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的手指在碎玉堆里抖得像筛糠,半块染血的玉佩被他捏出指节青白,喉间发出的声音比暗河的水还要凉:“醉仙翁...他用赝品灵石替换本源,是为了维持悬浮阵平衡!”
我后槽牙猛地一咬。
悬浮阵平衡?
云阙会那群老东西总说用本源灵石维持浮空城是为了“守护人类文明火种”,合着他们早就在拿赝品偷梁换柱?
“系统!虚实洞察——”话没说完,战纹突然在眉骨处灼烧,我下意识捂住眼睛,金芒透过指缝刺得视网膜发疼。
系统提示音像蜂鸣器似的炸在脑子里:“检测到地脉异常扭曲,当前坐标偏移率 17%!”
“轰!”
脚底的震动比刚才更狠,我踉跄着撞进苏晴雪怀里,她冰盾的凉意透过衣服渗进来。
秘境地面裂开蛛网似的纹路,七道黑影从裂缝里拔地而起——石甲傀儡,每尊都有两人高,青铜甲胄上凝结着暗红血锈,手中长戈尖儿刚刺破空气,我后颈的汗毛就全竖起来了。
化虚境威压。
“亵渎者,接受赝品的审判!”
傀儡的声音像两块磨盘在嗓子眼里打滚,苏晴雪的冰凰虚影“唰”地展开,冰晶顺着她发梢凝结成链,眨眼间缠住最近那尊傀儡的肘关节。
我盯着傀儡甲胄下渗出的幽蓝光纹,战体纹路从掌心爬到小臂,烫得皮肤发红——这不对劲,它们体内流动的能量...在模仿冰凰血脉的震颤频率?
“晴雪,它们在偷你的战体特征!”我拽着她往侧后方跳,长戈擦着我衣角劈进石壁,碎石砸在冰盾上叮当作响。
青衫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了祭坛边缘,他攥着半块玉佩的手突然收紧,血珠顺着指缝往下滴:“傀儡核心是赝品灵石!林川,别——”
我没听完。
战纹在指尖凝成金链,我直接按上最近那尊傀儡的胸甲。
金纹像活物似的顺着甲缝钻进去,系统提示疯狂刷屏:“定位成功,核心能量源为...等等,这他妈是永夜钟残印?!”
“小心!”
青衫的吼声响在耳边,我被他拽着往旁一滚,那尊傀儡的眼眶突然迸出幽光——正是永夜钟的暗纹,和我腰间残佩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肉的印记一模一样。
“轰”的一声,傀儡胸甲炸裂,碎石溅得我脸上生疼。
苏晴雪的冰盾“咔”地出现裂痕,她突然倒抽一口冷气,冰晶锁链“唰”地刺进我心口。
“疼!”我倒吸冷气去抓她手腕,却见她眼尾泛着冰晶,瞳孔里映着半片从傀儡残骸里飘出来的碎片——青铜质地,刻着歪歪扭扭的凤凰纹路,“那...那是什么文字...”她声音发颤,冰晶锁链在我心口发烫,“它们在喊我...像冰娘临终前的声音,说‘回家’...”
冰娘。
我喉结动了动,想起去年冬天苏晴雪抱着冰娘尸体时,雪落在她睫毛上,她哭到声音哑了还在说“冰娘指甲里全是泥,肯定是爬着来找我的”。
此刻她眼底的冰碴子在融化,混着水雾盯着那片碎片,冰晶锁链的刺痛突然变成了温热,像有什么东西顺着血管往心脏钻。
“哈哈哈哈!”
秘境外突然炸开赵无极的笑声,我头皮一麻——那孙子不是被苏晴雪冻成冰渣了吗?
战纹在后背窜成金网,地面突然泛起金光,是战体纹路和冰凰碎片共鸣了,在青石板上勾勒出一条发光的路径,直通祭坛后方的石壁。
系统提示音急得像催命:“检测到赝品能量过载,傀儡即将——”
“砰!”
最近那尊傀儡的甲胄突然爆开,碎石雨里,我看见碎片上的凤凰纹路亮得刺眼,苏晴雪的冰晶锁链“唰”地没入碎片,她整个人踉跄着往前栽,我赶紧捞住她腰。
青衫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他盯着地面的光径,声音发飘:“这是...冰凰遗迹的导路纹?”
“遗迹?”我抹了把脸上的血,战纹在脚底凝成金靴,“管他什么遗迹,先弄清楚这些破傀儡和悬浮阵的关系——”
“林川!”苏晴雪突然攥紧我手腕,她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碎片里有记忆...冰娘说,天枢悬浮阵的本源,其实是冰凰血脉的祭品。”
我脑子“嗡”地一声。
秘境外的震动越来越剧烈,隐约能听见渊墟层方向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那是贫民窟的破窗户,是王阿婆的酱菜坛子,是小豆子追着野狗跑过的青石板路。
“走。”我拽着苏晴雪往光径尽头跑,战纹在手臂上窜成锁链,青衫跟着我们跌跌撞撞,“先看看这遗迹里有什么,说不定能查到云阙会的老底!”
光径尽头是道石门,青铜门扉上的凤凰浮雕正随着苏晴雪的靠近缓缓转动。
我摸向腰间的永夜钟残佩,它烫得几乎要熔进肉里,和冰凰碎片的震颤频率完全重合。
“系统——”
我话音未落,石门“吱呀”一声裂开条缝,里面涌出的寒气裹着腐朽的青草香,混着若有若无的童谣声。
那是渊墟层的孩子们常唱的,“天枢的云是血做的,渊墟的光是泥捏的”。
苏晴雪的冰晶锁链突然绷直,像根引路灯笼,往门里飘去。
我咬了咬牙,战纹在掌心凝成金刃,抵住石门缓缓推开。
门后是更深的黑暗,却有幽蓝的光在跳动,像极了苏晴雪冰凰战体的颜色。
系统提示音突然卡壳,只来得及蹦出半句:“检测到...冰凰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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