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金平时本不善于交流,加上养尊处优习惯了,骨子里还是有清高的情绪。
所以,就在一旁听五位香姑娘叽叽喳喳地不停。
四香似乎已经成年了,大概有十八九的样子,可她说她才十六岁。
过早发育的胸脯让她的年龄与之不相符,撑着紧绷的上衣纽扣露出细细的缝隙。
在她的肩膀上还有一个补丁惹眼地打着,一看便知道是穷人家的孩子。
可她的话很多,她告诉各姐妹,她有三个姐姐,都已经嫁人了,她还有两个妹妹还很小,一个十岁,一个十三岁,不过,她三岁的弟弟很惹人讨喜,每天她的爸爸回家都先去抱抱他,平时都是俩个妹妹带着,她在镇上的一个鞋匠那里帮忙,一个月能挣个三二十块钱,妈妈帮人家洗衣服,爸爸是个担水工,帮人家担一桶水一毛钱,自从几个姐姐出嫁后,家里的生活一天不如一天,再加上打仗,一般的人家都不请人洗衣服或担水了,前不久她又被鞋匠辞退了,然后杜妈妈便找到她爸爸,还先垫了她一年的工钱给她的家人,然后,她便跟着杜妈妈一起来了。
……
她说,这些都是她爸爸告诉她的。
三香说,她不叫三香,她原名叫阿菊,自从上车后,杜妈妈才让她们排个三香四香的。
她说这话时似乎很反感杜妈妈给她们起的这个名字。
可央金想,三香阿菊有什么区别呢,就像她这样,小金,不是很好吗?
何必在乎一个称谓呢。
大香倒是很沉默,她也不怎么言语,偶尔地说一句也总是先叹息一声。
央金喜欢与她坐在一起,也看到她抹过眼泪。
央金小心地问她怎么了?
大香才向央金缓缓说着自己的身世。
“跟杜妈妈出来前,我在村子里谈了一个男朋友,我父母亲死命的不同意这门亲事,还将我吊起来打过,将我关在后院里不许我们见面,后来有一次我翻墙出去找到他,说好的准备一起私奔的,没想到父亲带着一大帮乡民追上了我们,硬是将我们拉开,还将他的小腿打断了,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倒在血泊中,却无能为力,我的心里流着血,我想过自杀,可我不能将他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他是我心里的唯一。
杜妈妈是我邻居远房亲戚,说是要招人,还有工资拿,我便与我父亲说了,然后我拿了一半的预付工资给父亲一半偷偷地送给他,其实我是瞒着父亲说自己要用,小金姐,你说,我们还能在一起吗?”
大香的眼泪流在央金的心里。
她知道与恋人分开后的痛苦,想不到她还有如此的不幸。
央金将她搂在怀里,安慰说:“好妹妹,不哭,不哭,你们会见面的,会的。”
其它的姐妹也受了感染,都咽咽地哭泣起来。
这一晚她们倒相安无事,不过昨天晚上去的人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没有阿喜的影子。
央金看着一帮欲欲寡欢的女孩子,着急地问她们阿喜去了哪里?
昨天晚上她们又去干什么了?
这时进来几位年长的婆子,丢给她们几件衣服,让昨天没出去的人换上,然后便关上门走了。
央金想问问杜妈妈是怎么回事?
门口有几位大汉拦着。
一位小姐妹声音沙哑地对央金说:“姐,别叫了,我们这是掉进狼窝了,阿喜不从,已经被关在一间小屋子里了。我们起初也没同意,遭了一顿打,你看,我身上还有伤呢。”
“什么?他们让你做什么了?”
大香突然一下子明白了许多。
“杜妈呢,杜妈-”
大香也冲向门口,声嘶力竭地大叫起来。
门口的汉子连着央金与大香一起将她们俩推到屋里去,然后使劲地关上门。
恶狠狠地警告说“你们安心点,这里没什么杜妈什么妈的,你们是我家的老爷用钱买来的,好好待着,谁要是敢闹事,一个一个地折断你们的腿,听到没有?”
这帮姐妹这么一听,哪里肯依。
听说是被卖到这里的,才知道是被人骗了,大家一蜂窝地涌向门口,嘴里哭着说要回家,要回去。
门一下子打开,一伙手持铁棍的男人对着五香三香她们的头上身上一阵猛打。
央金躲闪不及,腰上被一个中年男子狠狠地踢了一脚,痛苦地趴在地上,不得动弹。
一时间,姑娘们都哭了起来。
门外进来一个比杜妈还稍大一些的妇女。
“嚎,嚎什么嚎,就是嚎死了都没人帮你们,你们可给老娘我听好了,我家老爷用一百块大洋将你们买来,你们就得乖乖做事,昨天晚上那个叫阿喜的就是你们的下场,不要不识抬举,敬酒不吃吃罚酒。”
接着又换了一种缓和的口气。
“再说了,又不是让你们去干什么苦差事,女人嘛,生来便是让男人享受的,你们的身体从现在开始呢,已经不属于你们自己的了,要随时奉献出来,只要客人高兴了,赏钱给多了,你们放心,你们也会得到一点点的提成,但,客人给的赏钱,无论多少都得统统上交,如若发觉有人私藏,可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当然了,如果你们确实想回去,不愿意干我们这一行当,可以,得还上我们老板的一百块大洋,另外,利息是一天三块,等你好哪天凑齐了,我自然会放你们离开这里,否则,给老娘好好呆着,安心地干活,只要客人开心了,我们老板开心了,自然呢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说完,扫了一眼横七坚八倒在地上的姑娘们,扭头而去。
那些持棍的男人将门“嘭“地一声死死地关上。
央金的腰疼的让她想站都站不起来。
大香看她痛苦的样子,赶快走上前去搀扶,央金才缓缓地倚着桌角坐在椅子上。
她抬眼看到大香的额头微微渗出血迹,心里阵阵地难过,眼里淌出泪水来。
大香她们开始骂起杜妈来。
央金心里也很懊悔,如果当初不跟杜妈走,如果还是一直去找老中医的儿子,或许她不会走到今天的这种地步。
也许上天会向她敞开另一扇门,可现在却进了地狱。
她虽然还不知道明确让她们做什么,但从她们恶势汹汹的样子以及姐妹们痛苦的表情可以看出来,一定是让她们极为反感的事,至少是在强迫她们做她们不愿意做的事。
屋里的哭声一片,中饭晚饭送来都没人吃几口。
很快天色便暗了,灯火点了起来,外面人声鼎沸,喝三吆四,好不热闹。
白天进来训话的老妇又进来了,她让央金,五香,三香换好衣服跟她走。
五香开始拒绝,她不想去,摔了衣服。
老妇走过来一掌煽过去,立刻在她那细嫩的脸颊上印也明显的痕迹来,一股鲜红的血从她的嘴角慢慢地往外流出来。
央金忍着腰痛走过去央求着让那老妇不要再打了,跟着她走便是。
老妇其实便是这间妓院的老鸨,我们一般都叫鸨娘,负责向客人介绍小姐。
从央金及五香姐妹进来那天她就看在眼底喜在心上,这几个女孩有一种清纯的美是她这里的姑娘所无比拟的。
而这种气质却又是那些达官贵人所喜欢的,吃惯了暴珍海味,来个新鲜的乡下货,还不让那些死鬼迷了心窍!
所以,鸨娘第一天晚上还不着急,她要留着给能愿意花大钱的人做准备。
这不,想曹操,曹操便到了,县长的儿子秦财秦公子带着一帮啰喽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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