还真不怕这个吴欢顷:“交情?你算老几啊!”
吴欢顷怒极而笑:“南阳就是这么做事的吗?说翻脸就翻脸?!”
此刻,四周的散商力士听到动静,纷纷围了上来。
左歧也不好摆出欺负人的样子,便斜了吴欢顷一眼,解释道:
“你们的货里有毒物,可能会危及南阳,所以才扣押你们,不过分吧?”
毒物?
吴欢顷愣了一下。
他是运了些“别的东西”不假,但不可能有毒物啊!
秦别眼睛眯了眯,给周然递了个眼神,后者看向箱子底部的孔,想起了一件事。
他们因暴雨被困在荒岛上的那夜,不就是钱仁趁众人不备,把箱子钻孔了吗?
所谓的毒物难道是那个时候放进去的?
想到这里,周然猛地抬头环视四周,然而周围除了看热闹的人,哪里还有钱仁的影子!
码头就这么大,而且十分宽阔,若放在平常,人还没跑远就能看见,但此刻四周偏偏为了那么多看热闹的南阳人。
周然眸光一沉,钱仁大概是混在人群里了。
而且平常货船可以直接上岸,今日怎么这个将军早早就预备着在这里等他们了,还带着一队侍卫,显然是有备而来。
难道……
周然脑中思绪急转。
是这个左歧跟钱仁串通好了?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还能有什么好说的?证据就摆在眼前。
吴欢顷嘴唇紧闭,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左歧一步步靠近他。
与此同时,秦彻挡在了吴欢顷的身前,秦家军纷纷靠拢过来。
左歧缓缓抽刀,秦彻掂了掂手里的棍子。
一场血战一触即发。
正在此时,吴欢顷淡淡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他拍了拍秦彻的肩膀,低声道:
“强龙不压地头蛇,让兄弟们撤开,看看这个南阳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秦彻扭头用询问的眼神看向周然,后者微微点头,赞同吴欢顷的说法。
随后众人被就地正法,捆了个结实,吴欢顷、周然、秦彻三人被特别“照顾”,由一队五人的小分队,押送着走出码头。
“咱们这是去哪儿?”
秦彻用胳膊肘捅了捅南阳侍卫,后者像个木头似的,目视前方一言不发。
左歧安排好人处置商船后,跟了上来,拍拍秦彻的肩膀:
“别挣吧了,这是猪蹄扣,猪都挣不开,更何况是你?”
“你他妈才是猪!”
秦彻“呸”了一口,突然他脖子一凉,一把冰凉的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他撇了撇嘴,哼哼两声:“好汉不吃眼前亏……”
左歧嗤笑一声:“知道就行。”
周然在后面一言不发,默默地记下四周的标志性建筑,以便逃跑。
大概走了半个时辰,一行人来到了一座朴实无华的大宅子。
大门漆黑,柱子上刀痕斑驳,整个门面一片肃杀。
连门口的侍卫都站得绷直。
周然心中猜测,这宅子的主人,估计是个有兵权的。
果不其然,进入大院后,入目的除了兵器,就是演练场,一丝南阳贵族奢靡之气都没有。
穿过前院后,三人被押进了一间勉强全是会客厅的房间。
秦彻忍不住在心中吐槽,这是正厅?他家放兵器的仓库都不见得这么齐全。
南阳皇朝的幕王爷——朱幕,背着手缓缓从屏风后走出来。
他身材健硕,肩背挺阔,精瘦有力的腰裹着钢甲,整个人透着一股行军之人的阳刚之气。
与阴柔狠辣的吴欢顷完全是两种人。
只是此刻吴欢顷一点也阴柔不起来了,见了朱幕也不管什么礼仪尊卑,直接开麦:
“幕王爷,你这是做什么,之前的合作一向很好,为什么突然把我们捆到这里……”
没等他说完,朱幕冷哼一声,嗓音低沉:“吴欢顷,你还好意思跟本王提之前的合作?”
随后他目光扫过三人,仿佛要揪住使坏的人。
秦彻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别扭地错开视线,周然则泰然处之。
吴欢顷深呼吸一口:“那便请幕王爷明白示下,到底除了什么状况?”
朱幕目露凶光:“你给本王的兵器里,加了什么好东西?”
兵器?!
周然眸子一颤,竟然是兵器。
吴家竟然悄悄给南阳皇朝供应兵器,而且还是跟握有兵权的幕王爷往来交易!
吴家到底在跟南阳密谋什么?
吴欢顷愣了一下:“什么加了什么,我吴家自然是挑好的买给你们了!”
没等朱幕说话,左歧愤怒地揪起吴欢顷的领子:
“那我的弟兄们为什么一个个都病倒了?每次一用你送来的货,他们不是上吐下泻,就是高热不退!王爷,我早就说这帮大庆人……”
“多嘴!你退下。”
左歧憋住没说出口的话,狠狠地瞪了吴欢顷一眼,随后推门出去了。
饶是秦彻,也看明白了。
吴欢顷给人家幕王爷送的兵器上有毒,兴许是将毒药涂抹在兵器上,通过接触皮肤,毒物渗入肌理,才导致病痛。
周然看着朱幕,淡淡开口道:“王爷,你们的士兵接触毒兵器病倒,有几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