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的水声在耳边轰鸣成一片混沌,我拽着苏晴雪的手腕往暗道尽头跑,掌心全是她冰凰战体渗出的冷意。
战纹从后颈爬过耳尖,在右眼尾凝成一道金痕——这是《太古战神诀》第三重“虚实洞察”启动的征兆,能让我在混乱中捕捉到三息内的能量流动轨迹。
“再晚片刻,秘境结界就要被赝品能量腐蚀!”
青衫的声音突然炸响在头顶。
我猛地抬头,就见他不知何时已站在祭坛中央的赝品灵阵旁,青灰色衣摆被光雾掀起,露出半截缠着银丝的手腕。
他指尖抵在阵眼处,额角渗着细汗,袖口滑落半块羊脂玉佩,“天机”二字在光雾里泛着温润的白。
“醉仙翁的信物?”我脱口而出。
三天前替隐世酒仙送醉仙酿时,那老头醉醺醺塞给我半块刻着“天机”的玉佩,说“遇到坎儿找带另一半的”。
此刻看着青衫手里的半块,我后槽牙咬得发酸——原来醉仙翁说的“坎儿”,是这他娘的暗渊祭坛。
“代驾,辛苦你送真灵石了。”
赵无极的冷笑像毒蛇吐信,从四面八方的石壁里渗出来。
我后颈的战纹突然发烫,就见脚下的赝品灵阵“嗡”地一颤,原本淡青的光雾瞬间染成血色,化作张牙舞爪的罗网笼罩整个秘境。
苏晴雪的冰凰虚影“砰”地碎成冰屑,她猛地攥住我胳膊,冰锥在指尖凝结:“地脉能量在倒流!他在抽渊墟层的献祭能量!”
我喉结滚动。
渊墟层那些老人小孩的脸突然浮现在眼前——昨天替王奶奶讨回被抢的养老金时,她攥着皱巴巴的纸币说“这月能多买半袋米”;前天送高考少年去云隐层考试,他扒着车窗喊“哥,我要考进天枢层改规矩”。
此刻他们的呼吸声、笑声,全随着地脉震动的轰鸣,被那血色罗网一丝丝抽走。
“系统!空间感知叠加虚实洞察!”我咬着舌尖低吼。
战纹如活物般从脚底窜上脊椎,在视网膜上投射出淡金色的能量轨迹。
原本看似完美的血色罗网突然出现裂痕,像被刀划开的绸缎,“青衫!把玉佩给我!”
青衫的手指在玉佩上顿了顿。
他低头看向玉佩的眼神太复杂,像在看什么珍贵却即将碎裂的东西。
可没时间了——血网里突然传来骨骼挤压的脆响,赵无极的身影从血雾中挤出来,左眼处浮着团幽绿的光,正是永夜钟的印记!
“就凭你?”他咧开嘴,嘴角咧到耳根,“以为拿块破玉佩就能破我的局?”
我没接话。
战纹在掌心凝成实质,我一把拽过青衫手里的玉佩,狠狠按在灵阵阵眼上。
金色纹路与苏晴雪冰凰战体的蓝光突然交织,像两条绞在一起的龙,顺着血网的裂痕倒灌回去。
系统提示音炸成一片:“检测到赝品能量过载——”
“轰!”
血网炸裂的瞬间,我被气浪掀得撞在石壁上。
苏晴雪的冰盾及时裹住我们,碎冰碴子扎得脸生疼。
等视线重新清晰,就见祭坛中央悬浮着幅星图,正是天枢悬浮阵的完整脉络。
青衫半跪在碎玉堆里,他手里的半块“天机”玉佩正与角落老狐狸的残骸共鸣,发出嗡嗡轻响。
“云阙会三十年前……”我刚开口,战纹突然在胸口灼烧。
那是感知到秘境外的异常——渊墟层方向的地脉震动,比刚才更剧烈了。
“林川!”苏晴雪的声音带着颤。
她蹲在赵无极溃散的躯体旁,指尖轻轻掀开他后颈的衣领。
一道淡蓝色印记浮现在皮肤下,形状像只振翅的凤凰,“和冰娘一样……她临终前,脖子下也有这个。”
冰娘是苏晴雪的养母,那个总在云隐层小茶馆煮梅酒的温柔女人。
去年冬天她被暗渊暗杀时,苏晴雪抱着尸体哭了整夜,说冰娘最后攥着她的手,只重复“小心天枢”。
此刻看着那道印记,我喉咙发紧——原来所有线索早都串成了线,只是我们一直没看见。
“咔。”
青衫的动作惊动了我。
他正捡起半块碎玉,指节发白地攥着,喉结动了动:“醉仙翁……他用赝品灵石替换本源……”
暗河的水声突然变得刺耳。
我摸向腰间的永夜钟残佩,它烫得几乎要烧穿衣服。
苏晴雪的冰锥在指尖转了个圈,冰凰虚影重新凝实,眼底的冰碴子比平时更冷。
“走。”我扯起她的手腕,“去渊墟层。”
战纹在脚底炸开金光,青衫的声音从身后飘来:“林川,悬浮阵的秘密……”
我没回头。
因为我听见了更重要的声音——秘境外,渊墟层方向传来成片的惊呼。
那些我熟悉的、鲜活的、努力活着的声音,此刻正被某种更庞大的阴影笼罩。
而这一次,我绝不会再让他们被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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