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风暴来临,反击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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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雾未散的边境防线,土黄色的夯土墙上还挂着夜露。

艾琳的黑马踏碎最后一层薄雾时,北哨岗的哨兵正从瞭望塔上探出半截身子,铁哨在唇边吹得发颤:艾琳大人到——!

马蹄声惊起一群寒鸦,士兵们参差不齐的大人混着铠甲碰撞声炸成一片。

艾琳在马背上直起腰,目光扫过眼前的防线:二十步宽的壕沟里还堆着昨夜未及填埋的碎石,箭塔上的弩手正手忙脚乱地调整角度,几个新兵的盾牌甚至还扣在脚边。

她的指尖轻轻摩挲腰间的炼金剑鞘,那里藏着改良后的火药引信——这些临时拼凑的防御,可经不起罗兰的重骑兵冲锋。

西蒙。她侧头唤了一声,身后跟着的灰袍学徒立刻从怀中摸出巴掌大的青铜匣。

艾琳接过匣子往地上一抛,青铜表面的符文突然泛起幽蓝光芒,咔的轻响中,匣子如花朵般绽开,十二根缠着藤条的木柱唰地插入泥土,藤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转眼间在壕沟前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荆棘墙。

这是......活荆棘?离得最近的弩手瞪圆了眼睛,伸手碰了碰带刺的藤蔓,被扎得缩回手又舍不得退开,能自动生长的防御墙?

不是活物。艾琳翻身下马,靴跟碾过结霜的草叶,只是用了加速生长的炼金药剂。她望着逐渐凝固成深褐色的藤墙——那是药剂与泥土反应后形成的硬化层,足够抵挡普通骑兵的冲撞。

士兵们的议论声里,她听见身后传来沉稳的马蹄声,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雷恩。

左翼骑士团已在东侧丘陵布阵。雷恩的声音裹着晨寒,暗影剑的剑柄从他斗篷下露出半截,弩手队调整了射击角度,射程能覆盖壕沟外三百步。他的指尖掠过艾琳肩头的炼金实验室吊坠,需要我派人守着你的百宝匣吗?

艾琳转头时,正撞进他深潭般的眼底。

昨夜的疲惫在他脸上不见半分,眉骨处的旧疤随着挑眉动作轻颤:我的实验室,可比看起来结实。她故意把吊坠晃了晃,青铜表面立刻浮现出细密的符文,倒是某些人——她指了指他腰间的暗影剑,别又急着冲在最前面。

大人!东边突然传来马蹄声,巡逻队的队长滚鞍下马,铠甲上的铁环撞得叮当响,有一队骑兵往这边来了!

举着白旗!

艾琳的瞳孔微微收缩。

她早料到亨利不会坐以待毙,却没料到对方来得这么快。带他们到壕沟外二十步。她对队长说完,转身对雷恩使了个眼色。

雷恩立刻隐入阴影里,斗篷像一片被风卷起的黑蝶,眨眼间消失在箭塔后方。

马蹄声由远及近。

亨利的红鬃马最先出现在视野里,金漆马刺在晨雾中闪着刺眼的光。

他身后跟着五六个随从,其中一个骑在马上的妇人正用蕾丝手帕捂着嘴咳嗽——是玛格丽特,她颈间的珍珠项链随着颠簸上下跳动,显然刚从被窝里被拽出来。

艾琳大人!亨利在荆棘墙外勒住马,金穗装饰的手套拍着胸口,罗兰大公派我来谈判!他的声音里带着刻意的热情,可眼角却扫过那道还在渗出绿意的藤墙,只要您交出所有炼金技术,大公愿意...

停。艾琳抬手打断他。

她向前走了两步,皮靴踩在结霜的草叶上发出脆响。

亨利的马不安地打着响鼻,后退半步撞翻了随从的长矛。亨利爵士。她歪头笑了,你昨晚烧毁通敌信件时,可曾想过今天会以使者的身份站在这里?

玛格丽特的手帕啪地掉在地上。

亨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金手套攥成拳头:你血口喷人!

我是为了联盟......

为了联盟?艾琳的指尖轻轻划过荆棘墙,藤条上的尖刺突然泛出暗红——那是她方才悄悄注入的腐蚀药剂。那你解释解释,她从怀中抽出一卷染血的羊皮纸,这封你写给罗兰的信,说艾琳的炼金技术不过是障眼法,三月内必破北哨岗,是怎么到我手里的?

亨利的喉结动了动。

他身后的随从开始交头接耳,玛格丽特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珍珠项链上的一颗珠子咔地崩裂,滚落在地。

艾琳注意到亨利的马缰在微微发抖——这蠢货,连装镇定都不会。

我数到三。她突然提高声音,目光扫过亨利身后的骑兵,一。

骑兵们面面相觑。

亨利的额头渗出冷汗:你......你想干什么?

二。艾琳的拇指按在炼金实验室的吊坠上,符文亮起的瞬间,她听见东侧丘陵传来细微的咔嗒声——那是西蒙启动了埋在地下的炼金地雷。

三!

爆炸声比雷声更响。

东侧的草地突然炸开七朵蘑菇状的烟尘,亨利的骑兵队里立刻有三匹马受惊前冲,撞翻了身后的同伴。

玛格丽特尖叫着摔下马来,蕾丝裙沾了满是泥污。

亨利的红鬃马扬起前蹄,将他甩在荆棘墙上,尖刺立刻扎穿了他的绣金外衣。

反击!艾琳抽出炼金剑,剑刃嗡鸣着弹出半尺,幽蓝的火光顺着剑脊流淌——那是她改良的火属性魔晶。弩手队覆盖左侧!

骑士团从丘陵包抄!她的声音穿透硝烟,像一柄淬了毒的箭,让罗兰看看,联盟的防线,不是他能踏平的!

菲利普的银甲在硝烟中闪着光。

他举着长剑从右翼杀来,身后跟着的骑士团如同一把银色的镰刀,精准地割断了敌军的退路。

埃莉诺骑在小母马上,手中的火球术一个接一个砸向敌军辎重车,金色的发梢沾着烟火气,却笑得比阳光还亮:艾琳大人!

他们的旗手在那边!

亨利连滚带爬地往回跑,绣金外衣被荆棘扯得破破烂烂。

他刚绕过燃烧的辎重车,就撞进一堵冰冷的墙里。

抬头时,雷恩正握着暗影剑,剑尖抵在他喉结上。

饶......饶命!亨利的鼻涕混着血滴在地上,我只是被罗兰威胁......

威胁?雷恩的声音像结了冰的湖水,你烧信时,可曾想过被你出卖的士兵?他手腕轻转,暗影剑的剑柄重重砸在亨利后颈。

亨利哼都没哼一声,直挺挺地栽进泥坑里。

玛格丽特还趴在地上发抖。

她望着丈夫的惨状,眼睛翻白昏了过去,绣着玫瑰的裙角被血浸透,像朵开败的花。

硝烟渐渐散去。

艾琳站在被烧黑的荆棘墙前,靴底碾碎了半块亨利的金马刺。

士兵们的欢呼像浪潮般涌来,可她的目光却落在脚边那封被马蹄踩过的信上——不知何时,有只信鸽掠过战场,爪子上的羊皮纸飘落在地。

她弯腰捡起信,封蜡上是罗兰家族的黑鸦纹章。

展开的瞬间,熟悉的字迹刺进眼底:你以为你赢了吗?

真正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风卷着硝烟扑来,吹得信纸哗哗作响。

艾琳望着远处被染成血色的天空,喉间泛起一丝腥甜——她早该想到,亨利不过是枚棋子。

真正的棋手,还在更黑的地方,握着更狠的刀。

大人!埃莉诺跑过来,发间的银铃叮咚作响,菲利普大人说防线需要加固,您要去指挥塔看看吗?

艾琳将信纸揉成一团,塞进炼金实验室的暗格里。

她抬头望向那座用原木搭成的指挥塔,晨雾不知何时散了,阳光正穿过塔顶的旌旗,在她脚边投下长长的影子。

去。她拍了拍埃莉诺的肩膀,转身时披风扬起,让他们把新制的火焰弩搬上去。她望着东边连绵的山脉,那里的云层正翻涌成墨色,真正的雨,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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